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刘娥虽然有自己的心思,大节面前还是把持的住,她开口道:“钢铁冶炼、蒸汽机制造绝对不可在台湾大学堂以外传授,其余课程吴先生可与老身商量着办。”
吴梦抱拳示意遵从,后党中人互相目视一番,眼睛里都冒出了贪婪的目光,他们弄来弄去,不外乎就是为了利益。
当初派新科进士上岛,最重要之目的便是为了偷学台湾岛的格物之术,可惜那些赴台的蠢材子弟一是学不会,二是皇城司检查的很严,无法往岛外传递机密信息,如今吴梦表示在东京城授艺,这不是降喜讯。
参知政事吕夷简本来是想借着此事挑拨一番,借朝廷之威压迫吴梦,尔后趁机多派几个亲信去台湾,如今听到吴梦实现妥协,于是放弃上奏陈词,转而想着如何借此渔利。
张士逊出列奏道:“太后,陛下,如今东京城百姓群情汹涌,对丁哥与契丹使臣之女交往大为不满,今日一早听闻还堵住了台湾精品铺子,此事须得有个了结。”
赵祯颇为气恼的道:“也不知何人多嘴多舌,不过是一件事,如今却闹得沸沸扬扬。”
冯元出列:“陛下,此事可并非事,丁哥乃陛下师弟,怎可娶蛮夷女子为妻,即便和亲,也须为妾。”
张士逊符合道:“冯学士此言甚是,丁哥此事一是不符合礼制,二是丁哥身负绝学,万一泄露给契丹人,后果不堪设想。”
吴梦环顾四周,只见大殿上群臣交头接耳,纷纷点头,显见颇为赞成此议。
丁睿本来对成亲一事完全没放在心上,但见到张士逊与冯元左一个蛮夷女子又一个契丹娘子,不由心里直冒火气,蛮夷女子就不是人么?
大殿上群臣正争论不休,东京城的一处茶楼内却上演着阴谋诡计的一幕。
大宋皇城东南侧的庙街是个鱼龙混杂之处,泼皮无赖、市井流氓无不以能混迹庙街为荣。
庙街有家茶肆,名唤“一心”茶楼,看名字仿佛是个颇有品味的茶楼,其实却藏污纳垢,集菜食、酒水、茶水、书、娼妓于一体,堪称娱乐美食综合体。
这家茶肆开业不过三四年,听闻后面有朝廷大人物之背景,所以皇城司、开封府从不来搜查,久而久之一心茶楼便成了个法外之地,什么朝廷严禁互榷的货物交易、走私交易、入边开中的钞引交易等等均在此处。
辰时末,一心茶楼的早茶生意正旺,
“刘爷,你老人家可是许久未来,那包台湾高山茶的还放在茶罐里存放,这就给刘爷拿出来。”
“几位客官是来用早饭的把,楼上有请,鄙楼今日的油条那是外焦里嫩,爽口的很”
“二位是第一次来鄙茶楼吧,快请快请,只要东京城里有的,鄙茶楼应有尽有”
随着啬招呼,两名身着棉袍,头戴棉帽的两名商贾打扮人士进了后院尽头一处阁子,一名厮端着茶水点心入内,片刻后出门关上房门,也不离去,站在连廊处警惕的打量四周。
阁子里两人摘下棉帽,坐于主位之人满脸胡须,头顶髡发,却是契丹人士,他端起茶碗笑道:“中原茶碗忒,喝着不甚过瘾。”
相陪之人却是中原装束,颌下三缕长须,眉眼间精明之极,双手抱拳道:“冯太保,寒冬腊月来到南朝,想必定有要事,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冯太保喝了一口茶水,哈出一口茶香,道:“秦主事,如今南朝的兵刃越发犀利,我方密探想尽法子亦无法潜入台湾岛,去岁台湾岛对我朝密谍动向似有所察,已停止海上互榷,东京密谍司可有收获?”
秦主事拱手答道:“启禀太保,去岁我司细作在南朝火药作坊探得部分火药制作之法,可潜入其中的探子亦被皇城司捕获,幸亏属下当机立断令接头密谍远逃西北,才保全东京密谍司,如今看来,短时内怕是无法再度潜入。”
冯太保眼睛一亮,问道:“火药之法已然获得,那可是大大的好事,可曾带回我朝?”
秦主事摇了摇头,回道:“未曾,属下已将制法雕刻于一座雕像之内,待此次我朝元日贺使回程时再带回,太保,此次盗出的只是火药配比,却没有提纯之法,听闻火药原料如是不提纯,威力过。”
冯太保遗憾的叹了口气,如今对契丹威胁最大的便是火药,若是南朝没有火药,契钢丹的骑兵完全可以长驱直入,抢劫富庶的南朝,而不必像现在这般畏首畏尾,只敢防守不敢进攻。
秦主事又道:“太保,南朝有些私营作坊亦在摸索冶铁之法,可无论如何冶炼,也无法达到台湾钢材那般质地。我司探得消息,城外的兵器作坊中有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一旦宋军装备,攻陷南京城轻而易举。”
冯太保一声长叹道:“那台湾府的吴梦真乃我契丹大敌,种种机巧之术极为高明,令人防不胜防,此次无论如何均要潜入南朝台湾府。”
秦主事精神一振,问道:“不知太保有何妙计,需要属下如何配合?”
冯太保低声道:“秦主事,你可知晓摩尼教?”
秦主事点点头示意知晓。
冯太保继续道:“那摩尼教总坛主李成骥与赵宋皇帝乃是世仇,六七年前,李成骥的浑家被南朝皇城司抓获,如今被关押在台湾府,李成骥誓要救出浑家,却苦于无法潜入台湾岛,如今与朝廷合作,他救浑家,我方盗取秘技。”
罢附在秦主事耳边,如此如此了一通,秦主事边听边频频点头,脸上冒出喜色
这冯太保全名叫做冯家奴,本是契丹国元妃萧褥斤贴身护卫,元妃萧褥斤为加强自己的势力,枕边风一吹,冯家奴升迁为新成立的谍卫司太保,执掌谍卫司南朝细作房,甫一上任,为向主子表忠心,便匆匆来到东京城,意图打开前往台湾府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