苏怀生的每一次出现都是这么狼狈,现在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像华贤一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一样,垂着头瘫坐在自己家门口。
“你还真是赖上我了,都这样了不去医院跑我家来。”
华贤一确认这个人没死在自己家门口,便将苏怀生扛在肩上,扔自己新换的大床上。
“喂,这个喘气的,我还真是好多年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病人。”
华贤一秉承着医者无疆,治病救人的本分。
为苏怀生检查生命体征,呼吸正常,有些发烧,身上的血基本上不是他自己的,想到苏怀生的腿伤...
“为什么我要当个医生,真想捶死刚刚上大学的自己。”拿出剪刀三下五除二的把苏怀生的裤子建成了短裤。
腿伤果然是有严重了,自己之前给他缝的线已经崩开成了几段。
黑色的裤子看不出血色,裤腿下面早已经是血肉模糊,仔细闻还有一些发臭。
“你还真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这才几天,你是想把自己弄死吗?”
华贤一皱着眉转身出了卧室。
自己家的紧急备用药品肯定是不够的。
“盛沐柯,我发了一个药的单子在你邮箱里,三十分钟以后买好了出现在我家。”
完全不在乎盛沐柯的夜生活是多么的丰富。
盛沐柯到华贤一家的时候,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从客厅到卧室的地上,有一滴滴的暗红色血迹。
往里走是散落在地上的鞋子,衣服,裤子…
而我们的医生华贤一呢?
跪在一个男人腿边,背对着房间门,动来动去。
“来了就别傻站着,过来帮忙。”华贤一的声音严肃又性感。
“啊?哦哦。好的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盛沐柯把东西拎到床边,才看到华贤一在干什么。
华贤一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和手术刀还有手边散落的各种各样的小工具,在清理伤口。
看着那只血肉模糊的腿,盛沐柯差点吐出来。
“你又从哪里捡回来这个家伙的。”盛沐柯转过脸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
“在我家门口。”
“怎么那么像只狗子,跑了还知道回家。”
“废话真多。”
“你怎么不给他送去医院,你家要是死人了,你这医生也别想当了。”盛沐柯接过华贤一递过来的应急灯。
“不为什么,我高兴。”
“有病。”
“你家那个合同我调不出来,也不是说查不出来,就是加密加的太多了,需要点时间。”
“嗯。”
“他没死吧。”华贤一可是在剪他的肉,这个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
“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你不觉得有点臭吗?”盛沐柯到处闻了几下。
“拿碘伏,还有我让你买的几种药放在我手边。”基本物品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型的手术就可以开始了。
由于已经有一部分的肉已经长好了,线和肉粘连在一起,伤口的清洁和处理比较复杂,还好有我们专业的医生华贤一在。
他将苏怀生的烂掉的肉剪下,认真检查伤口,以防伤到之前的伤口,再次大出血就麻烦了。
手边带血的止血棉越来越多,盛沐柯拿着应急灯的手都发酸了,可是苏怀生就是没醒。
“擦汗。”
盛沐柯翻着白眼,随便拿纸巾抹了一把华贤一的额头。
过了快一个多小时,华贤一缝完最后一针,打上一个完美的结。
华贤一起身一个踉跄,就说这医生多不容易,只要有病人在,哪怕跪着也要完成手术。
盛沐柯跟着华贤一走出房间。
“贤一,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等醒了再说。”水池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你们家的事怎么样了。”盛沐柯打开冰箱发现什么都没有。
“幕后的人藏得很深,连我都查不出来。”
“跟你那个小妈有关系不,她那个弟弟有大问题。”盛沐柯只能给自己倒杯水。
“嗯,灼华的几个大生意在他手下都夭折了,但是做的很干净。”华贤一已经打开花洒开始洗澡了。
“嗯…我看了你发来的资料,有几个之前的部下已经移民出国了,再找可能有些不太可能,现在的着手点就是跟德国的那笔生意。”
“嗯,你去查吧。”华贤一洗澡,盛沐柯也没什么事做,这看看哪看看。
华贤一是一个极其无聊的人,房间里的家具都是从盛沐柯家公司买的,怎么搬进来的就什么样子,丝毫没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
也没有几件摆设,除了墙上那幅画,还让房间里看起来没那么单调。
一声开门声,华贤一穿着睡衣拉门出来。
“关于那个生意的事,放在优先地位先查。其他已经跑了的老员工,我会教给别人。”
“咚!”一声巨响,两人马上冲进卧室。只见苏怀生实实程程的趴在地上。
华贤一顿在一旁,摸了摸他的额头,苏怀生虚弱的睁开眼睛,张了张嘴:
“水—”
这一个字让我们的华医生瞬间炸毛,抿了抿嘴,对盛沐柯说:“交给你了,别让他死了,我出去一趟。”
“欸?什么跟什么啊,我不啊,我还有夜生活呢。我不同意啊—”
华贤一完全不顾盛沐柯的哀嚎,快速穿上衣服出门。
灼华大厦楼下的华贤一犹豫了很久还是进了公司。
自己有公司的通行证,也不需要谁开门,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自己家做房地产生意,给自己家挑的公司位置当然也是极好的。
窗帘大开,月光透进来洒在毛毯上,让华贤一有些失神,这个房间自己以前也总是进出,这么一晃五六年过去了吧。
摸索着开了灯,房间的摆设布置还是跟从前一样。
看着办公桌上的相框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走向身后的书架。
华贤一跟着记忆里敲打着书架,找到了开关。“咔嚓”一声,书架有一处反转过来,出现一个小型的保险箱。
密码也还是之前的密码,保险箱打开里面最上面放着自己家的全家福。
“我从前就看不懂你,现在也看不懂你。”华贤一看着自己的妈妈自言自语。
保险箱里没有钱,有几个文件袋。里面的内容让华贤一十分失望,因为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华贤一关了保险箱,一切都恢复之前的样子,转身走到窗前,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江城的整个景色。
在他失望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在书桌边的废纸桶下面看到了一片纸屑。
董事长办公室是每天都要打扫的,即使在董事长不在的日子里,也是如此。
这个一小片纸出现的十分突兀,上面有两行小字。
「我自愿将…」和「遗留给__」名字部分已经被撕去,但是就这一个小纸片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大的问题。
“老头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华贤一紧紧握着纸片转身出了房间,办公室的一角有一个红色的亮点,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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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贤一回到家里的时候,盛沐柯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啤酒。
苏怀生依然趴在地上,头边上是满满的一杯水。身上随便搭了一条毛毯。
“别他…”他刚想叫醒盛沐柯却及时收了声。
他脱下外套,走进卧室,检查了一下苏怀生情况,轻手轻脚的把他抱到床上。
半托举的,抬起他的上半身给他喂了水,给他盖好被子,便躺在床的另一边,合衣而睡。
客厅里的盛沐柯就没这个好命了,白天起了施工现场又费脑细胞的给华贤一查资料,兼职几个小时小护士。
好不容易在车里翻了一罐啤酒,就睡死在华贤一家沙发上了。
第二天一早上因为光荣感冒,被华贤一赶出家门。
8月7日。
盛沐柯被华贤一扔出家门的早上,他在门口遇到了刚刚回国的艾蕾亚。
“我的个神啊。”盛沐柯睡的头发乱糟糟,衣服皱的不行,什么形象都没有。
“盛沐柯,跟我分手以后你都混成这个鬼样子了?”艾蕾亚把限量款行李箱一松手,滑到盛沐柯脚边。
“我跟你分手以后请别提过的多好了,我昨晚没回家才会这个样子。”说着还吸了几下鼻子。
“笑死人了,我看你是被人赶出来了吧,难道是因为…哪里不太好了?”说着还上下打量着盛沐柯。
“你这个死女人,我真是…”一提到艾蕾亚,盛沐柯就恨的牙痒痒。
“我今天还有事,你离我远点。”
“我回国见到的第一个熟人是你,我还嫌晦气呢。”
“呵呵呵,也不知道是谁还到处打听我的消息,怕是巴不得见到我呢。”盛沐柯气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艾蕾亚美目一瞪,冲到盛沐柯面前。
一把拉着盛沐柯衣领。
“小盛子,我跟你讲,这次你回来,你必须娶我。”
说完松开手,拎着箱子撞了盛沐柯胳膊一下就离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盛沐柯在门口凌乱着。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一个堂堂九尺男儿还能被逼婚了?啊啊啊啊…。”
盛沐柯胡乱的揉着头发,接近崩溃,别人肯定难为不了盛沐柯,这艾蕾亚还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