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上次疏忽了。”玉粒微微低头说道。

“诶，也不怪你，咱们现在即使已经知道了，你瞧，还不是好半天，找不到那雨女的踪迹。”春直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如此说了之后，也就算了。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两人派下去的所有泥人都跳出了水面。

不出所料的，仍旧是一无所获，这雨女比上次的河童要更会隐匿。

眼见如此情况，春直一挥手，岸边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的泥人，便缓缓消融，变成了寻常泥巴，再次混进了大地里。

散去了泥人，春直看着玉粒说道：“罢了，等到天黑咱们再动手吧。”

维持这么多的泥人，可不是不耗力的，每隔一段时间，泥人就要上岸来补充一次力量。

既然找不着那雨女踪影，没有必要白白浪费信仰之力，保存实力，等到晚上再出手才是。

“也好。”同样的法子散去了泥人，两人朝站在远处的川夏两人招了招手。

等走近了以后，川夏先是开口问道：“怎么样了，有情况吗？”

“是有怪物没错，那个气味就错不了，不过是不是雨女还需要碰到了才知道。”春直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肯定。

就按照川夏的描述来看，整个河流系已知的妖鬼中，只有雨女最符合这个情况。

“暂时还没有发现踪迹，咱们打算等晚上看看。”玉粒又说道。

“也是，之前那怪物便一直没有露面过。”川夏点点头道。

“是啊，就是这个原因，我都不知道，该说川夏你运气是好还是不好了。”春直哭笑不得。

原本这么久以来，断桥都没出过事儿，偏偏川夏一来就碰上了，碰上不说，最后还逃了。

其实听的川夏也是有苦难言，要不是被那几个混小子给坑苦了，他哪儿会遇上这鬼玩意儿。

现在除了候着也没有别的办法，春直再次走到了断桥上，询问川夏昨夜的事情，那雨女第一次出现，是站在哪儿的。

由于需要隐瞒部分真相，川夏也没有说的太仔细。

但也在春直的细细检查中，发现了一些痕迹。

“怪了，这里有打斗过的迹象。”春直看了看脚下木板，又摸了摸旁边栏杆上的痕迹，轻声呢喃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年久失修留下的痕迹吧。”川夏心里一动，故意说道。

“不，你还没经验，这些绝对是撞击形成的。”说着说着，春直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开始模拟浮现昨夜的情况。

不过想了一会儿后，也没个结果，摇摇头暂且将这古怪放下。

左等右等的也没见几位大人有个结束的时候，远处武士忍不住往断桥方向走去。

站在河岸边，看着桥上的几位大人问道：“那个，打扰诸位大人一下，不知诸位大人这是忙什么？”

这武士实在是一个人站的无聊，又好奇的紧。

想想，既然要让这位武士传消息，春直简单的说道：“这修断桥的事情暂且停了，你回去吩咐他们，明天不用来了，至于原因以后再说，高仓殿那儿我会去告知的。”

“没你的事了，你也先回去吧。”

“好嘞。”武士点点头，行礼之后缓步离开。

等武士走了以后，四个人下了桥，靠着桥墩子坐了下来。

就这般一直等着，等到了太阳落山，天色开始转为昏暗的时候，春直神色逐渐的严肃起来。

“嘘，禁声了。”春直看了看左右，让还在小声交谈的几人停下。

身为自然神教常士，虽说只是比‘士’高了一级，但在原先的下国尾张国，春直已然是独当一面的负责人了。

等四野静悄悄的，只闻虫鸣之声时，春直盘膝坐了下来，缓缓闭上了双目，耳识和嗅觉瞬间放大十倍。

自然神教是有一些术法手段，例如先前的泥人，和玉粒曾用过的金点一击。但等力量深厚，也就是达到春直这样的常士境界时，转而用力量辅助身体，可达到部分甚至完全强化。

也就是说，体术，才是自然神教的根本。

此时耳识与嗅觉被放大，能听到白川河下极其细微的动静，能嗅到非同一般的气味，例如那些怪物独有的水臭。

在玉粒的眼神示意下，川夏两人都不敢打扰，连呼吸都放缓了。

如此也不知等了多久，春直再次睁开眼时，脸上一派凝重。

“不太乐观啊。”春直压低了声音道。

就算他如此努力，也依旧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那雨女比他想象的还要来的小心。

“玉粒，咱们再试一次吧。”春直说道。

“好。”

两人走到了河边，又召唤出了自己的泥人，一字排开跳入了水中。

直到这个时刻，春直再次怀念起，那些大河之神的真信徒同门了。

有那些人在，不会让他像现在这般束手。

等泥人入河以后，春直带着几人再次走到了断桥上，想要靠他们几人，看看能否将那雨女给引出来。

可惜，一直到入河的泥人再次跳上岸来，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发生。

奔波了一天，原本就十分劳累的‘使’开始不住的打着哈欠，眼皮一眨一眨的，眼角都有了泪水，他实在是困的撑不住了。

等又过去一会儿后，使胖子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桥上，道：“俺不行了，管他什么雨女，俺都要睡觉了。”

刚打着哈欠说完最后一个字，都不带春直几人回答的，便打起了呼噜来。

“嘿，我说，还真有他的。”玉粒被逗笑了，还没见过如此人物。

春直和川夏两人也是无奈一笑，拿这胖子没半点折。

关键川夏还是知道胖子这段时间有多辛苦的，因此也理解。

谁知，就胖子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几个人在断桥上守候了整整一夜，期间什么招都用过了，就是不见那雨女上钩。

“啊，怎么，天亮了，雨女已经被灭了吗。”

胖子被川夏叫醒，眼睛半眯着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闻言熬了一夜的三人再次被逗乐了，川夏笑道：“没有，无事发生，你睡了一个好觉。”

“你有福气哦。”玉粒翻了个白眼道。

今天的事情显然没完，众人回去修整，等夜晚还来。

并且春直让川夏两人回去，通知坊区的百姓，不要来断桥附近溜达。

等回到坊区之后，原本径直就要往家门走的川夏，突然拐了个弯，就往西青家方向走去。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那什么赌局，继而想起了一个人——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