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心中惊诧,她以前就发现卫衍的力气要比常人大一些,却没有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沈鸢的目光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卫衍,卫衍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压在她的耳边说道:“我身材如何,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还在怀疑什么?”
好在沈鸢戴了面纱,不然定然是满脸通红,娇嗔道:“不正经!”
卫衍心情大好,让人取了弓箭过来,原本还在比试的其他人都纷纷停下手,打算一瞻战神的箭术。
卫衍拉满弓弦,弓弦绷紧,发出微微响声,像是要崩断了一般,卫衍又不得不放松了些力道。
箭矢势如破竹,宛若霹雳闪电般飞了出去,不仅仅射中了十米开外的树干,还硬生生穿了过去,最后稳稳地射中在树后的一只野兔。
众人心惊,那树干竟是直接被射穿了,这要是敌人的身体,那不得在胸口破个血窟窿出来。
“不愧是世子爷,属下甘拜下风。”老将心服口服地道。
卫衍倒是不甚在意,沈鸢却是颇有兴趣走过去,眸如星辰,“我也想玩。”
卫衍看了一眼沈鸢那纤细的胳膊,扯了扯嘴角,沈鸢怕是弓弦都拉不动。
但是这话卫衍自然不敢对沈鸢说,将长弓交给旁边的下属,然后半搂着沈鸢往回走,一边安抚道:“乖,弓弦很容易伤到手。”
卫衍轻轻抚着沈鸢的柔胰,细腻柔软,哪里适合舞刀弄枪的。
沈鸢不以为意,但是卫衍坚持不让她碰那些兵器,她也就只能作罢。
夜幕来临,篝火燃烧,众位将领把酒言欢,有将士手舞长剑,给众人表演一段凌厉的剑法,其他人也不吝啬夸赞。
卫衍今日射中的那只野兔倒是便宜了银宝,银宝扑在那肥兔子身上,张开嘴巴露出尖牙地咬了下去,吃得津津有味的。
虽然被卫衍圈养了许久,但是依旧不忘野性。
沈鸢坐在卫衍身边,看到男人近乎完美的下颚线,精致的容颜映着篝火,恍若镜花水月般的美好。
沈鸢一笑,道:“你在他们面前都是这般冷着脸的吗?”
在这些将领面前,卫衍总是紧绷着脸,眉目间流露出压迫感,让人望而生畏。与面对她时,截然不同,只有在面对沈鸢的时候,卫衍才会像是又回到三年前长安城里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模样。
“他们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做什么要对他们和颜悦色?”不过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这样,哪里能震慑统领几十万的大军。
他才二十岁,军队中与他一般大的男子都还只是个无名小卒,而他却已经成了军统大都督,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沈鸢敛下目光,轻笑不语。
忽地,铮铮琵琶声传来,旋律美妙,随即又附上绵延萧音,一首阳关曲气势磅礴,急促的琵琶声揪着人心,浑厚的箫音又叫人胸口沉闷。
沈鸢看去,甄容和周云云在篝火旁奏着乐音,甄容抚着琵琶,眼角流露风情,扫过一众将士,倒是勾了几个人的心,而周云云则是含羞地偷偷看着卫衍。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众位将士都像是听得不过瘾一样,拍手叫好。
甄容和周云云跪在卫衍和沈鸢面前,道:“奴婢斗胆,为众位将士献艺,以表达对他们的敬意,还望世子爷恕罪。”
卫衍倒是不觉得新奇,比起听她们弹奏,他现在更专注于给沈鸢剥虾,“来,把面纱摘下来。”
沈鸢点了点头,伸手把面纱摘下,脸颊上的伤已经好了,光洁如初,娇艳无双的容貌便露了出来,一下子引来不少注目。
难怪世子爷把世子妃当宝贝一样宠着。
这世间的美人不少,但是美到沈鸢这样的,屈指可数,尤其是那双桃花眸,恍若能摄魂一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勾得人心痒痒。
“再看挖了你们眼珠子。”卫衍扫了一眼下面愣住的众人,目光里满是警告,众位将士连忙收回视线,继续吃酒打趣。
沈鸢见卫衍还沉着脸,笑着道:“叫我摘面纱的是你,现在又生什么气呢?”
卫衍捏了捏她的脸,“以前倒是没觉得,现在你倒是越长越好看。”
沈鸢轻哼一声,夹起卫衍给她剥的虾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被晾在一边的甄容和周云云也有些尴尬,周云云看到沈鸢的那张脸,心中嫉恨,就会用脸去勾引男人!
“世子妃,众位将士保家卫国,驰骋疆场,不如趁着今日篝火宴的机会,您也奏一曲激励他们?”周云云忽地开口道。
沈鸢嘴里还吃着东西,没有马上答复周云云,周云云又诚惶诚恐地道:“奴婢多嘴,刚喝了些酒就有些忘乎所以了,世子妃身份高贵,怎么能在此献艺。”
沈鸢看向周云云的目光中满是嘲弄,咽下口中的东西,道:“我在长安城里身份是高贵,因为世子带给我的荣耀和地位。不过在这里,这些天我倚仗的是众位将士对我的舍命保护,我才能一直平平安安。”
沈鸢的一席话化解了周云云的刁难,随后又见她借了甄容的琵琶。
一首不同于阳关曲的曲调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不同于她表面的柔软娇艳,她指下的琵琶声开头便如有万马奔腾,兵戈相击,恍若有杀气弥漫,光是听这声音就好像把人带回厮杀战场。
卫衍食指轻扣桌案,随后拿起一支银箸敲击,如密密鼓声。三声扫弦,战争结束,随即切转哀凉寂寥的旋律,如泣如诉,似是在战场上侥幸活下的人站在血海中引人哭泣,让人为之动容。
场下无人发声,都被这一曲琵琶音深深吸引,几个年长的老将都已泪流满面。
直至林中飞鸟惊起,沈鸢收手,尾音荡荡,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众位将士对此曲可否满意?”沈鸢放下琵琶,笑吟吟的小脸完全看不出刚才的肃杀之意。
随是问着其他人,但目光却是盯着周云云,周云云面色苍白,只觉得一阵难堪。
沈鸢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