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如果是开着门看热闹…算了，没什么如果，陆鸣也没什么挽救他们血性的想法，所以直接骂了一句。

耳根清净了，地也打扫干净了，陆鸣回到铺子之后在想，要是我是赵笠人，现在会怎么做？想了一会儿他就放弃了，那家伙太怂，代入不了。

陆鸣在打人的时候，赵笠人也在打人。

啪，啪。

两鞭子抽在彭乾吾身上后，气喘吁吁的赵笠人说道：“太累了…来，你们接着打，给我狠狠的打！”

彭乾吾也是厉害，两个探员都打累了，他一声都不吭。

“够硬气，MD，给我直接干掉他。”在一旁越看越不爽的赵笠人怒道。他生气也不难理解，就像你“开车”，连“油门”的声音都听不到，那车就像一条死鱼…恩，就像个榆木疙瘩，换你也觉得不爽。

见他连枪栓都拔了，旁边的李攀连忙抱住他，劝道：“署长，要是打死他，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无所谓，就说凶手是他。”赵笠人举着枪道。

“不行啊署长，上面要是问起来，万一以为我们屈打成招，对您的一世英名不利啊。”李攀急道。

赵笠人怔了怔，然后把枪放了下来，但怒气不减道：“给我继续打，打到他说话为止！”

从被抓到被吊起来，根本没人问过他一句话的彭乾吾：“……”

李攀等赵笠人气冲冲走掉之后，走到彭乾吾身边道：“昨天晚上九点到今天凌晨三点之间，你在哪，在做什么。不想吃苦，就给我说实话。”

“在家睡觉。”顶尖的武行人都深谙早睡早起的养气之道，彭乾吾是高手，所以在肝肾都需要休息的时间，他自然在睡觉。

“给我打！”

彭乾吾：“……”

出了审讯室，闷出一身汗的赵笠人朝手下吩咐道：“快，给我倒杯水。”

“好的署长，对了，胡大力在您办公室等您。”刚准备去倒水的探员想起这茬，扭头朝赵笠人说道。

今天是十五，青龙会收了份子会交到赵笠人手里。闻言，赵笠人心情松快了点，这是这两天唯一高兴的事了。

不过，这回怎么这么早？

端着水杯，推开门看见坐在椅子上鼻青脸肿的胡大力，赵笠人愣了一下，皱眉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一见到赵笠人，胡大力顿时哭了，“老大…哦不，赵署长，我们被人打了，收的钱都被那家伙抢去了…”

陆鸣只扎了他一枪，他脸上的伤是青龙会的弟兄打的，为了到赵笠人面前更有说服力。哎，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你等一下，我捋一下，你再说一遍。”赵笠人不敢置信道。

有人敢打青龙会的人？

恩，偶尔也有…但，有人敢抢青龙会的钱？这不是在抢青龙会，这是在抢他赵笠人啊！先有彭乾吾，现在又有这个混蛋，赵笠人气的跳脚道：“一打四十？去找蒋冀通，让他生死不论，把钱给我连本带利拿回来！”

他现在到底有个官面身份，官匪一家的事不能摆到台面，所以有些事不好直接插手，否则青龙会也不需要养高手，他带人带枪就去把事办了。

“是，赵署长。”听到蒋冀通的名字，胡大力就好像吃了颗定心丸，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来。到时候，他要在陆鸣身上贴满膏药，然后还要问他，伞应该卖多少钱一把，他娘的。

整个青龙会都知道会里有蒋冀通这么个高手，但入会晚的，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胡大力有幸见过，终身难忘。十张浸了水的棉被，被他一枪挑过头顶，简直天生神力。

青龙会之所以能在杭城一家独大，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功劳，要算在蒋冀通身上，是他打回来的。最神秘的是，据说蒋冀通一开始不是青龙会成员，而是赵笠人手里的囚犯。

……

傍晚，

胡大力找到蒋冀通的时候，见到自己心底这位超级高手正拿着奶瓶奶孩子，旁边还有一个女娃娃扯着他的衣角，嚷嚷着要他讲故事。

“蒋师傅，事情就是这样。”胡大力说完擦了擦汗，有点所托非人的担忧。

抱着孩子，蒋冀通问道：“他的枪法你还记得多少？”

“就是这样，这样，还有这样。”胡大力一边回忆，一边用手比划道。

蒋冀通看的很认真，看的胡大力心里有点发毛，他觉得自己就是胡乱比划一通，看的这么认真干球？

“把你的伤口给我看看。”半晌之后，蒋冀通再次开口道。

“喏，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胡大力指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回道。

蒋冀通摇摇头，说道：“我要看的是枪伤。”

“呵呵，脸上这些也是他打的，我还以为…”在他的目光之下，胡大力有种编不下去的忧伤，解开上衣道：“这是他扎的。”

之后蒋冀通又问了是什么材质的枪杆、长短、粗细，问的胡大力后背阵阵发凉。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赵笠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做事。事情结束，我要带我妻儿离开，谁敢拦我我就杀谁。”蒋冀通说道。

胡大力点点头，下意识问道：“蒋师傅，到时候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低头奶孩子的蒋冀通没有理他。

“对了蒋师傅，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手？”默默站起身的胡大力差点忘了问这件重要的事。

“明天中午。”

胡大力走后没多久，一个姿色平庸但身材丰满女子从蒋冀通手里接过孩子，满脸歉疚道：“冀通，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用受赵笠人威胁，是我连累了你。”

“你是他的人，所以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不怪你。”

“你…”

蒋冀通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晚霞说道：“明天之后，你可以不走。但如果你敢串通他用孩子威胁我，我会先杀了他，再杀你。”

不再理会她，蒋冀通挑出一杆新做的大枪，在院子里练了起来。摸着枪杆，他仿佛摸到了明日之后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