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良策(1 / 1)灰二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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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入夜时分,星月点亮了黑幕。

繁闹了一天的东门终究还是沉寂了下来。

广场上,禁军与乱民们各个瘫倒于地,大眼瞪着小眼。

偌大的场地内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不到千余人,却也各个汗浸湿襟,一脸疲累,看起来只是勉强支撑。

趁着此刻的安宁,不少妇孺老弱们,陆续离开了这里,暂回家中安歇。

只剩下青壮们仍然坚守着岗位,不曾离去。

倒颇有点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

只是,这样一来,庞大的乱民群被这么一分流,顿时就被削去了大半,不复之前壮观。

而禁军阵列中,许多早有准备的药大夫们,开始进入人群,给受了伤的士卒们上起了药。

不少受了重伤的还被用担架架着,抬到了静室修养。

城墙上,满脸倦容的商敬亭,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身后十名身着各式甲胄的各卫都指挥使,来到了陈泽的跟前。

“臣等拜见陛下。”

商敬亭和众都使一同躬拜,嗓音沙哑,几如失声。

陈泽抬眼,望着面前一个个汗如雨下,头发湿的跟雨水里趟过似得一众将官。

不由真心的感慨道:“众将辛苦了。”

“能为官家效力,乃末将福分。”众人一同抱拳回道。

陈泽先是微微颔首,随即将头调向为首的商敬亭,问道:“商卿,今日我禁军将士,伤亡几何?可曾统计。”

商敬亭面色黯然,“回禀官家,据微臣统计,伤情如下,威灵卫轻伤百三十人,重伤一人,赤霄卫轻伤五十人,重伤三人,府军右卫轻伤八十人,重伤五人,府军左卫。。。。。左骁卫轻伤十人,总计轻伤者五百三十余,重伤者二十三人。”

陈泽听后,面色一阵青白,今天这一场混乱下来,他的损失不亚于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了。

其他三门损失估计也不会小。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啊!

随着时间推移,民乱的规模,肯定是会越来越大,而且这样下去如果连军属都被大量挑拨的话,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要知道就连现在,都已经有不少的将士开始投鼠忌器了,他又不能下令镇压,否则朝廷必然会彻底的失去民心。

难道真的只能开门了吗?

望着城下依然聚集在一处,与官军遥遥对峙的一众民众,陈泽重重一掌拍在了墙面上,不甘的想道。

可是一旦打开城门,出现大量民众出逃的事情,估计他手下的军心也就散了。

老婆孩子都跑了,你让一群当夫又当爹的军汉如何安心的守城?肯定得跟着跑啊!

摇了摇头,挥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陈泽又将目光调向了远处,同样笼罩在夜色中的西耳城。

其实更让他难受的还是北军,以现在禁军的这副疲惫不堪的状态,恐怕无法阻挠北军做任何事吧!

他自己是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帮将领身上了。

陈泽回过身,目光中带着期盼,扫向众人:“诸位,面对乱民尔等可有良策。”

众人闻言,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倒还真有一人出列道:“末将倒有一策,不知官家可愿采纳!”

“讲!”

陈泽惜字如金,微微一摆手。

那都使双手抱拳,恭然道:“回禀官家,民众逃离因由大多有二,一则惧祸,唯恐被战乱波及,二则则是城内生活太过困苦,如今城内物价飞涨,永安大多饥民只能挣扎于温饱,勉强度日,故而末将想来,朝廷或可将笼络的重心放在这些贫民身上,官府可以许诺,只要不闹事,每日便派发些口粮、银钱,在减免一些赋税,并且约定如果城内在发生聚众哄闹之事,朝廷便会视情节,逐步的削减或者取消这一待遇。”

“如此一来,这些拿到钱粮的民众,为了保证自己的所获不会减少,必然会自发的组织成队伍与那些执意离城的民众发起对抗。”

“而朝廷也可以凭此逐步的分化其内部,起到以民治民的效果,末将以为,若照以上法子所做,不出数日,官府必能重新稳定人心。”

陈泽与众位将官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这家伙说的点子,不说好,但也不能说不好,但说白了其实就是拿钱砸。

确实如他所说,如今城内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快要过不下去的贫民,对于逃离永安的愿望没有那么迫切,因为就算他们出了城,也难免不会饿死在路上。

所以只要你让他们吃饱穿暖,就算你撵他们走,他都不可能走。

但这样一来,朝廷每日花费定然不菲,也给本就沉重的财政,增添上了不小的负担。

而且,他就怕将来要是取消了这一待遇,民众恐怕还会闹事。

所以这法子,只能说有利也有弊,但事到如今,他确实也没得选。

微微思索一番,陈泽便大手一挥,颇为豪迈的说道:“好!自明日起,连续三日内,凡永安民众每人每日皆可从衙门这领取钱粮一百文,粉米二十两。”

他不缺钱,他缺的是时间,相信只要时间充足,他足以解决眼前所有的难题和困苦。

然而,一众将官却被他弄蒙了头脑。

那位进言的将官当即便出列问道:“敢问官家,为何只发放三天?”

“因为无论如何,三天之内,乌述人都必将兵临永安城下了。”陈泽目光微凝,复杂的瞭望着远处城外的那片空旷黑寂。

“这。。”那都使还是不明其意。

“蠢货,官家的意思是,若是乌述人兵临城下,民众们自然不敢在闹事出城,民乱也就自解了。”

在他一旁,商敬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提点道。

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竟然还不清楚。

陈泽也摇头失笑,这人,小聪明是有点,但大局上目光就短浅了。

没错,乌述人一来,民乱必然能够自解,这也是他在三勒令,李承德撤兵的缘由。

定州要是在守下去,敌人还没到来,他自己都要被玩崩溃了。

“对了!”陈泽突然想起什么,突然转过头,望着面前一个个表情肃穆的将官,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语气,郑重道:“还有一点,明日早间尔等点齐兵马五万候待,朕有大任要托付于卿,万望诸君,切勿怠慢。”

既然后顾之忧已经暂时减除,那么他必须要乘着时间充足,来办一些不得不办的事情了

商敬亭等一干将领,敏感的察觉到了皇帝眼中的凶光,似乎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一个个目光齐齐的调转向了远处朦胧中的西耳城,但很快皆是一脸不敢置信的将头调回。

商敬亭目光复杂的注视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皇帝,语气凝重的试探道:“官家的意思是。。”

“好了!”陈泽不愿多说,挥手制止了他们的发言,“尔等先回去暂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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