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和李璋听到丁睿说有趣事,知道他的花花段子贼多,颇有兴趣的凑过来竖起耳朵倾听。
丁睿讲述了四月底时台湾岛上演戏剧杨家将一事,两人听得津津有味。
赵祯击掌道:“好戏啊,此戏应在大宋各处上演一番,可大大鼓舞禁军之士气。”
李璋却说道:“睿哥儿,是个好戏,也确实和杨家有关,可没听出哪处有你说的趣事。”
丁睿捂着嘴巴,咯咯直笑,活像个偷了鸡的狐狸,赵祯和李璋奇怪的望着他,不知道为何这般好笑。
丁睿好容易才停止笑声,低声说道:“那出戏里我也上台扮了个角色,你们猜猜是谁?”
李璋猜道:“你这么小,还能扮做谁,莫不是开头那些大宋或是契丹少年不成?”
赵祯可没想的那么简单,丁睿笑的如此龌龊,其间定然有曲折,他仔细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似笑非笑的说道:“睿哥儿,你该不是扮做杨文广的父亲杨延昭吧。”
丁睿连连点头,忍不住哈哈大笑,赵祯和李璋也忍俊不禁开怀大笑,想不到这调皮的小子还做了次杨文广的便宜父亲。
王小娘子见三人笑的开心,便走了过来,盯着三人仔细端详,丁睿俏皮的对王小娘子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王小娘子是看上了哪位哥哥啊?。”
王小娘子脸色有些微红,偷偷的看了眼赵祯道:“睿哥儿就会胡说,我见你三人都有些相似,瞧瞧这三双眼睛,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丁睿和众人相处一日,加上李璋的讲述,他就算再迟钝,对赵祯和王小娘子之间也有了些隐隐然的了解,说道:“李兄,我二人再去烤起鸡翅来吃。”
说罢一把拽起李璋扬长而去,把赵祯和脸色绯红的王小娘子两人丢在一旁。
一日吃喝玩乐得很是尽兴,王小娘子怕家里责怪,先告辞走了。丁睿第一次喝了如此多的果儿酒,虽然未曾喝醉,但脑袋里昏昏沉沉,走路有些歪斜,把赵祯看得直发笑。
他瞅了瞅玉辂后面的马车要宽大一些,于是令侍卫将丁睿放上了自己的玉辂送到迎宾馆去,自己和安俊、蔡伯俙、李璋等人坐上马车一起准备回宫。
侍卫统领蒋五有些迟疑道:“太子,这丁小哥只是一介布衣,如何能坐太子的玉辂。”
赵祯挥了挥手道:“这有何不可,睿哥儿是本王的师弟,就像一家人那般,莫啰里啰嗦了,叫上四个侍卫送送他。”
蒋五唯唯应喏,随意安排了四个侍卫将丁睿扶上了玉辂,两处不同路,赵祯的马车在前,沿着御街从朱雀门入内城,双方在外城的西大街路口分手。
太子玉辂从此处左拐上了西大街,前行几个街口再右转进入马军街,北行不远即到迎宾馆。车夫一挽缰绳,御马驮着玉辂轻巧的在西大街奔行。
赵祯用玉辂送丁睿倒是一番好意,他哪知这一番好意差点把自己的小师弟送上了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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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丁睿正躺在玉辂里随着车身的起伏,半梦半醒,有些迷糊,忽然间只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劲弦声,然后就是卫士们一声声闷哼,随即传来打斗的“乒乒乓乓”声。
侍卫们在外大喊有刺客,丁睿一惊,舅舅曾经讲述过的偷袭之法浮现出来,一时大惊,莫非自己遭遇刺客了。
他仔细打量了身边,见这不是自己来时乘坐的马车,里面全是黄色的装饰,原来自己上了太子的玉辂,丁睿顿时明白了,这定是刺客以为赵祯坐在玉辂里,想对太子不利。
丁睿掀开车帘,只见玉辂处的两个马车夫已经倒在了座位上,身上中了数箭,血流遍地,他小小年纪,哪里见过如此凶险的场合,看到鲜血一滴滴从两个马车夫身上流到地上,顿时吓得手脚一软,就要瘫倒在玉辂上。
四个侍卫武艺本来不凡,可被十几个蒙面正在围攻,且有两个已经中了箭伤,眼见是支持不住,领队的侍卫见丁睿钻了出来,当即声嘶力竭喊道:“快跑,我等缠住他们,快跑啊.....”
丁睿听到喊声,抬头望去,眼见四个侍卫正在苦苦缠斗那些蒙面人,心知自己那两下子也帮不了忙,脑海里又响起舅舅的教诲“无论发生何事,你都先要保住性命,一个字:跑”,他定了定神,跳下玉辂,也不分东南西北,撒开双腿拼命逃跑。
那些蒙面人见玉辂里的人往远方跑去,当即分开几人就去追赶,其他人也想去追,却被侍卫们死死缠住。
丁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回头一看身后还有几人在死命追赶,路上的行人见这伙人手持利刃,惊叫着纷纷躲避,丁睿无奈继续往前逃跑,一边跑一边哀叹平日里能看到巡街的武吏,今日怎的如此之背,看不到一个衙役。
跑了一阵丁睿见前方有个小巷,他没头没脑的拐了进去,小巷子狭窄,里面又有些弄堂,丁睿左拐右拐都不知道跑到何处了,他也实在跑不动了,看到前方有个黑漆漆的洞穴,也不管是不是狗洞,钻了进去,蹲下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睁着一双大眼睛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耳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丁睿情知追兵到了,连忙屏住急促的喘息声,伏低身形。
三个蒙面人来到了巷子口边,左顾右盼找不到丁睿的身影,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小娃子跑不远的,我二人分头找找,小茄你在此处盯着,一炷香内找不到,我等赶紧撤。”
矮小些的身影点了点头,找了个阴影处蹲了下来,另外两人分头去搜寻。
丁睿轻轻的舒了口气,只要熬过一炷香的功夫,这帮刺客一走,自己就安全了。
丁睿正暗自高兴,可令他万分尴尬的是这墙洞的主人已吃饱喝足,摇摇摆摆的回来了。
墙洞的主人一只大黄狗,见有陌生人占据了自己的地盘,顿时大怒,冲着丁睿就是一阵“汪汪汪”的狂吠。
丁睿双手合什对着大黄狗轻声念道:“千万别再叫了,贼人走了,我定会买鸡腿给你吃,小山喜欢吃鸡腿,尔等都是大狗,你一定也喜欢吃。”
那大黄狗可不管丁睿买不买鸡腿给它吃,对着狗洞龇牙咧嘴吠个不停,引起了阴影中蒙面人的注意,他抽出背上的利剑往狗洞走来。
丁睿见状不妙,也不管那大黄狗了,往外一跃而出,往小巷深处跑去,蒙面人大喜,随后就追了上来。
丁睿狂奔之余借着微弱的光芒往前一瞅,前面一堵墙拦住了去路,原来此处是个死胡同,这可如何是好,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啊。
丁睿无奈转身面对跑来的蒙面人,那蒙面人见前方是个死胡同,不由呵呵一笑,手持利剑对准了丁睿,压低嗓音道:“贼太子,乖乖蹲下束手就缚,饶尔不死。”
丁睿怎会束手就缚,他眼尖的很,瞄到旁边一栅栏处放着一根短木棍,估计是屋子的主人用来打狗的,丁睿故意往蒙面人身后叫了一声:“尔等怎么才来,快快救驾。”
蒙面人颇有江湖经验,没有回头看,只是微一愣神,丁睿抓住刺客愣神的瞬间一跃上前抓住短棍,手持短棍朝对面的蒙面人脑门猛劈下去。
蒙面人一个轻盈的侧身躲闪,手中剑刺向丁睿的左胸,丁睿回棍招架,那蒙面人手中却是一把用台湾减震软钢打造的软剑,剑身晃荡,绕过了丁睿的短棍继续前刺,丁睿吓了一大跳,连忙回退。
那蒙面人欺身上前,一条软剑忽来忽去,时直时曲,如同毒蛇吐信般往丁睿身上招呼,丁睿一时被搞了个手忙脚乱。
好在这软剑虽然坚韧锋利,可毕竟柔软,也砍不断木棍,丁睿凝神招架,二人你来我往,左右盘旋,打得难分难解,“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小巷里的百姓们被打斗声惊的魂飞魄散,想不到太平盛世还有杀人越货的,纷纷紧闭双门不敢外出,小巷子里只有丁睿和蒙面人在生死拼斗。
丁睿年纪太小,气力不够,这若是智能和尚或是林贵平在此,一力破十会,三招两式就会震飞软剑,生擒这蒙面人。
丁睿越打越是心惊,他到底还未长大成人,渐渐长力不继,可看看对面那蒙面人也好不到哪去,胸前起伏不定,呼吸声越来越大,仿佛拉风箱一般,显见也到了强弩之末。
丁睿顿时大喜,知道再坚持片刻,当可脱身而逃了,顿时奋起余勇,短棍上下翻飞,打的蒙面人连连后退。
正高兴间,忽然脑后传来一阵风声,丁睿大惊,连忙低头避过,谁知偷袭之人劈向头顶只是虚招,脖颈被中途改向的手掌击中,头部一阵晕眩,手中短棍“当啷”一声跌落,人往地下一倒,便不省人事。
昏倒之前只听到一个声音道:“直娘贼,此人并非宋国的贼太子,那小子金蝉脱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