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脏东西附身之后,有什么感觉?”
“呃,直接就昏过去了,没有感觉。”
“醒来之后有什么感觉?”
“呃,一切如常,没有感觉。”
“昏迷期间,有谁对你做了什么,你是如何醒过来的?”
“感谢大山之神的庇佑和母亲的祈祷,没谁对俺做什么,俺是自然而然醒来的。”
谈话至此结束,从川夏的回答中,完美的诠释了一问三不知的含义,让这位‘使’大人略微有些气恼。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川夏摆出无辜的模样。
其实他说的也的确是实话,醒来之后就这样了,醒来之前他还没穿越呢,哪儿知道是啥感觉。
“出事时的具体地点,你总还记得?”使大人鼓着一张胖乎乎的脸颊,再问道。
“记得记得。”川夏点头,这个他自不可能忘了。
“明日太阳高挂中悬之时,随俺一起去瞅瞅。”
闻言川夏却是拼命摇头:“大人你可饶了我吧,好不容易保住一条性命,哪儿还敢再去。”
那脏东西川夏是打算见识见识,可远不是现在就不要命的靠近。
这‘使’胖子除了展示了一下发光棒以外,谁知道具体本事如何,可不敢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这人身上。
话语说完,川夏看着‘使’大人一双眼瞪的溜圆,状若生气,连忙陪笑补充道:“我可远远的给大人你指一下方位。”
“如此,也好,你去了难免碍手碍脚。”使微微颔首,双手放在膝上,神色有些倨傲。
“是的是的,我柔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半点用处没有。”川夏忙不迭的点头。
此事说完,‘使’大人沉默了一会儿。
原本在他预想中,对方即使是醒来,也得是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或者身体里还残留着脏东西。
哪料到这小子像现在这般,还挺有活力,独独苍白的脸色上看去还有几分病态,体内的脏东西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既然对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么他也只能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大山之神,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
而既然是大山之神的功劳,那也与神迹差不多了,他这个山之神的真信徒,面上依旧保持着冷傲的神情,其实心底在疯狂羡慕到土拨鼠尖叫。
转而他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有这一层渊源在里面,或许是因为这小子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特殊之处?才会得到大山之神特别的青睐?
也许,可以让大山之神成为对方真正的信仰,如此也算自己大功一件。
这样想着,‘使’突然咳嗽两声,开口说道:“你想要变得更强,从此不再受到脏东西的困扰吗?”
听见这句话的第一瞬间,川夏不是感到高兴,而是立即变得警惕起来。
当然,脸上没有明显的表露,反倒是笑着说道:“难道‘使’大人有好的方法,我先说好,我可是没有多的铜子儿。”
在川夏想来,这个真信徒兼赤脚大夫的胖子,必然是想趁机给自己推荐类似于‘大力神丸’一般的东西。
闻言‘使’先是一怔,继而眼角跳了两下,但想到对方是大山之神所青睐的人,强忍着把眼前这小子轰出去的冲动,道:
“你那一个两个铜子儿的,留着自己多喝两碟醋吧。”
“严肃一点,别嬉笑的,俺要说的是,你信仰大山之神吗?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使胖子正色道。
这个问题十分古怪,是个人都知道,北海道的大多数人都信仰大山之神。
不过川夏还是依言,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是的。”
“你想要真正的信仰,从而得到山之神的力量吗?”‘使’接着问道。
“真正的信仰?”川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难不成之前他们这些人都不是真的信仰?而且对方这句话很让川夏感到一丝诡异。
跟着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面露恍然的神色,道:“大人是说,成为像你这样拥有力量的真信徒吗?”
“可以这么说。”‘使’微微颔首后又解释起来:“整个北海道除俺以外的大多数人,大山之神都不是他们真正的信仰,不过是在事到临头的时候,才想起大山之神来,并且随意的祈祷一下罢了。”
“甚至于其中相当一部分人,都不相信大山之神的存在,如此是得不到大山之神所赐予的力量的。”
在说到这些的时候,川夏看见‘使’眼中透着柔和真诚与三分狂热。
“唯有真正的相信,并全身心的信任山之神,继而虔诚的进行祈祷仪式,才会得到大山之神的注视。”
一连三句话,即使是阳光普照的室内,也让川夏浑身起鸡皮疙瘩,什么真正的相信,什么山之神的注视,听的他瘆得慌。
但基于想要多了解这个世界的神秘的目的,川夏还是继续问道:“具体的需要如何做呢?”
说完‘使’没再答,而是沉吟一声后站了起来,想着都说到了这里,也没什么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了。
穿上鞋子往柜台那儿走去,一眨眼的功夫,手里拿着一摞散开的纸张走了过来。
“你自己看看吧。”
从使的手中接过,川夏看见手中纸张的时候,心里那个激动啊,就是这样的黄纸,虽然比起前世山中的稍差一些,但也勉强能用了。
若是再能找到朱砂,或者朱砂的替代品,那么他就能尝试画出一张入门级黄符来。
只可惜上面都被画画给涂满了,一张张的纸张上全是不认识的图案,或者看上去就古怪万分的图画。
从记忆中,川夏知道北海道的土著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文字。
一边听着‘使’的解释,一边看着手里的图画,川夏大致上算是明白了。
正如先前胖子所说,获得大山之神注视的关键,一来便是相信,二来就是仪式。
也正因如此,川夏疑惑的问道:“如此一来,岂不人人都能获得祇的注视?”
“小子无知,除此二者以外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那便是意志力,唯有意志力足够强大坚韧的人,所形成的信仰足够明亮,才能真的成为大山之神的信徒,从而获得信仰之力。”
“当然,这其中意志力的含义又十分复杂,暂时你知道这么些也就行了。”
说了老半天,看对方一直在沉思也没点儿表示,‘使’有些不耐道:“不是,俺说了这一会儿,你小子到底是咋想的?”
“啊,这个,呵呵,毕竟是件大事,还请大人容我好好考虑一二。”川夏显然没有立即答应。
“好好好,回去考虑去吧。”使跟着有些不屑的说道:“多半意志力薄弱都无法成功,若不是看你和神祇有缘,谁要与你多说这些。”
说到最后,更是伸手一把将川夏手里的纸张给拿了回来,道:“明儿别忘了早点来,随俺去白川边上。”
这句话说完,其实就是在下逐客令了,结果‘使’发现这小子还不走,眼皮一翻道:“你怎的还不走?”
“呵呵,那个,大人你的黄纸能不能给俺几张?我回去照着仪式画画,找点与大山之神相通的感觉,能考虑的快些。”
说着川夏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笑的十分腼腆。
由于川夏的最后一句话,‘使’胖子倒也没吝啬,眼珠一转站起身来道:“等着,给你拿。”
从药铺子离开以后,走在回去的路上,川夏还有些晕乎乎的,他没想到自己一个铜子儿没花不说,还揣了十余张黄纸回家。
最后那胖子随意抓了一把就塞给了他,显得格外的大方。
不过川夏也知道,对方必然是看在自己身上,极有可能出现过神迹的情况下,想要将自己吸纳为大山之神的真信徒,才会如此区别对待。
一路上川夏脑子里都在思索着有关神等仪式的事情,现在看来这个世界远比他所想的还要来的神秘。
虽然他十分好奇这个仪式与其背后的大山之神,还有意志力的意义,但暂时他不敢贸然尝试,无论这个神真还是假。
而川夏现在满心欢喜的,只想快速离开此地,然后拿一张黄纸出来练手画符试试。
回去的路比来时可快了不少,一溜烟的川夏就离开了东西坊区,往廖无人烟的黄土坡跑去。
家里空间太小,还有母亲银和在,也没个隔挡什么的,不方便川夏画符。
这儿就正好,川夏蹬蹬的跑到了黄土坡的背面,四周观察了一番,见无人打扰绝对安全之后,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纸来。
裁成适宜的大小长条形,又以两根手指夹住,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脑子里回忆起师尊所说的一切,气定之后全神贯注。
隐宗符门一脉,有符咒法术千般,分入门、初、中、高与禁咒五级,适用于黄级符纸的便是入门。
考虑到是要对付‘脏东西’,现在川夏要画的便是一张入门级的延时净魂符。
深吸一口气后,川夏张嘴咬破自己食指,这叫以己血代朱砂,没有办法的办法。
“洒精赤血,魂神生大罗......各保安宁。”
随着食指笔走龙蛇,川夏嘴唇抖动,念起了净魂符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