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自己房中,铁纲靖才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得文绉绉的文言文,好在他已穿越到这个时代已有七年,阅读文言文的功力大增。
纸条是警告他,不要靠近李靖,毕竟两人都是皇上李渊猜忌之人,切勿来往,更不要显示两人有密切的关系,特别是不要出现私下相会的情形,否则有嘴难辨,最后可能被皇上李渊囫囵处死。
想起刘文静的下场,铁纲靖连敲自己脑袋,对自己的蠢笨生气。李世民真是白提醒他了,他对权斗游戏真的是一无所知,看来以后得小心行事,步步谨慎。
过了几日,开州蛮首冉肇则造反,率众来攻夔州。李孝恭毫不示弱,领军出战,不料不敌贼军,节节败退。
站在城墙上的铁纲靖看着直摇头,贼军率众而来,气势正盛,李孝恭在这个时候贸然出战,焉能不败?
李靖来夔州没多久,又是戴罪之身,李孝恭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此次出征并未征询李靖的意见。
铁纲靖是秦王府的人,他本身也无心为李孝恭效力,过来只是打酱油,心心念的是李世民什么时候把他召回去。李玄霸见他心灰意懒,也无兴致出战。
但李孝恭这要是败了,可就不利于攻打萧铣,只怕接下来夔州也守不了。
李靖是戴罪之身,急切需要立功来扫除李渊的猜忌。当即选出百名精锐之士,率军从另一面城门出去。
铁纲靖不知他用意,料想李靖既然敢出战,必有扭转乾坤之举。
这边李孝恭奋战在一线,不似李神通那般只想着溜。他领着将士们还在硬撑,看形势只怕撑不了一炷香时间,若是溃败,到时可不敢开城门,李孝恭只能弃城而逃。
铁纲靖想着李孝恭还算是一个有趣的人,对他也没有架子,不似李家其他王爷,没啥本事,全靠姓氏好,总是鼻孔朝天看人。
看着李孝恭战斗在一线,看那个样子是绝不会扔下将士们自己先逃,若是有什么不测,可就少了一个有趣的人跟铁纲靖抬杠了。
铁纲靖不再犹豫,委托一名将官指挥守城后,把城中有一战之力的士兵们召集起来,一千余步兵由李玄霸、来福率领出城冲杀,他则领着上百名射手在后方掩护。
有了李玄霸、来福这样的猛将和生力军加入,唐军总算是站住了阵脚。
李孝恭见稳住了阵脚,这才抽出身回到统帅的指挥位置,在其指挥下,唐军相互呼应,能够首尾相顾了,将士们信心上来,抖擞精神抗敌。
见铁纲靖在后面放箭,李孝恭问他:“都出来杀敌了,城中谁守?是李将军吗?”
铁纲靖道:“李将军领了百精锐出城去了。”
李孝恭大惊道:“城中无人指挥守城?”
铁纲靖安慰道:“放心,李将军自有妙计。”
正说话见,忽然见贼军后方改变方向,开始撤退,紧跟着是全军撤退。李孝恭大喜,立即率领主力军乘胜追击。
贼军正在撤退之际,行到路窄的山间地段,忽然一支唐军杀出来,正是李靖所率的百精锐。
倒霉的冉肇则本来逃得最快,结果现在是最先中李靖的埋伏,先是被射落马,然后唐军一个斩马刀斩下了脑袋。
中了埋伏,又加上主帅已死,贼军彻底失去斗志,向四处溃逃而去。
这扭转乾坤的一战,俘获贼军五千余人。
捷报传到长安,李渊欢悦无比,对众公卿道:“朕早听闻,用有功之人不如用有过之人,李靖果然印证了此语。”
他降下玺书慰劳李靖:“卿竭诚尽力,斩杀贼首,大破贼军,功劳极大,特此表彰,予以嘉赏,无须担忧富贵。”
接着又手敕给李靖,说:“既往不咎,过去之事,朕早已忘记很久了。”
铁纲靖听后只觉得好笑,既然忘记了,为什么还特地追加一道手敕说既往不咎,分明是记得明明白白。
经此一战,李孝恭对李靖甚是推崇。李靖趁机又向李孝恭陈述了攻取萧铣的十个策略,李孝恭颇为认同,上承给李渊,得到李渊的首肯。李渊下旨,命李孝恭为总管,令其按照李靖所述策略,大造舟舰,勤习水战。
由于李孝恭对用兵之道不太熟,又拜李靖为行军总管,兼李孝恭的长史,委以军事。
李靖又劝说李孝恭把巴蜀酋长子弟悉数召入军中,安置在左右,量才任用。表面看上去是提拔了这些酋长子弟,实则是把酋长子弟作为人质,以免唐军在攻打萧铣时,巴蜀酋长在后面造反,和萧铣夹击唐军。
李孝恭对李靖是言听计从,一一遵照执行。
只有铁纲靖这回真的成了打酱油的人,当一个监工,督促一下舟舰造得如何。
他日盼夜盼李世民的消息,这日终于传来一份报告,接过一看,不是召他回去,却是一份军中记事写的捷报,记录得颇为详细。
大失所望的铁纲靖耐着性子看下去:
原来李世民移军青城宫,壁垒尚未建好,王世充已率两万大军出城,凭借颓垣断堑,兵临谷水来对抗唐军。
李世民率领玄甲军列阵于北邙山,登上魏宣武陵观看敌情后,对左右道:“贼军不过是吓唬人而已,早已势穷窘促,此次大军悉数出动,无非是想着能像此前对付李密那般,获得一场侥幸的胜利。今日我军只需击败贼军,谅他王世充以后都不敢出洛阳城了。”
当即命屈突通率步兵五千渡水攻击王世充,并告诫屈突通:“一旦两军交战,速速放狼烟,本王必会率军前来接应。”屈突通领命而去。
这边李世民命将士们整装待发,片刻之后,果见对岸有青烟一缕,飞入云霄。李世民当即一跃上马,身先士卒,当先冲出。将士紧随其后,踊跃渡河,与屈突通合军力战。
爱冒险的李世民想知敌军阵营厚薄,独自率领数十精锐玄甲军突入敌阵,从阵前杀到阵后,所向披靡。在阵后,蓦然见到前面为长堤所阻,已是到了敌阵的尽头。探明厚薄,他仍是从敌阵中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