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0章 有人求生,有人求死。(1 / 1)观雀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河安城的何家码头,这几日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有修行者,也有令行禁止的军人。

何大公子不敢过问,即使何天宗在官面上有着响当当的名气,可是一来,问了他也不明白,生意场上,别说是和官家有关的事情少打听,就是寻常客户,他们也尽量不问来龙去脉二来呢,这种不懂规矩的形象,会无缘无故的给何天宗脸上抹黑,何大公子对这位二弟内心深处,还是因为姽婳的事情多多少少存在着愧疚,即使,话其实已经说开了。

何天宗也知道了当初的真相。

何大公子吩咐下人一定要伺候好这帮从京城来的官爷,而他自己则暗中观察,能有多细致,就有多细致,这不光是做生意的本能,而且何大公子还在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一情况偷偷告诉何天宗,可转念一想,就苦笑着放弃了,现在,他连何天宗在不在河安城都不知道呢。

京城那边,经过了一场酩酊大醉的王文山多方搜集消息,终于确定了周文兴周大人已经有所行动了,这本来是喜事,可王老大人却多了一块心病,周文兴被破格召见,这事儿要是搁在平时,只会比吃饭喝水更加稀松平常,然而这次周文兴一进一出,平白无故的成了勾陈的新主子,这就不得不令这位老大人深思熟虑了。

难道,周文兴这么靠不住?已经将那日二人所密谋之事和盘托出?

不应该啊,周文兴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周文兴已经位极人臣,这么做不光是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平添总统大人对他的猜忌,可如果不是,那这个勾陈新主又是怎么来的呢?

老大人茶不思饭不想,一个文职的脑袋就像是别在了裤腰带上,他怕死,他自己清楚,他可不想舍生取义,所以对于谭嗣同等人,他自问这辈子,自己也就只能做一个敬佩的主了,只是毕竟读了一辈子圣贤书,也养出些天地正气来,所以看不得中国继续这样浑浑噩噩,任人宰割下去。

故而,这位老大人,想在自身的生死存亡这条线上,再尽可能的多求些炎黄子孙的福分。

简单素雅的后花园里,开满了一树一树的梅花,老大人喜欢梅花,积雪未除,偌大个宅子里,自己仿佛就是个孤家寡人一样。

曾想很久很久之前,也是在这座院子里,三五好友,坐而论道,天南地北,无所不谈,那时候,自己就以这梅花为题,以咏志破题,赢得京城大片有识之士的欣赏,尤其是其中点题两句“寒庐煮酒,雪落梅章吾心安处,谁之朱砂?”更是广为传颂,有人甚至登报致敬王老先生,说天下士子之心如有十分,老先生一人独占六分天下才华如有十分,老先生一人独占八分,剩余两分,一分给前人,一分给后人。

这算的上,极好的马屁了。

王老大人当然不会信以为真,但至今想起来,还是忍俊不禁。

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光!

王老大人坐在赏花亭里,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天下荣华过眼云烟,至今想起来,最念念不忘的,反而是年轻时候一直都没有如何上心的儿子王鑫,大名府青天堂内堂山主。

虎父无犬子,本该欣慰的他,今日想多了阴谋算计,人心鬼蜮,所以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大总统会和南方一决高下,而分属两个阵营的父子,也终究会有刀兵相见的那一天。

有下人脚步匆匆穿越回廊,神色紧张,一直到王老大人跟前,才稍稍镇定,拱手禀报:“大人,高岳高大人来了。”

“高岳?他不是在魏都城吗?”

王老大人自言自语了一声,微微思量,马上皱眉道:“快请,顺便多拿一个酒杯来。”

下人应声而去,王老大人突然起身道:“不,拿两个!”

“是!”

不多时,从王府回廊转角处,就现身了一位身材高大,脸面有些凶神恶煞的汉子,而在这汉子之后,果然还有一位黑衣年轻人!

王老大人急忙迎接,神色肃穆,边走边拱手道:“未知何大人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黑衣年轻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干净略显苍白的面庞,正是何天宗!

何天宗笑了笑,摆手道:“万万不敢当,在下在老大人面前从来都是晚辈,更何况,此刻天宗的处境,老大人想必已经有所耳闻了。”

高岳微微抱拳行礼,三人落座后,下人端上了酒杯,而且又加了两个火盆。

王老大人亲自斟酒,何天宗开门见山道:“在下身份不便,来此叨扰老大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但有些利弊,不得不与大人言明。”

王文山当然知道何天宗突然登门造访,事出绝不寻常,于是洗耳恭听,何天宗问道:“老大人近日是否与神殿关系密切?”

王文山眼眸闪烁,笑了笑道:“咱们和日本人,不都是一贯的好朋友吗?”

何天宗眯眼道:“老大人当然知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王文山手心微微冒汗,却不说话,何天宗也不着急逼他,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嘴,缓缓道:“我知道大人有些顾忌,但此刻天宗既然出现在了你的府上,那就代表天宗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只是天宗愿意听听大人今后如何抉择,有些大人不愿做的万难之事,天宗完全可以代劳,顺便嘛纠正纠正。”

何天宗话落,整个王府大街突然传来几声惨嚎,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王文山脸色微变,高岳笑着开口道:“老大人神机妙算,算到了不止我高岳一人造访,可您的酒杯还是少拿了一只呢,萧大人正在为王大人府院周围清除眼线呢。”

王文山冷汗津津,可在何天宗精湛的目光之下,终于还是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道:“不错,我和神殿日组确实达成了一桩关于金缕玉衣的协议。”

何天宗眼眸一亮,“就是那件传闻可以正道统的衣服?”

王文山点点头,叹道:“不错,但何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神殿日组的上一任组长武藏生前整理的消息,这金缕玉衣确实可以帮助大总统正皇统,得到天地气运的承认,譬如敕封山水神灵,给予某些山间妖魅,世俗鬼神一个修正道的机会和身份,甚至于改变某些固有的道统,其中妙用,无穷无尽,且是威力无穷,所以大总统要是想要实现完全一统,这天下修行界的一票,最简单的方法,就着落在这金缕玉衣上。”

“不瞒你说,此事大总统早有想法,只是碍于你当初在勾陈向来独来独往,不便明说,所以魏都城张家灭门以后,大总统悄悄差人安排了一个叫常风的人进去,此人明面上是南边的人,可实际上,正是大总统的心腹谍子!”

高岳惊讶道:“原来当初南方要求窦连胜进入魏都城,地方官府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这,这是大总统暗中授意的?”

“要不然呢?”王文山苦笑道,“别看魏都城一个弹丸之地,不足挂齿,实际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从来都没有巧合!”

何天宗微微沉吟,想到问题的关键,道:“可是大总统又是如何影响南方的决定呢?他的谍子是常风,而常风只是窦连胜的手下,那窦连胜是如何被派到魏都城的呢?”

王文山心知肚明含糊不了何天宗,苦丧着脸道:“何大人历来精明,这是要倒空老朽肚子里的秘密啊,来,先喝酒,咱们边喝边聊。”

王府大院外头,高大如熊的萧威一脸杀气,自从鉴宝大会庄睿达失踪以后,他和高岳都失去了主心骨,最后为了照顾到天下舆论,不得不放了当时关在凤暖阁地底的修行者,这事儿本来办的一塌糊涂,何天宗预期的期望是通过假的山河图,找出其余的神器传承者,可最后,随着庄睿达的失踪,真的山河图也不翼而飞了!

萧威和高岳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失败,而且最关键的是心里憋屈之至,忙活了大半天,不光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取其辱,而且是到头来,连个敌人的跟脚都没碰到,萧威几度想要引咎自尽,都被高岳拦了下来,而且还有一事,杨左图,不见了!

高岳还是要稳重许多,当时收缩人力,稳住了局势,就连南边大衍山上的热闹,他们也没有参加,再后来,果然等到了何天宗。

萧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身颓废化为无穷的力量,今日何天宗好不容易给他个机会大打出手,他当然不肯放弃!

萧威脚下全是残肢断臂,他一身横练的武道拳意,就是庄睿达也曾赞扬过,说是再给他十年,恐怕曹运也不是对手,就这些大总统派来监视他的探子,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

只不过,此刻,萧威的面前,有一位年轻剑客。

两人竟好像是老相识一样,相距不过数十步,极有默契的,相对无言。

剑客突然点头唏嘘赞道:“萧大将军果然还是人间大杀器,可是面对昔日同僚,出手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萧威冷冷道:“少废话,看来大总统果然是谁也信不过,而且是越贴身越信不过,王老大人一生鞠躬尽瘁,到最后,不还是落得个如此下场?”

萧威环顾四周,“光是监视的谍子就有数十人之多,而且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派了你来!”

“哦?”剑客挑眉反问道,“如果真的那么值得信任,何天宗又为何偏偏来找的是他?”

萧威哼了一声,不愿多言,“少废话!看拳!”

话音刚落,身形暴起,拳风如罡,呼啸而过,直扑剑客面门,其中威势竟是丝毫不亚于一位普通三境初期修行者的全力一击,然而剑客只是微微错步,便躲过了萧威迎面的一拳,萧威杀机更浓,横臂抬腿,分别攻向剑客的耳后软骨以及腹内丹田,这回剑客不敢大意,手中提剑挡掉萧威的一拳,再抬腿踩在萧威的脚上,同时借力,向后飘起,大笑道:“萧将军,我还是低估你了啊,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下手处处是杀机,连对付修士,也知道命门所在!”

修士,大部分,丹田气府,乃是重中之重,而且他们不似武夫,一身体魄如铁似刚,假如方才剑客结结实实的挨上萧威这一脚,保管气机絮乱,短时间内,将彻底失去战斗力。

当然,有一部分走极端的剑修,除外。

剑客收拾心神,终于认真起来,萧威也是好久没有如此快活了,更是行动如风,拳密如雨,而剑客最开始疲于躲闪,毕竟距离太近,在萧威紧锣密鼓的攻击之下,他连拔剑的空档都没有,可一旦让他拔出剑来,他自信,萧威绝不是他的一剑之敌!

萧威心里也有数!

可终于,萧威一脚落空,一拳砸在剑客身后的墙壁,一臂深入,整面墙都因此轰然倒塌,而也就是这一个空挡,剑客突然拔身而起,手中长剑如秋水长虹瞬间出鞘,萧威扭头望去,眼前只觉一道刺目白光,而后就是冷冽到骨头缝里的森然剑气临头,萧威大惊之下,以手臂挡,而剑客在空中一剑完毕,已然发出桀桀怪笑,他自问,这一剑之下,别说是萧威用手臂挡,就是再多加几副铠甲,也无济于事!

后花园里,王文山继续道:“关于这窦连胜为什么会被南方派遣入魏都城,老朽只知道其中两个原因,第一,是此事和绣楼一定脱不了干系,且极有可能就是绣楼吃了大总统的银子,所以暗中安排的一切第二就是窦连胜本身并非大名府一脉,无论是清廷还是革命党,他曾经都得罪过,所以也不排除把他当做棋子炮灰使用。”

何天宗听的入迷,可突然眉头微皱,然后猛然屈指一弹,一道红色光芒刹那飞驰出院,高岳立即起身,何天宗点了点头,高岳飞身出去,正好碰见萧威被那剑客一剑逼至墙角废墟,而千钧一发之际,红光乍现,剑客的那道白光立刻被打偏,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以后,萧威身旁出现了一条长约十丈左右的裂缝!

高岳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他!文婷阁eningge

剑客一击受挫,自然知道是何天宗出手,他早有耳闻何天宗不光是计谋深远,城府深沉,而且本身修为也极高,只是从没有正面交手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剑客自知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收剑入鞘,笑道:“几位,后会有期,只不过,今日之后,恐怕要面对无休止的追杀了!”

“站住!与老子再大战三百回合!”

萧威立即嚷嚷起来,高岳眉头微皱,很快返回后花园。

何天宗显然也没预料到,王老大人的府邸竟然会出现这样厉害的一位剑修,高岳返身告诉何天宗那人是大总统贴身的剑客,何天宗听后,笑着对王老大人道:“您瞧,您在大总统那里,得是多么重要啊。”

王文山冷汗落下。

何天宗道:“我原以为我来多多少少可能会连累您呢,可现在看来,远远不是如此,说不定我来,正是拯救了您呢。”

王文山颤抖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何天宗先是反问道:“怕死吗?”

王文山老脸一红,嗫嚅道:“怕”

何天宗微笑道:“哈哈,怕就对了,怕死就不会死。”

王文山摸不着头脑,可马上就心有灵犀,转颜笑道:“你是说”

“当然,大总统谁也不信,所以谁也不杀,老大人这么聪明,周文兴不就是个挡箭牌吗?”

王文山何等机敏,恍然道:“原来,您回京城,是想借老朽之手,重新掌控勾陈?”

何天宗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

“不止勾陈呢,周文兴有的一切,我都要有,他不是一直对我不满吗?正好,看谁扫地出门呢。”

王文山震惊的难以言表,已经如鲠在喉。

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聊完,何天宗继续道:“王老大人,您请继续说这我不知道的其二。”

“其二……其二则是,这金缕玉衣虽能有助于大总统恢复皇室正统,可也势必引得天下有识之士共同声讨,看似风光,实则风雨飘摇,人心起复!”

“到时,大总统不仅不会一统天下,而且会迅速土崩瓦解,四分五裂,因为士子之心不可欺,天下大势不可逆啊!”

“也就是说,只要复辟,就必死无疑。”何天宗眼眸吞吐精光,同时由衷竖起大拇指,赞道,“王老大人,这可是阳谋啊!”

何天宗三人离开王府,没过多久,就有勾陈的人包围了王府。

这一切当然是在预料之中。

何天宗几乎是大摇大摆着离开王府,即使有勾陈的人遇见,也都当没看见,甚至有的,暗中行礼。

萧威心里刚才的挫折,一扫而光,甚至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高岳没那么乐观,一路上虽然沉默,可脑子里一直在复盘刚才的谈话,终于开口问道:“大人,咱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何天宗缓缓道:“既是搞清楚周文兴派遣那么多兵卒以及勾陈的新鲜血液去往河安城的目的,也是搞清楚王文山对于那件事,态度如何。”

高岳道:“一切正如您预料的一样。”

何天宗摇头道:“也没有那么严丝合缝,王文山胆小怕死,又有酸腐文人的臭毛病,关键是他儿子王鑫还在南边,所以这个人,不到最后,立场都不是坚定的。当然,唯有一点,这个人是绝对不会送死的。”

“就是不可靠呗!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大人找他是为了什么?这种墙头草,搁在我老萧眼里,就是一拳的事情,就好比凤暖阁的那位管老二一样!”

萧威大大咧咧说完,何天宗苦笑着摇头,拍了拍他臂膀道:“小威,你是不是忘了你就在不久前,就给我办砸一件事呢?”

萧威马上闭口不言了,高岳也低下了脑袋。

何天宗目光深邃,山河图丢了倒不是多大的事,关键是庄睿达也失踪了。

鉴宝大会,显然还有些猫腻。

高岳突然道:“杨左图也失踪了,这事儿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何天宗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萧威忽然叹道:“咱们现在都被人扫地出门了,不知道还在为谁卖命!”

这话说罢,三人都沉默了。

这是萧威说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了。

宋泾突然找上了黄希云。

黄希云万万没想到,宋泾的伤势如此严重,即使宋泾表面看上去,好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宋泾开门见山道:“我小师叔渡劫有戏吗?”

黄希云微微一叹,宋泾脸色微白,坐在门槛独自喝闷酒。

黄希云觉得有些愧对这个天才剑修,当初在水箱里,黄希云实际上和宋泾有过一番背对谢安的密谈,黄希云想要宋泾传其武道剑意,宋泾喜欢谢安,立即答应,但是有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当黄希云日后碰见丹洛时,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黄希云没想到宋泾答应的这么快,而且提出的要求也这么简单,于是当初她还另外加了一个保证,那就是小师叔陈冲的渡劫,她会倾力相帮。

实际上,黄希云的底牌,也只是那个戾气陈冲。

她当然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去抵抗天劫。

毕竟,她的命,只是留给谢安的。

所以,一旦消除戾气,黄希云想,小师叔就是再艰难,也该差不多了吧?

可没想到的是,陈冲的剑意竟然如此低微,她的眼力太高,对于陈冲这种,她其实不觉得和曹泽有什么根本的区别,这一点上,她反而没有此界土生土长的阮连玉看的准。

现在,宋泾来问她,她只觉得好像两件事都没办妥,反而宋泾的一身武道剑意,毫不吝啬的传授给了谢安。

就是以黄希云的眼光,都不免得惊讶,宋泾的剑意中,有远古妖族的一种桀骜不屈,恰恰适合谢安。

黄希云歉意叹气道:“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

宋泾脸色煞白,凄然笑道:“没关系,武当本来就是这样嘛。”

黄希云沉默,竟是真的有些感动。

宋泾突然问道:“是否是我不死,我小师叔就会心魔难去?我不了解师傅说的那些气运之说,但我知道,师傅当年废了我修为,赶我下山,就是因为我压着小师叔了。”

宋泾什么都知道。

他喝了一口酒,脑子里想起那个,他曾不知多少次放在肩头,一步一台阶上的武当山顶,又不知多少次,用筷子头沾酒喂到嘴里的小师叔,宋泾眼圈一红,他真不愿意叫他小师叔,他更愿意叫他,小师弟,小弟,小冲

所以,我怎么会抢你的气运呢?

如果可以,渡劫送死的事情,应该让给你宋泾哥哥,而陆地剑仙,你来当。

没理由,让疼你那么久的人,最后却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