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峰顶

一处瓦屋中

白牧房间内陈设布局跟师父房间有些类似，所在不同之处，大师兄房间内四壁之上，挂了相当多的阵图。

“三才剑阵阵图！”

“四门禁空阵阵图！”

“五行御锁阵阵图！”

“七星剑阵阵图！”

“封魔阵阵图！”

……

阵图上，星罗棋布，布置诡异，常生看在眼中，只觉世间昏暗，天地倒悬，差点儿一头栽倒。

也是多亏了秦风眼疾手快，一把稳住常生。

此时，白牧正背对着着他们，面前放着一副阵图，右手握拳支着脑袋，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秦风道：“大师兄，我把常生这小子给你带来啦！”

“嗯！”

白牧应了一声，但仪态依然不变。

“你在这待着，别瞎看，这阵图也别瞎动！待会儿师兄思考完了，自然会叫你的！”秦风嘱咐常生道。

“那你呢？”

“我就先走了！”

说完，秦风退出屋子，轻轻将房门合上。

此时，苍生在屋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屋内满是阵图，他更不敢瞎看，就在那盯着白牧身影，一直搓手、踮脚。

过来好一会儿，常生终究不是能静之人，他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左瞧瞧，右动动，用眼睛余光瞟两眼阵图。总之，时间久了，感觉浑身不自在。

待他走到白牧身边，轻声道：

“大师兄。”

“白大师兄。”

白牧并无应承。

常生把身子探过前去，看了眼，大师兄正闭目神闲，这哪是在参悟阵图，倒像是大梦一场。

“大师兄？”

常生轻声叫着，手掌在他眼前上下挥动两下。

“小师弟啊！”

白牧忽然发声，将常生惊了一个激灵，他赶紧回答：“我在，师兄您吩咐！”

只见白牧，醒转过来，轮椅一转，正对着常生问道：“小师弟啊，你来剑宗多久啦？”

常生想想，心算了一下，回道：“不到九个月。”

白牧又问道：“九个月，也不算短了，你对我剑宗全貌可还熟悉？”

常生说道：“对剑宗全宗不甚熟悉，剑宗七脉十大仙山，我只在天枢峰跟咱们瑶光峰待过，其他几脉不甚了解。”

“也罢！那咱们就一起游览一番！”

说着，白牧示意苍生推着轮椅，两人出了屋子，常生推着白牧向前行步。

一步、两步、三步……

直至三十步后，常生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步步登高，久而久之，居然走到了空中。

常生低头看看，他踩在虚空中，脚下全无所依，忽然就没了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一时心慌。

好一阵儿，常生稳住了心神，再小心翼翼向前跨步，居然如履平地，再走上八九步，居然可以健步如飞。

“哒！哒！”

常生跳两下，与平地无异，见此情况，常生顿时来了孩童兴致，就在空中，一阵的乱踩，乱跺，甚至坐下、躺下，全然无惧。

白牧见得常生情形，倒也理解，少年心性嘛，第一次立在空中，都是这般表现。

“好啦，走吧，去崖顶！”

常生闻此言，收住心神，推着白牧向虎啸崖行步，而此时的步伐，如同缩地成寸，一步迈出几百米的距离，因此，只七八步，常生已推着白牧来到虎啸崖虎口之处。

站在虎啸崖上，望脚下白云滚滚，瑶光峰中竹海滔滔，常生心中畅快，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如何？”白牧问道。

常生赞叹道：“雄奇壮观！”

旋即，常生又问道：“大师兄，秦师兄说你要感悟天地，以寻求突破，可这天地如何感悟，师长前辈们寻求突破不都是闭死关吗？”

白牧回答道：“修行一途，各有各的道，对我来说，天道存乎天地之中，感悟自然天道非是闭关死修能够比拟的。”

“原来如此！”

虽如此说，但常生对白牧之言其实似懂非懂，不过他又想起，“爷”曾经也嘱咐过自己，说是修炼不要修的太死了。

或许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白牧居高临下望着瑶光峰，闭眼仔细体悟，且对常生道：“闭上眼，用心去感受！”

常生依言，也闭目静心，耳中一片风啸之音。

“听到了吗？”白牧问道。

“你是说风声？”常生问道。

“你心要静，再静，摒除风声，仔细体悟！”

常生调整呼吸，心态放平，他想起了《太虚真解》上的静悟篇，浑身元气丝丝微微散逸而出，与天地相容。

逐渐的风声没了，世间一片静谧。

忽然，一声破空声传来。

“铮！”

这是剑音，剑音越来越大，常生却只能听声不能识位。常生只感觉，一股剑气顺着自己的身子斜斩而下，顿时他汗如雨注。

“再静！”

常生之感一股洪钟之音在天灵响起，荡人心魄。

“铮！”

又一破空剑音传来，这一次，常生再凝神，只见他的眼前一阵亮光袭来。

这亮光，非是凡光，而是一抹剑华，剑华橙亮，常生只感觉大祸临头，想抵抗，却感觉自身仿佛被缚住，浑身动不了分毫。

这时，剑华到了眼前，贯体而过，常生浑身紧迫，就怕自己被斩成两段。

“呼！”

剑华过后，常生无损。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后，常生才长舒一口气。

“铮！铮！铮！”

不等常生缓过，剑音又起，但这次常生可辨方位，可见其形。

常生见到前方，一人舞剑，剑影纷飞，剑势如虹，一套剑舞得酣畅淋漓。

“真好剑呐！”

常生赞叹一声。

但这一声赞，好像惊动了舞剑者，只见那黑影，挽着剑花，朝常生袭来。

“嗖！”

那剑影越袭而至，距离常生只有三尺。

常生立刻拔剑，剑出一横式，挡住剑影后，直取对方罩门。

这一剑，配的上一个“勇”字。

但只见那黑影，忽一涣散，变作两人，剑势也变，两人双剑再次向常生袭来。

常生取一“直”字，与两人对招全然不惧，内心底坚毅之心不改，又是一“毅”字。

常生一剑斩处，凝成纵横两种剑势，这乃是常生久连汶水十字剑以来，发出的地一道十字剑势。

“呛！呛！”

一剑斩两道剑影，但结果出乎常生意料之外，只见那两道剑影竟又分裂，两剑变四剑。

常生凝神抵抗，十字剑势分至迭出，一时间浑身周围，十字剑剑气纵横。

但再看那剑影，却越斩越多，逐渐，四剑变八剑，八剑变十六剑，直至最后，居然被常生斩出六十四剑。

整整六十四剑，剑影重重叠叠，常生疲于应付。

“当！”

常生耳中一阵洪音，六十四道剑影忽然一齐消失。

“当！”

又是一声，常生重复清明，他的眼前，是虎啸崖内部石壁，石壁之上斑驳剑痕，深入石壁。

常生身后，传来大师兄的声音：“剑心不稳，你需要戒骄戒躁。”

“是！谢师兄教诲！”常生谢道。

白牧望着四周布满的剑痕道：“不必谢我，这全是小师叔之功？”

“小师叔？”

“嗯！”

白牧轮椅“吱吱呀呀！”行至虎啸崖中央洞中，说道：“这虎啸崖其实成型不久，先前瑶光峰顶只是一座尖峰，有一处突出的石台，小师叔甚是喜欢在此练剑，剑劈石削之下，此处才成型如今的虎啸崖，崖壁上也留下了这许多小师叔的剑势。”

常生走到石壁前，伸手就像抚摸剑痕。

“别动！”白牧突然急叱。

“啊！”

常生一个没注意，靠得剑痕太近，手上出现一道血痕。

白牧道：“此处剑势，只能体悟，且不可触碰！”

常生走回白牧身边，道：“想必我瑶光峰之人在此练剑，裨益良多吧，我以后可以经常上来吗？”

白牧回答道：“此处练剑自是大有益处，师父在此体悟了虎啸剑灵，而我也在这了悟了我自己的剑道。”

“但！”

白牧转而又说道：“此处练剑须得又一定的修为，或者又师长陪同，否则及其容易让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常生问道：“就像我刚才的样子？”

白牧点点头。

“那我还是以后再来吧！还是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