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藏东西的动作倒是让沈鸢看个正着,沈鸢手里还提着一个小食盒,和卫衍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沈鸢下意识地便以为卫衍又是在枕头底下藏了小黄书,眼中鄙夷。
难怪姐姐说,再优秀的男人也有禽兽的一面,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沈鸢,你那是什么眼神?”卫衍被沈鸢这种鄙夷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沈鸢敛下心思,敷衍地笑了笑,道:“用膳吧,世子。”
沈鸢去外面把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粥和小菜都摆出来,粥香很快散开,让卫衍闻着食指大动。
卫衍撑着身子下床,在床上躺了一天差点把他给躺傻了,装病果然也是一门技术活。
而且因为轸宿的药,身上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来,卫衍站起来时,身形都摇摇欲坠的。
沈鸢见此,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地过去,扶住卫衍,怒道:“你这么急做什么,为什么不叫我,万一摔了怎么办?”
卫衍见沈鸢绷着的小脸,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道:“沈鸢,到底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摔一下我还能出事不成?”
沈鸢扶着卫衍,微垂着头,道:“因为世子总是叫我担心啊,我不想看到世子生病受伤。”
卫衍一怔,又听沈鸢道:“我只愿世子这一生能够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那一天在灯市的大榕树下许愿,沈鸢向神佛许下的愿望并不是让自己能够当上世子妃,也不是求神佛保佑她两年后能够活下来。
她向神佛所求的不过是愿卫衍和姐姐沈虞两人这一生无病无灾,平平安安而已。
卫衍听了沈鸢的话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也就只有沈鸢一人会为他许这种愿吧,毕竟连秦王对他的期望都是希望他将来能辅佐帝王,只要能到达那个高度,他受多少伤,吃了多少苦,根本就没有人在乎。
连他自己也早就不在乎了。
沈鸢扶着卫衍坐到桌傍,沈鸢给他盛了一碗粥,道:“味道我尝过了,可能还比不上秦王府的大厨,但还是能吃得下去的。还有这几个小菜,我特意做的清淡了一些,刘太医说在你病好前,要忌口。”
卫衍舀了一勺粥,粥香弥留在唇齿间,莲子甘甜的味道又散了鸡肉的油腻。
“好吃吗?”沈鸢抿着唇,放在桌上的手都因为紧张而不自然地握紧,一双桃花眸直勾勾地盯着卫衍看,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卫衍见沈鸢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对她勾了勾手,“还缺了一味,你过来点,我小声告诉你。”
沈鸢皱眉,半信半疑地把脑袋凑过去,哪知卫衍忽地就亲了过来,在她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口,然后笑着道:“这样就正好了。”
沈鸢微微眯了眯眼睛,嘴中吐出几个字,“臭流氓。”
最后卫衍一人把粥都喝了,桌上的小菜也吃的一点不剩,沈鸢心满意足地把碗筷收拾了,提着食盒就要出去。
“沈鸢。”就在沈鸢要走出去的时候,卫衍忽然唤住她。
沈鸢疑惑地回头,卫衍似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她开口,又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叫叫你而已。”
沈鸢对他吐了吐舌头,便提着食盒出去了。
留下卫衍想着要怎么和沈鸢解释自己装病的事情了。
“我只愿世子这一生能够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想起沈鸢说的这句话,卫衍的唇角都忍不住缓缓上扬,胸口涨涨暖暖的,心中模糊的情愫愈发的清晰起来。
不过也是因为沈鸢的这句话,他算是输的彻彻底底。
“轸宿,进来。”卫衍冲着外面唤道。
“世子爷有何吩咐。”
“有解药吗?”
若不是卫衍是自己的主子,轸宿真的很想吼他一顿,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才会装病,知不知道这些药都很贵的!
虽然心里生气到发狂,但是轸宿表面还是一副正经的样子,把解药交了出去。
“你再去赵府把赵显叫来,本世子有要事找他。”
“是。”
赵显很快就被轸宿抓着来了秦王府,赵显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道:“累死我了,跑这么急,我还以为世子爷你病入膏肓要见我最后一面了呢。”
赵显自然也听说了卫衍卧病在床的事情,但是依他这么多年对卫衍的了解,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再加上宫中耶律丹阳和卫卓的那事一出,赵显便猜到其中定是有卫衍的手笔,不过这种事情他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好。
“世子爷,你这是真病了吗?”赵显见卫衍脸色不太好,还真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卫衍不耐地摆了摆手,道:“本世子喊你过来,不是来让你探病的。”
“那是来做什么的?”赵显不解地问道。
卫衍自然是不会把自己装病的事情和赵显说,直奔主题地问道:“如果对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要怎么和别人道歉?”
赵显惊得差点把手中的杯子都甩了出去。
他没听错吧?这几天秦王府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吗?
卫衍竟然还会有向人低头的一天,谁那么大本事啊?
小时候卫衍把卫卓打伤了之后,在云景帝面前宁挨一顿板子,都绝不向卫卓道歉。
赵显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卫衍不是在开玩笑,便小声问道:“是不是你又惹小鸢儿生气了?”
卫衍不语,但也算是默认了。
赵显瞧他这副模样,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心想着卫衍真是遇到自己的克星了。
“女人都是很小心眼的,尤其是小鸢儿这种特别会记仇的,世子爷到底是对小鸢儿做了什么?”
卫衍沉吟了一会儿,避重就轻地道:“骗了她一件事。”
“那世子爷要不去跪一下搓衣板吧?”赵显嘴快地接道。
不过说完之后,赵显就觉得后脖子发凉,转头便见卫衍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利剑出鞘,寒光熠熠。
“等等等下,世子爷,我我我我还有很多办法!你听我说!”
另一边,沈鸢带着青儿出了门,没有带着柳宿,去了忠义侯府名下的几个铺子里转了几圈。
“这些铺子怎么会亏空成这样?”青儿记得这几间铺子是很挣钱的,尤其是前几年的时候,这几间铺子的收入支撑着大半个忠义侯府的开销。
沈鸢冷哼一声,道:“这就要问二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