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场上风光无限的王苗。
躲在人群角落中的陈旭却是满脸的肉痛,为了招集这些人手,他为此付出了整整一百多万贯的家财,将王府这些年来的积蓄都给掏了个空,若是在无法从这里获得回报的话,那么自此以后他就将步入万劫不复之渊,彻底的变成一个一穷二白的空头王爷。
在也没有了任何角逐皇位的机会。
一旁侧立的苏启见他如此沮丧,忍不住给他打气道:“王爷,事到如今,咱也没有退路了,唯有奋力一搏,方可夺取一线生机。”
“嗯!”
陈旭收回目光,咬了咬牙,一掌拍在了面前的墙面上,坚定道:“你去办吧!”
“诺!”
苏启连忙点了点头。
随即他便带着王府千余名受过严格训练,手持素罗枪,装备少许神臂弓,表情冷冽的侍卫,向着太和正门冲了过去。
人群中,一直注意着那处角落的王苗,见此动作,也连忙心领神会的举臂高喊道:“弟兄们,富贵荣华,就在我等面前,随我杀进去。”
“杀啊!”
“杀进去。”
受此影响,周围十余万名手持棍棒的民众,顿时群情激奋了起来。
甚至还生怕被人抢了先似的,当先的数千人竟还一把超过了之前率先起步的雍王府人马,径直向着城口直冲了过去。
而他们面前的太和门是整个宫城的正门,属于宫八门之一,于三百年前太祖陈霸先创立周国,定都永安时专门修建,兴建于永和二年,最初名“承天门“,寓“承天启运、受命于天“之意。后于永和三十五年,更名为太和门。
由城台和城楼两部分组成,有汉白玉石的须弥座,总高约十一丈二。门城楼长二十一丈三、宽五丈五。
城台下有券门五阙,中间的券门最大,位于皇城中轴线上,是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御门。
而平常时期的太和门,应驻有禁军五百人,一般是从左右骁卫各自抽调二百五十人分别安置。
但今日的太和门中,由于骁卫被抽调一空的缘故,却只有御马监调换来的两百余名太监守军把手。
大周的御马监可不仅仅只是给皇帝养马的衙门,在皇帝每年一度的秋狩时节,还会起到驱赶猎物,享有伴随皇帝一同射猎的权利。
所以大部分的侍人们多少还是学过点弓马技艺的,当然了也只是学过而已,中不中用就不知道了。
城门上,望着城下疯狂涌来的人潮,李全忠面色难看,双眼微迷,一双枯干的老手,紧紧捏在石栏上,口中不自觉呢喃道:“这帮贱民,真是好胆,居然真的撞到咱家手上来了。”
但说着,却见他的鼻腔似乎闻到了什么一般,不自觉的抽了抽,随即疑惑的转过头,发现一直侧立在他身旁的随侍,不知什么时候,尿湿了裤子。
导致了一股子尿臊味充斥在他的周身。
当下,他便是眉头紧皱,毫不留情的一脚猛踹了过去,伸手遥指,口中喝骂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滚。”
可怜那小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刚净身入宫,没什么阅历的雏。
望见城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后,哆嗦的连枪都不怎么拿的稳当,硬挨了一脚后,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边上一名侍人见此,连忙上前,蹲下身,将手搭在了他的脖劲的动脉上。
过了三息左右,那侍人才仰面,向着李全忠摇头禀告道:“公公,他没气了,应该是吓破了胆。”
李全忠一脸厌恶的踢了那具尸体一脚,喝道:“真是个废物,赶紧拖下去处理掉,省得扰乱了咱家的军心。”
“诺!”
那侍人得令,不敢怠慢,连拉带拽的将这俱死尸给拖了下去。
等到一切收拾完之后,李全忠这才转头,将注意力重现调回了面前的太和广场上。
王苗和苏启所率的暴民动作很快,只不到十息的时间,便冲到了墙前不足三十步的距离前。
李全忠虽然是初涉军务,但是能在争斗激烈,且危险重重的宫城内脱颖而出,做到如今这般地位的大太监,自然不是什么平常人。
只见他不慌不急,临危不乱,一脸沉着的下令道:“全军列射阵。”
一声令下,整个城墙上下,就见数十名神情慌乱,手脚无措的侍人端起弩机,连瞄都不瞄,就向着远处的人群抠动了扳机。
箭只零星数十点,落入头颅密集,人数过十万的乱民群中,除了射中的几十个身影倒下之后,就好似泥牛入了海一般,根本就无法迟滞暴民群的攻势。
李全忠一看见况不妙,连忙就向着一旁侧立的两名随侍吩咐道:“快,加固城门,切勿不可让暴民冲进来,另外赶紧向其他的十监的公公总管传递这里的消息,请求他们速速派遣援兵前来太和门助援。”
一名侍人得命离去之后,李全忠随即调头转向另一人:“你也带一队人,赶紧去隔壁的钦天殿,给咱家放一把火。”
“啊!”那侍人大吃一惊,忙问道:“公公,这却是为何?”
李全忠冷然解释道:“事态紧急,却是顾不了这许多了,外面已经被围了,我们的人出不去,只有如此做为,各城墙的守军,以及官家的人马才能够看到,并向这里赶来。”
那随侍恍然,但仍然面色迟疑,吞吞吐吐道:“可。。可是若是官家。。。”
李全忠不在意的一甩手,板着脸道:“怕个甚,官家怪罪下来,自有咱家一人承担。”
随侍闻言,再无疑问,遂带着一队人向着里城赶去。
而就在这时,暴民的先头数千人,已经率先赶到了城门之下。
“嘿咻!嘿咻!”
数十名大汉抱着一根之前在东口用过的原木,开始向着面前这厚重的金属宫门冲撞了起来。
“砰砰砰!”
这扇制造于明帝时期,已经存在了数十年的古老城门,被这巨大的冲撞力砸的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城门之后,一队百人规模的侍人,拼死堵在城口,但门板的起伏越来越大,仿佛随时都会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