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龙渊内
冥湖中有一块十公里见方的小岛。
小岛上有一头白毛老猿,老猿的头顶上一圈金色黄毛。
老猿侧卧着,枕着一块矮丘,身上白毛间有十数只血鸦,血鸦在老猿身上寻寻觅觅,好像在觅食一般。老猿却不在意,反而有种惬意之感。
矮丘旁立着一根柱子,柱子约有一尺粗,十多米长,其上生着石皮,石皮龟裂处闪着红芒。
葬龙渊六大渊口,从每个渊口看出去都能看见皎洁的皓月。
一条十米长的翼蛇从一处渊口飞了进来,一入渊口,翼蛇身上火光大作,如同一条赤色匹练在空中翻飞,最后落在冥湖岛上。翼蛇吐信,丝丝作响,魔猿闭着眼,轻轻抬了抬爪子,翼蛇离开。
一只翼展十几米的火蝠也从一处渊口飞了进来,在冥湖岛上空盘旋。火蝠振翅,老猿耳朵动了动,随后点了两下头,火蝠顺势离开。
一只火鼠从崖壁上一跃而下,落入冥湖中一块漂浮的石块上,火鼠抬起爪子探了探冥湖中的岩浆,觉得可以,然后化作一条火线,迅速朝着冥湖岛奔来。
……
凡此种种络绎不绝。
这都是魔猿派出的探子。
“就这点儿?太弱了!”
听着收集回来的信息,魔猿渐渐的不耐烦,一翻身躺下,不久后鼾声如雷。
…………
篝火旁
秦府安排了十几位修士执行警戒。
除此外,其他修士大多进入了冥修状态,他们在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以备明日之战。
莫非躺在一堆落叶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
“哎,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顶着。”
一旁,常生同样的姿势,躺在落叶堆上。
常生心不在焉道:“高个的要是顶不住了呢?”
莫非翻了个身道:“高个都顶不住了,那就我们这种中个顶,我们要是再顶不住了,像你这种小矮子就认命吧!”
“……”常生不语。
莫非继续说道:
“像你这种修为,就不该来,知道嘛?”
“你说你能打过谁,能对付的了哪怕是一只火鼠吗?”
“你就是来当炮灰的。”
“炮灰,懂吗?”
“炮灰就是……”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常生一直没有回应。
莫非转头,却看到常生早已斜着身子躺着,而目光则是盯着剑宗的营地。
不,确切的说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剑宗女弟子的营帐。
佟离剑就在那营帐内。
“你小子,色胆包天啊!”
莫非一个翻身将常生压趴在地上,然后居然就那么躺在了常生的背上。
“你给我下来!”
常生挣扎,但却是无用,莫非躺在自己背上,常生感觉喘不过气来,就要像是背负了一座大山一般。
莫非用上了千斤坠的道法,常生自然动弹不得。
莫非质问道:“你小子,三番两次的觊觎我佟师姐,到底是何居心啊!?”
“佟师姐很美!所以……”
常生回答道,还没说完就被莫非打断了。
“屁话,就你知道佟师姐很美啊?我也知道,我剑宗也知道,甚至整个道盟,整个修仙界都知道佟师姐很美。”
“还有,你所以个啥?”
“所以我喜欢!”
这一句,常生答的干脆利落。
“我去你丫的!”
莫非翻了个身子,左手横在常生背上,右手拍着常生的脑袋。
“就你喜欢,谁他妈不喜欢,可是有用吗?有用吗?有用吗?”
“爷说……”
常生想起了爷说的,可以把佟离剑抱回来当媳妇,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怎么可以唐突了佟师姐呢,于是一句话没说完,生生的别了回去。
“你爷说啥?说啥?”
莫非问道,而且依然是问一句点一下常生的脑袋。
“没啥!不过,不要再碰我的头,女人的脚男人的头都是碰不得的,你没听说过吗?”
被压在下面,常生本就没面子了,还被一遍遍的点着头,常生心里不由的恼怒。
“哟!你歪理还挺多。”
虽这么说着,但莫非还是停止了。
“你不知道吗?佟师姐跟秦师兄是一对仙侣,你还敢瞎想!?”
“啊?”
常生一脸懵,但随后想想秦风跟佟离剑在一起是两人的风姿。
“原来,果真是一对璧人啊!”
常生感叹道。
“哎!”
莫非叹了口气,翻身从常生身上滚了下来。
“诺大个剑宗,年轻一辈中又有几个能跟秦风师兄相比呢。”
常生爬起来,也轻轻敲了下莫非的脑袋,转身躺下。
“你说佟师姐得有多美啊?若是能然我看看轻纱下的佟师姐,那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莫非继续感叹道。
“你没见过佟师姐真容?”常生一脸的惊讶,看着莫非问道。
“当然没有,佟师姐自从来了剑宗就一直带着轻纱,从未摘下过,剑宗内大多数弟子都没见到过吧。”
转而,他又望向常生。
“不对,难不成你见到过?”
“那天,那个魂修曾打掉过佟师姐的面纱,所以……”
“你个无耻小贼,啊!我掐死你……”
常生跟莫非又开始打闹不止。
“阿弥陀佛!”
一旁归海僧一直在看着他俩打闹,此时一声佛号,是在鄙视他们看不破红颜枯骨,一切都是庸人自扰。
另一旁,邋遢老道抱着酒葫芦,口水流了一大摊,而且鼾声如雷。
…………
篝火斜后方,大约离葬龙渊八百里的位置。
一只爪子破土而出,紧接着是一个尖尖的脑袋,待全部出来后可以看的出是一只穿山甲。
“嗤!”
穿山甲身后的地洞中,一个火把被扔了出来,火把插入泥土里瞬间熄灭,只剩一股青烟。
“呸!呸!”
地洞中首先钻出一个人,借着月光,看到是一个身穿黑袍黒靴的男子,面相看起来是个中年男子,但长相俊朗,一双丹凤眼中透露着霸气、邪魅。
男子身后,跟着又走出了几人。
第一人身着如墨般血色的血疱,腰间别着一根骨笛;第二人着一身黑袍,黑袍将整个人罩住,面部也仿佛罩着一片黑雾般的浓重;第三人身着青色羽衣,双手抱于胸前,面容坚毅冷峻;第四人,一身赤袍,挽着发髻,是一个温婉的女子。
“咳!咳!”
女子身后,又走出来一个女子,女子身着红色露脐劲装,身后一条马尾辫。
这女孩正是温倩。
“红姨,到了吗?”温倩问道。
“好像还没有?”赤袍女子说道。
“青羽哥,还得多远啊?”温倩又问道。
“八百里!”
青羽向来话少,能用最少的词,就不会说啰嗦的话。
温倩跑到最前,在越过前面无面人跟血袍人的时候,特地离得远了点。
“爹,咱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这都挖了两千多里的地道了。”
最前边,第一个出来的中年男子就是温倩的父亲,温宁。
温宁摸了摸女儿的头,把温倩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要你别来,你非要跟来,怎么这就不耐烦了?”
“这不是担心你嘛!”
温倩抱住父亲,一脸的娇嗔。
此时最前面的血袍人走了过来。
“宗主,我们前面两千多里的地道好像白挖了!”
血袍人声音苍老,且带着血腥的气息。
“嗯。”
温宁点点头。
“应该是那老猿见剑宗掺乎进来,特意集中力量,收缩了封禁范围。”
“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坏事。”
“血罗,向前行进二百里,再继续挖掘。”
“是的,宗主。”
身后血袍人拿起腰间的骨笛。
骨笛吹动,但却没有笛音传出,依然是一片静寂。
但,骨笛吹动后,穿山甲动了。
“嗖!”
穿山甲,当先冲出,走了二百里才停下来。
骨笛上手势变换,穿山甲一头钻进了地里。
“这次要加快速度,一天的时间,必须到达葬龙渊!”温宁说道。
“好!”
沙哑的声音回复一声,穿山甲重新钻了出来。
骨笛暂停,那叫血罗的红炮人脑袋一歪,脖颈处又钻出一个头来,那颗头稍小,但却无限伸展,就如同一条长蛇一般,咬在穿山甲的甲背上。
穿山甲的甲壳何其坚硬,但抵挡不住血罗噬咬。
血罗收回后,被噬咬的部位出现咒印,而后咒印如同笔走龙蛇一般,开始蔓延,直到遍布穿山甲的全身。
血罗重新拿起骨笛,骨笛吹动,穿山甲又一次没入洞中。
沙哑、血腥的声音,又响起。
“石皮咒印,可以让穿山甲以先前三倍的速度前行,一日之内六百里不成问题。”
“走!”
温宁一声令下,当先跳入洞中,其他诸人纷纷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