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路在何方。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陆鸣现在真的有点懵，完全不知道任务应该怎么完成。

“你在想什么？”刘定心皱眉道。

心不在焉的陆鸣回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听了他的话，刘定心丝毫不生气，心直口快的年轻人，才更好掌控。比说话留白的傅正峰，要省很多心。“很简单，你以后代替你师父，替我做事。”

“我师父？”

“他老了。”并不清楚傅正峰这一场收徒都是阴谋的刘定心误会了陆鸣的意思。然后大概是觉得这么说有点干，所以他再次开口道：“跟着我，我保你荣华富贵。”

在这个世界，我要荣华富贵有个毛用？

让我跟着你，我射一箭，你敢接吗？

“不用了，我只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荣华富贵的成本太高，不是我想要的。”虽然不清楚刘大帅请傅正峰出山具体做什么，但有任务在身，刀尖舔血的事，陆鸣是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闻言，刘定心脸色依旧不变，不紧不慢的朝后挥手，吩咐道：“把之前预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东西原本是要给傅正峰的，但眼下显然没这个必要了。于是刘定心命人缩减了七成，再重新装好，变成了给陆鸣的见面礼。

荣华富贵四个字，光靠说的还是太单薄了，所以刘定心掀开盖在托盘上的红绸布，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二十根小黄鱼，展颜笑道：“只要你点头，这些都是你的，以后还会更多。有了钱，你想娶多少老婆热炕头都没问题。当然了，你们年轻人，还是需要节制，身体是本钱。”

托盘上黄灿灿的金条，是刘定心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底气，在他想来，没有人能经得住金钱的诱惑。如果有，一定是给出的价码不够。而对于初出茅庐的陆鸣，刘定心认为，这样的价码足够了。

一个穷苦出身的武行人，志向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连老婆的长相身材都没有要求，胃口再大也不会大的翻天。刘定心在心底笃定道。

陆鸣原本准备拒绝，但突然道：“是替你做事，还是替刘大帅做事？”

“傅正峰果然和你说过什么，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既是替我做事，也是替大帅做事。”刘定心淡淡回道。

傅正峰自然是什么都没说过，陆鸣不过是想到匡一民曾说刘大帅请傅正峰出山的事。他再次问道：“军中有没有高手，名气身手，堪比武行顶尖的那种？”

任务什么的，陆鸣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所以他要继续寻找能满足任务要求的高手。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军中本就有很多武行人，当中理应有高手。”刘定心想了想说道。

“好，那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大帅允许我和军中高手切磋。”觉得这说不定是个方向的陆鸣说道。

“没问题，我替大帅答应了。”刘定心爽快道。

事情商定，陆鸣就离开了包间，他回到宴席与众人应付了一通之后，带走了仿佛眼泪流干，眼神空洞的秦佑荭。

德顺大酒店，

两人开了无数次车的房间。

“你是替我担心？”半晌，陆鸣打破沉默道。

秦佑荭紧咬双唇。

叹了口气，陆鸣似在自嘲道：“这种事他估计会避讳，怕粘上腥味甩不掉，毕竟是名家嘛，所以毒是你下的？”

“是。”这一次，秦佑荭没有再沉默，低着头道。

“是什么样的毒？”

“毒性发作的时候，浑身酸软，没有力气。”难怪过来人周大同，会觉得陆鸣有被掏空的苗头，眼光真是歹毒。

“下在哪里，水、驼奶？”

“我胸口。”

陆鸣：“……”

他感受到这个世界，对舔盘侠最大的恶意。

“这么说，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他的一手安排？”尽管不想承认，哪怕之前对事情已经有所预料，但陆鸣还是忍不住有点伤感。甚至想到了张弛那句忠告，“格必，屁股太翘的男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你杀了我吧。”秦佑荭忽然道。

陆鸣摇摇头，叹道：“一夜车，百夜恩。我不会杀你，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而已。我走了，你…保重。”

“我的命是他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这句话，陆鸣怔了怔，但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出了房间。连命都是傅正峰的，在自己和傅正峰之间，她从一开始，就别无选择。

说看开了完全不介意，那是假话。但陆鸣更怪自己，低估了一位名家的低劣和无耻。

几日后，

刘家。

送去医馆救治的傅正峰又被送了回来，大夫把完脉之后开了方子。说伤的不轻，一定要注意按时服药和静心休养，尤其傅正峰年纪大了，恢复能力大不如前。

“我真没想到，你会托人找我。”和往常一样，陆鸣同傅正峰相邻而坐，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人手一杯驼奶。

傅正峰的脸色晦暗，一身刺鼻的药味。“我知道刘定心找过你，但那件事只凭你一个人，做不成。”

“所以呢？”

“武行太大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想要找一个人掌控这股力量，就算背后有刘大帅这样的军阀支撑，还是难如登天。所以，我们可以合作。”傅正峰完全不在意陆鸣的争锋相对，很是坦诚道。

直到现在，陆鸣才知道送了他二十根金条就没了下文的刘定心，原来想要他做的，是这样一件大事。也就难怪傅正峰处心积虑送自己一场名声，然后再把拿走，为的不过是能更轻易的折服武行人。

陆鸣笑了，“我根本不相信你，怎么和你合作。”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在完成这件事之后，我就会娶佑荭为妻。”傅正峰的意思是，我虽然算计了你，但也赔了夫人。大家都有损失，所以有的谈。

“……”

对于这样的名家，陆鸣是服气的。只是服气归服气，合作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