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嘴上说着不帮忙,其实一些打下手的工作还是她们做的。
会做饭的男人不多,会做饭的男孩就更少见了。
以前她们两个跟各自父亲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自己单独在厨房做这做那。
现在身边有个男孩,她们的心里很暖,很温馨。甚至不约而同地想过,未来自己的小家也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他在掌勺,自己在旁边打下手。至于多出来的那个人,她们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努力地去接受。
无关世俗,无关道德,无关忠诚,只希望这一切不要被打破,不要让那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梦被打碎。
不说,就不会去想。不想,就会忘掉。
但有时候,当她们目光扫过旁边男孩背影或侧影的时候,会幽怨,会嗔,会脑,会无奈,还有一点点的恨。
恨他混蛋,恨他不是东西,恨他花心,很他害人不浅。
她们夜深人静或者半夜梦醒睡不着的时候,会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自己、想他和她。
放弃他,成全他和她。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心就如同被割裂一般,很疼很痛。会流泪,会恨自己不争气。
既然不舍,那就喜欢着吧……
……
中午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宋雅和孙浣见识到了苏元被压榨后爆发出来的潜力。
他做得那个用鸡蛋液炸出来的丝网状裹着砂糖的“甜丝丝”最可口了。方法和手艺都很独特,苏元告诉她们,说这是跟妈妈学得手艺,一种南方菜式。还有那个拔丝地瓜,也做得很地道。这道菜会做得人多,但能挂上丝儿的不多。苏元做得这个用筷子挑起来,能扯出一尺来长的细丝。
剩下的干煸紫兰肉片,炒茄盒,肉炒西兰花,虾仁冬瓜,凉拌笋片都色香味俱全。女孩们很满意,再次郑重表示,以后厨房重地就归苏大厨掌管了。对这个决定安排,苏大厨表示欣然接受,既然决定要把女孩们牢牢地拴在身边,就要照顾好她们的胃。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也是责任。
饭后,收拾完桌子,孙浣给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泡了红茶。她自己喝得白水。
她除了白水和原味咖啡,不喝其他任何饮品,包括品味高档凸显淑女气质的红茶。
对于她这个癖好,宋雅和苏元都很好奇,苏元早就知道,前世的时候从网上看到过这位未来金牌大律师的私人癖好和相关报导。
面对两人的疑问,孙浣坦言道,这个习惯来自于她妈妈。小时候只是好奇,后来就改不掉了。除了白水和咖啡,其他的饮品不是不能喝也不是不敢喝,只是养成了特殊味蕾的她不习惯那些饮品的味道。她觉得再香再高档的茶叶喝到嘴里都又涩又苦,原味咖啡当然更苦,但是那种苦她接受,茶饮那种又苦又涩的味道她接受不了。饮料之类的更直接,刺激舌头,很不舒服。
个人习惯和癖好一旦养成,就很难改了。
拿起花梨木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孙浣道:“现在一点多,接下来去哪儿玩,我听你们的。宋雅,你先说吧。”
宋雅微笑着道:“我随便,去哪儿都行。”剪水清眸看向了苏元。
苏元抿了一口红茶,靠在沙发背上想了想,道:“省城是历史文化名城,名胜古迹不少,现在五一期间,那些地方人一定很多,咱们不去凑热闹。去长安寺吧。”
宋雅睁大眼睛惊讶道:“省城还有寺庙吗?”
苏元笑道:“不仅有,还不少呢,慈恩寺,般若寺,大佛寺,中华寺等等,好几天时间呢,有机会咱们都去走走逛逛。”
宋雅甜甜地笑着点头,“好的呀。”
孙浣歪着脑袋,一副难得的可爱表情看着苏元,“你对省城很熟呀,以前来过?”
“没,这是头一次。”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寺庙的?”
苏元懒散地指了指自己脑袋,“多看,多听,就都记在了这里。”
孙浣游动的眼波白了一眼,去座机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派车过来。
苏元转头对宋雅说,孙浣这就是典型的豪门做派,出行都有专车。
给母亲打完电话的孙浣走过来站在沙发后面攥着白生生的小拳头捶了苏元脑袋一下,趴在沙发背上,披散在身后的黑发顺着左肩滑落下来一部分,她扭头看着苏元,“我有说是用我妈妈单位的车吗?难道我妈妈就不能有几个开车的朋友?不知道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吗?猪头。”
苏元揉着脑袋对宋雅说道:“瞧见没,这就是层次的差别呀。”
砰,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十几分钟后,来接他们的车到了,开车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身高腿长,肩宽背阔,黑色皮夹克,休闲裤,留着短发,脸上棱角分明,长得很精神。
“铭哥,麻烦你了。”孙浣对这人很熟悉,言语中透露着一种亲情。
青年爽朗地道:“没事,最近刚好休假,接到老婶的电话我就过来了,这两位就是你同学?”
“嗯。这是苏元,这是我最好的姐妹宋雅。”
宋雅清丽脱俗的容颜让青年眼睛亮了下,点点头,随后对苏元伸出手,“我是孙伟铭,孙浣的表哥。”
“你好孙哥,我叫苏元。孙哥是当兵的吧?”
孙伟铭看了眼孙浣,后者摇摇头,“我没跟他说过,也不知道是你来接我们。”
苏元道:“孙哥这么精神,又一身正气,除了军人,别人哪儿有你这种气质。”
孙伟铭大笑,道:“小伙子不错,我喜欢。”来到停在院子里的那辆挂着军牌的迷彩大吉普旁边,等俩女孩上车之后,孙伟铭小声对苏元道:“看上我家孙浣了?难度很大,会超乎你想象,你真想追她,得拿出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勇气和力量,有碾压一切的雄心壮志,得扛得起泰山压顶的重量,要不然没戏。”眼眸中迅捷闪过一抹暗淡和苦涩,哈哈笑着拍拍苏元肩膀,让他上车。
这个男人……似乎有点故事啊。
苏元拥有两世灵魂,观察细微,孙伟铭眼里迅速划过的那一丝暗淡眼神被他捕捉到了。
……
长安寺位于省城著名商业街“大中街”北侧,是省城最古老的建筑群。
寺内现存《大正藏》两部,石碑六通,其中明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重修长安禅寺碑》有重要的文物价值。碑文记述了奉天中卫指挥曹铭的衔名。经专家考证,曹辅、曹铭都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上世族祖,这是曹雪芹上世“世居奉天”的可靠证据。这块碑是研究曹雪芹家世出身的极其重要的史料。
关于奉天市和长安寺的关系,历来有“先有长安寺,后有奉天城”的说法,又说,“庙在城中,城在寺里。”。
事实也确是如此,长安本寺和山门相距甚远,本寺在奉天城大北门以南、钟楼以北,而寺的山门却建在十五里外的浑河岸边。相传唐太宗建都时,奉天这片地方还是一片荒原。唐太宗东巡来到这儿,人困马乏,就地休息,看见远处有个土岗,虽然不高,可树木很多,遮天蔽日,便起念在此建寺。于是派尉迟敬德为监督,负责建寺诸事。
在筹建过程中,将军得到紧急作战命令,匆匆离寺。僧人们此时还不知道把山门建在什么地方,就马鞭一指,又急忙上路了。于是,僧人就带领工匠们在浑河北岸尉迟将军马鞭所指处建起了山门。斗转星移。在山门和大殿这间,就渐渐建起了奉天城,形成了“城在寺里”的局面。
苏元提出来长安寺,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他想向主持慧元大师求个签。
这个慧元是个奇人,解签相当准,他前世来求过,当时这位慧元老和尚没给他,只是看着他摇摇头,挥手让他走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两个月后,他酗酒过量,失足坠楼。
重生以后,他有一次半夜被噩梦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他胡思乱想,偶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当时没在意,事后再想起来,他才察觉到一件被他忽略掉的事情。
那个时候老和尚挥手打发他离开之前,曾经一直盯着院里的松树看。不是走神的那种看,而是表情很复杂,带着惋惜和无奈。现在回想起来,老和尚当时的神情就不对劲。
松树是百木之长,往往代表着万古长青,所以一般都是被种在寺庙里,有着流芳百世的寓意。
但松树又叫坟头树,是坟上种植的一种树,坟前种松柏,取其长青之意。这是自古以来纪念的方式,因而我们一般谈到松树,也会自然的联想到墓地,心里也就多少有那么些奇怪的感觉。如果把松树种在家庭庭院中,会显得非常阴森,甚至是招来阴气,这也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苏元不知道慧元老和尚是不是真得看出了他注定无法逃避的命运和那种悲惨结局。
这辈子有机会重活一世,他还是想找那位慧元大师看一看,求支签。
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主持和尚是不是慧元。
……
长安寺不收门票,免费供游客参观。
五一期间,寺里游客很多。
寺院建筑有山门、天王殿、戏楼、拜殿、大殿、后殿,均由南向北建在一条中轴线上。
山门三间,进山门后有东西配殿、钟鼓二楼。北面正中为天王殿,面阔三间,进深一间,小式硬山造,灰瓦顶,殿内露明造。天王殿两侧有一砖墙与二进院相隔。
从角门进入,便是二进院落。紧接天王殿后壁有戏楼一座。
两檐相连成为一体,戏楼面阁小于天王殿,呈正方形一大间,为券棚顶、灰瓦、檀枋彩画,风格独特。东西两侧建有配殿五间。正北为长安寺主要建筑拜殿和大殿。在天王殿、东西配殿、拜殿的空间,建回廊四座,把二进院内的建筑连在一起,颇具特色。
穿过二进院,前面那座巍峨大殿,就是主殿了。
前世的苏元就是在这座大殿里见到的慧元老和尚。
走在人群里,他有点紧张,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