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河里的我,挣扎着,叫喊着,后来抓住边上的水草才爬上岸。
这真TM是醒酒良方。
就在我掉在河里的一瞬间,我想到了于梦,想到了爸妈,还有我家养的那只中华田园犬,甚至我还在想,早知道我今天就死了,我就不上大学了。
也就不会遇到于梦,不会忍受分手的痛。
我从河沟里爬出来的时候,于梦竟然就站在我的面前。
没错,就是这熟悉的笑容。
“醒酒了么?”一声粗糙的男声吓跑了我的于梦。
卧槽,于梦瞬间变成大富,后来我在想,那时候一定是于梦的灵魂来救我了。
大富正蹲在路边看着我傻笑。
“你为什么不救我,淹死了怎么办?”我生气的质问。
大富把我扶起来指着河沟说:“你要是淹死了,我就回家接一盆水,自己闷死自己了。”
我擦擦眼睛一看,河水竟然还没有自行车轱辘高。
唉,我又高兴又失落,和大富一起把自行车捞起来。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我就被爸妈的吵架声音喊醒,两个人正在为自行车的事情吵架,我摔的那一跤已经彻底让自行车完成历史使命了。
爸妈把我喊起来,本以为会批评我一顿,没想到他们竟然叫着我去城里买电动车。
这里说的电动车指的是电动自行车,那时候有点钱的都已经买了,我们家如果不是为了供应我上学,也早就买了。
买回来自行车以后,我才知道他们的阳谋。
妈妈说:“这下好了,去相亲就不用觉得丢人了,这车真漂亮。”
现在父母做的任何事情都会与我的终身大事相关,我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吃饭的时候,我妈说:“你看你那吃像,哪个女孩会看上你?要慢慢夹菜,细嚼慢咽。”
我当时就气急了,心想我就这样,谁愿意嫁谁嫁。于梦都不嫌弃我,别人更不能嫌弃。
当时在我们村,我是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和我一起上小学的伙伴,基本上初中以前就辍学了。
每当我走在街上,感觉脑袋上都会有一个光环,蹲在路口的那些老娘们一准会在我背后说:“看,那就是陈家的儿子,大学毕业,光宗耀祖了。”
每到那时候,我都会在心里嘲笑他们,其实也是嘲笑自己,他们不知道今年全国毕业大学生就有280万人,我只是280万分之一。
这280万人都光宗耀祖了,这有毛用,回来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尝试走出失恋阴影的我,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努力,这时候我还想着,我要是混好了就脚踏七彩祥云去迎接于梦做我的新娘,然后在城里买房,怎么高兴怎么来。
可,
真实的情况是,从六月份毕业一直到8月份雅典奥运会开幕,我依然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
那时候每当看到我的毕业证总有一张想撕掉的冲动。
大学四年,我就没有学到能用上的东西,本以为可以收获个对象,还给跑了,我的悲哀人生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妈妈唠叨的话开始变了:“找不到工作,找个媳妇也好,你看XX,跟你一样大。家里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这是一个填空题,人名总会变,句子总是惊人一致。
终于,在大姑,老姑,大舅,二姨的合力攻势下。
我,陈兴旺,宣布妥协,
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