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熊姨嘴里发出轻轻的疑惑声,“怪不得阿泽的摊子这么旺,原来是因为这汤的缘故。”
作为一个时不时都要唱上两嗓子的人,熊姨对于喉咙的任何变化都能轻易的感受得到,在她接过陈文泽递过来的盆子,本着给面子陈文泽,抿一口做做样子,然后继续和梁淑芬聊天,没想到的是,这一口给她抿出一个好东西来。
“淑芬,这汤是你教阿泽的?”熊姨又喝了一口汤,对着身边的梁淑芬问道。
答案,在梁淑芬还没有开口的时候,熊姨就知道了,那错愕的表情,显然连梁淑芬这个做妈的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见状,熊姨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等陈文泽坐下来,扒了两口粉,稍微垫了下饥肠辘辘的肚子,他一脸歉意的看着熊姨,“今晚真的麻烦你了,熊姨,要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迟都没有回家。”
按照熊姨的说法,这家小卖部只是她打发闲暇时间用的,一定不会开到多晚。
“嗯,阿泽你知道就好。”熊姨点点头,显然她很同意陈文泽的说法。
“蛤~”
陈文泽可没有预想过熊姨会给他这么样一个答案,说好大家虚与委蛇一下呢?熊姨你怎能么就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似乎是自己想入为主的观念,从头到尾熊姨都强调自己是说一不二的人,有这样性格的人,怎么会和他一个小人物委蛇。
陈祺国和梁淑芬也被熊姨的话给吓到了,明明刚刚大家还有说有笑,怎么突然就崩了。
看到同桌三人的表情,熊姨也知道他们不适应自己的说话方式,她抬手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脑袋,“看我,习惯这样说话了,你们不习惯也正常,不过,你们作反应也要等我把话说完先。”
熊姨看向陈文泽这边,“阿泽,之后的时间,我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陪你到这么晚。明天我就把我店里的钥匙给你,我回家之后,你要是需要什么自己打开店铺门打开,自己进去拿,两个冰柜,你自己看着来用,用掉的东西你自己计数,隔天你再报给我数目就行。”
“不不不不。”陈文泽连连摆手,他可不敢接受这份大礼,“熊姨,这真的不行,你就不怕我拿走你的店里面的东西吗?”
熊姨的话把陈祺国和梁淑芬这两个老实人给吓到了,之前听陈文泽说熊姨是他的贵人,是一个很好的长辈,他们以为就是一般的长辈关心,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想了也没有多想,两人纷纷出声劝解熊姨别这么冲动。
“熊姐,真的不行,你能把这个摊位组给文泽,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你再这样,我们真的是无以为报,内心也过意不去。”梁淑芬文化不高,用起词语也不管意思对不对,反正大概适合就行,现在这种情况,她说话的思绪都不清晰,磕磕碰碰的才把一句话说完。
“对对,熊姐,这真的的不行。”陈祺国大字也不多认识几个,但在大是大非上,他却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哈哈,你们真的是一家人。”
听到陈文泽一家人的劝话,熊姨开心的笑了起来,对陈祺国两夫妇说道:“之前我说你们生了个好孩子,现在看来,是你们教育做得也很好。要是我的子侄他们有你们这样的教育功底,我就不用担心我那些后辈了。”
人越大,牵挂的东西越少,但牵挂的时间却越发的多。孩子,总是老人内心绕不过去的点,熊姨这么说一不二的人也不能例外,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熊姨也想自己的后辈过得好,活的有出息,但事与愿违,现在看到陈文泽这样优秀的孩子,一对之下,怎么叫她不喜欢。
“老弟、老妹,既然你们叫得我一声姐,你们就不能推脱我的好意,知不知道。”熊姨说的很果断,然后她画风一转,像个老顽童一样,调皮说道:“况且,我的店里有摄像头,可不怕你们偷我东西。”
虽然知道熊姨后半句说出来只是为了他们安心,但当陈祺国和梁淑芬知道店里面有摄像头之后,不知为何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然后两夫妻很齐心的把目光投向陈文泽。
‘你们坑儿子果然有一手。’
老爸和老妈没有说话,陈文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继续沉默,不过,他真的不想开口,熊姨这个人太霸道了,自己的拒绝几乎不起作用,原本起到两老能反抗一下,没想到就这么败下阵来,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他还能怎样,难道还能反抗两老不行,是不是不想在家里混了。
其实陈祺国和梁淑芬心里面已经动摇,这点小心思陈文泽从他们不说话之后就知道,不过这份大礼陈文泽真的不能接,“熊姨,真的不行,虽然说,这样子做会方便我们行事,但这不仅关乎你的利益,也会给我很大的心里压力,现在的我不适合承担这么重的担子,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你要走的时候,我直接从小卖部里面把一些需要的东西直接搬出来,你把数目记好,我们一周结算一次。”
“就你那冰柜能冻多少饮料啤酒,这个不说,那卖剩下的东西,和喝完的啤酒瓶你怎么处理。”熊姨很不满意陈文泽拒绝她的提议,不过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文明人,不会像那些大老粗一言不合就拍桌子,自己要以理服人。
陈文泽像是一早预料到熊姨会这么问一样,直接开口回答,“冰柜不过,直接买多一个就行,反正熊姨你之前为了搞水果摊拉出来的接口还有多,你那把锁插座的要是给我们就行。至于卖剩下的东西和喝完的啤酒瓶,我先拉回到出租屋,隔天早点来,再把东西拉到你的店子里面不就能处理这个问题。”
“你这小滑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熊姨也只能伸出食指戳了戳陈文泽的脑门泄愤。
“嘻嘻。”
陈文泽也不反抗,在哪里傻傻的笑着,他现在是只要情况不是很困难,能避免就避免接受熊姨的恩情。
陈祺国和梁淑芬都纷纷抒了口气,一边是天大的便宜,一边是良心的压力,还好儿子帮你们做好了选择。他们看向陈文泽的目光越发的欣慰,似乎而在高考失利之后,变得成熟多了。
喝完半盆汤,又和陈祺国梁淑芬聊了一会,熊姨就准备回去,看到熊姨起身,梁淑芬立马让陈祺国骑上摩托车载熊姨回去,熊姨也没有扭捏,说声好之后,就跨上后座,陈祺国提醒一声坐稳了,在熊姨的指路下,一溜烟的开走了,留下梁淑芬和陈文泽在摊位哪里收拾,也没有过多久,陈祺国就回来了,原来熊姨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就几分钟的路程,多一个人,收拾东西也快上一分,没多久,三人就把东西都运回陈文泽租下的出租屋里面。
把东西都运回到出租屋里面之后,终于到了陈文泽最期待的时候,数钱,把柜子里面的钱都倒出来,那一堆小山的一样的钱,看得梁淑芬和陈祺国的眼都要直了,三人分工合作,花费了10多分钟,数了三遍,终于把这堆钱数个清楚,2813.5块。
“扣除我拿出的三百块零钱,食材、水电费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花费了大概500多块,也就是说今晚上我快赚了两千块。”陈文泽拿着这沓钱,心里有些不真实,他之前知道这些小摊好赚钱,但没想到会这么好赚。
其实陈文泽还有些费用没有计算上去,比如人工费,还有熊姨哪里卖出的啤酒饮料的收益,算上来应该还能多上一些,不过现在的这个数目对于陈文泽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儿子,你说的是多少?”梁淑芬觉得自己刚刚是幻听,听到了一个很离谱的数字,她从新向自己的儿子询问。
“两千块。”这次陈文泽说的更大声,他不仅仅说给老爸老妈听,同时也在说给自己听。
“什么?两千,我的老天。”梁淑芬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好,现在的她像热锅的上的蚂蚁,到处走来走去,要知道她辛苦加班一个月才三千多,你一晚上就赚两千,这差距,怎么叫梁淑芬冷静下来。
一边的老爸也好不到那里去,拿起一根一次性筷子就塞进嘴里咬,他人紧张就会这样,喜欢嘴里咬住些什么才会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