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3章 追谥(1 / 1)无酒不出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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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部众不断有人投诚大唐,王世充慌了,害怕更多的部将效尤,心想不如回东都,逼杨侗退位,自己称帝,给部将升官,赏赐爵位,或许还能维系军心。

念及此,王世充再无心恋战,当即收兵回东都。

他先是命什么太常博士造禅代礼仪,又派段达、云定兴等十余个趋炎附势之徒,向皇泰主杨侗启奏:“天命不常,郑王功德甚盛,愿陛下效仿唐尧、虞舜,高风亮节地行禅让之礼。”

杨侗正盘膝坐在皇位上,听到如此无耻之语,气得双手按住自己,大怒道:“当今天下,乃高祖的天下。若隋室尚未灭亡,你们就不应该说出此语。若是天命已改,让隋室灭亡,另立明主,又何须禅让?你等有的高祖时的旧臣,有的身居高位,竟然都说出此言,朕还能指望谁去?”

这番言语义正言辞,凛冽万分,朝堂的各位大臣听后,心中生出一丝惭愧,冷汗直往外冒。

大臣都依附于王世充,杨侗无人可依靠,退朝后,只能向太后哭诉中的不快。

王世充见杨侗不肯禅位,便又假惺惺命人去跟杨侗说:“当今天下,海内未宁,你年纪尚小,没甚威望,须立德高望重之人为君主,方可令天下群雄信服。等到四方安集之日,再送你重登帝王之位。郑王讲信义、重承诺,必如此前发誓必行一般,保你做一个安稳皇帝。”

杨侗知道这不过是王世充虚假的伎俩,不予理会。

称帝心切的王世充见此,也没当回事,反正他早已不把杨侗放在眼里,干脆直接绕过杨侗,开始加速推动他的称帝计划。

他派其兄长王世恽把皇泰主幽禁在含凉殿,然后假传皇泰主圣旨,禅位给郑王。

王世充自然也会演演戏,坚决不受,命人多次上书劝他接受“禅让”,又是以皇泰主旨意下敕书敦劝,他这才“勉为其难”接受皇泰主的禅位。

王世充这番自导自演,幽禁在含凉殿的杨侗当然一无所知,全是一群趋炎附势之辈配合王世充完成了一番声势浩大的禅让仪式。

于是王世充备法驾入宫,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开明。

第二日,立儿子玄应为太子,玄恕为汉王,其余如兄弟宗族等十九人皆为王。以苏威为太师,段达为司徒,云定兴为太尉,以及一群趋炎附势之徒也纷纷获得了高位。

至于皇泰主杨侗,则是帝位被废,贬为潞国公,连个王爵也没有给。

夏王窦建德听闻王世充自立,当即与之断绝往来,自建天子旌旗,所下的书也称为诏书,还追谥杨广为“闵帝”。

算下来,杨广的谥号不少,他的表哥李渊追谥他为“炀帝”,他的孙子杨侗追谥他为“明帝”,他一直追剿的窦建德追谥他为“闵帝”。

从谥号就可以看出,他的孙子最尊敬他,窦建德则是同情他,李渊则是贬低和讽刺他。

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随着后来大唐一统天下,成为史书的书写者,谥号“炀帝”也就为杨广盖棺定论了。

王世充称帝,虽然得到了趋炎附势之徒的热情拥戴,但总有那么几个忠于隋室的大臣或大将对王世充心生不满,这种包括颇有威名的裴仁基、裴行俨父子。

裴仁基父子在炀帝时期就已是天下闻名的大将,后归附李密,李密兵败后,为王世充所擒,因此投降东都。

王世充对这父子俩颇为猜忌,当日他要加九锡之礼时,裴仁基更是明确表态反对,如今他废掉杨侗,自己称帝,只怕会引来裴仁基等人更大的不满,因此寻思如何除掉裴仁基父子俩。

而见到王世充一手遮天,势力越来越大,甚至明目张胆称帝,裴仁基、裴行俨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明白王世充迟早要对付他们。

他们当日投降王世充,是因为可以重归隋室,现如今杨侗被废,他们作为隋室忠臣岂能袖手旁观?不管是出于活命也好,还是出于对隋室的衷心也好,除掉王世充是势在必行。

于是裴仁基、裴行俨父子联手几个大臣,秘密筹划谋杀王世充及其党羽,重新尊立皇泰主杨侗。偏偏他们选人不慎,有人反水,将他们谋划之事报知王世充。

王世充本就想找机会除掉裴仁基等人,得此密报,当即派人将裴仁基父子二人诛杀,并屠杀其三族。

不仅如此,齐王王世恽还想到了一个斩草除根的法子,对王世充说:“裴仁基父子之所以谋反,皆因皇泰主杨侗尚活在人世,不如及早将他除掉,留下来只怕是要生出无穷祸患。”

王世充对此说颇为赞同,当即派遣王世恽及家奴梁百年,带了毒酒去鸩杀杨侗。

可怜杨侗每日被幽禁在含凉殿,不能自由行动,唯有每日念佛祈福。见到王世恽带了毒酒来,杨侗大惊,道:“请为去请太尉来,当日禅位之时可是允诺过的,不应该如此对我。”

梁百年还打算帮杨侗去请太尉云定兴来,但王世恽不答应。

杨侗无奈,只得请求与皇太后辞决,但仍是没有得到允许。

王世恽道:“你一辈子做事都是婆婆妈妈,要死就死干脆一些,与你母亲辞决只会徒惹她老人家伤心,你又何必多生事端?”

杨侗摇头叹气,再次焚香礼佛,道:“今日死后,愿以后的生生世世不再生于帝王之家。”

说毕,硬着头皮一口饮尽了毒酒。

偏偏毒酒一时竟然不能毙命,毒酒发作带来的绞心之痛,反倒让杨侗痛不欲生,瘫倒在地上抽搐痉挛,惨叫声不绝。

王世恽如此心狠之人,竟然也看不下去了,命梁百年用丝帛将杨侗绞杀,算是帮其早点摆脱毒酒之苦。

王世充追谥杨侗为“恭帝”。

令人奇怪的是铜山西崩,洛钟东应。这边东都洛阳的杨侗被王世充所杀,那边西京长安的杨侑也病殁,这两位隋炀帝的孙子都被追谥为“恭帝”,不谋而合,堪称奇闻一件。

隋炀帝造的孽,让他的子子孙孙来承受。

铁纲靖听到这两个消息,虽然觉得长安的杨侑病殁有些蹊跷,但他已懒得以恶毒之心去揣测李渊的为人。此时他心中产生了一个充满矛盾的庆幸,不知是庆幸自己没有出身在帝王之家,还是庆幸自己是一个底层出身。

但他很快又摸索出一个定律,只要是陷入权力斗争中心,不管是什么出身,不管是被动参与还是主动参与,失败者都会死得很惨。

铁纲靖不禁感叹,还好他是穿越过来的,知道李世民作为李渊的二儿子,是大唐之初权力游戏的最终胜利者,以后得好好抱住李世民的大腿,打死也不能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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