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真是谢谢你了”，多丽丝一边爽朗的笑着一边拍打着莫兰，这让莫兰露出几分不满的样子，他退后几步躲开继续袭来的手臂，抬眼看了一下多丽丝身后的伙伴，说道：“你们怎么会被浦西斯王子缠上？看你们的队伍应该不是要讨伐魔物的状况。”

想到刚才的情景多丽丝和她的同伴也是愤恨不已，她更是用蔑视的语气回答道：“嘁，那个蠢货王子，咱本来是为了个人原因才来到这个迷宫，没成想在这里却被这个家伙纠缠上……对了！莉娅好像出问题了，你正好帮忙看看。”

……

苍白的皮肤上结着冰霜，淡金色的秀发已被银白色替代，清秀的五官因为痛苦变得扭曲，空气中的温度好像也因为她变得冰冷了不少。

“在来到王庭最后一次攻略迷宫之后她就变成这样，一开始叫她还能有回应，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医生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听说《林间沼泽》中的烈阳花有驱寒的功效所以跟人组队前往，可没想到碰到那个蠢货王子。”卸掉重甲的多丽丝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莉娅，逼人的寒气让人仿佛置身凛冬，但是却没有让她退却，她转头看着莫兰说道：“你能治好她吗？”

“她……她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艾富里在莫兰耳边悄声询问着，屋内仿佛寒冬的温度让他不断地打着寒战。

“代价……一些没有好好操作然后付出的代价，她……是不是又招出了那个东西，那个在猎人考核第二阶段的那个。”莫兰一边缓声问着，一边伸出食指触碰莉娅皮肤上的冰霜，刺人、阴冷，仿佛一口冰泉，在接触的一刹那好像从心底开始涌现寒气。

（莫兰：比看上去要严重的多，实力比想象中的要强大许多。）

“没错，在讨伐魔物时她又招出了那个，因为那个魔物是火属性，废了我们不少力气，那个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它让莉娅变成这样？”多丽丝突然懊悔起来，参加讨伐任务明显加重莉娅的负担，或许根本就是错误的选择，她应该阻止莉娅的，而艾富里则是茫然状不明所以，“那个到底是什么？”

“妖灵”，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莫兰显然知道莉娅出了什么问题，他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妖灵，介于精灵和怨灵之间的……灵体，简单的来说由人而成的精灵，它对于宿主的帮助要在二者之上，但是它以宿主的负面情感为食，若是宿主在给予妖灵补给上没有处理好，就会变成她这种情况，总体来说是有些棘手的存在。”

（莫兰：或者说当初仅仅是帮助她签订了契约，却没有教她怎么做吗，这么说来应该跟我也有些关系。）

“她会好起来吗？”看了满眼是担忧神色的多丽丝莫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认真说道：“交给我”。

“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也有可能很短，尽量不要动我。”对多丽丝和艾富里嘱咐几句，莫兰换了个位置将手放在莉娅的额头，缓缓闭上双眼。

（莫兰：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得让她做出选择，可是以她现在的状况……唉，真是麻烦……）

闭上双眼自然是一片黑暗，但是不一会儿黑暗中出现一丝光亮，仔细观察一道若隐若现的大门在黑暗深处浮现，看着这扇门莫兰没走片刻迟疑猛地拉开大门迈了进去，将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莫兰：肉体的反馈导致了意识场景的诞生，但是这副见不到一丝阳光的场景，这是要一路走到黑吗？）

天上是乌云蔽日的天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冰川，大地上奔驰着的是呼啸席卷的狂风，在这个仿佛冰雪制成的世界里，除了莫兰还有一名在不远处冰面上蹒跚前行的少女。

少女衣着单薄，步履蹒跚，裸露的皮肤上覆盖了些许冰霜，冰冷、寒风并没有成为她前行的脚步，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走着，不曾退缩也未曾回首。

（莫兰：……）

大步向前莫兰挡住了少女的去路，而少女也是忽然惊觉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突然出现的莫兰让少女露出惊喜的笑容，清脆的嗓音传递到莫兰耳边：“莫兰先生，真是好久不见。”

“……”莫兰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的话，而是在许久之后突然说道：“如果复仇完了你想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少女变得呆滞，她似乎重来没想过这种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看到她的样子应该是在莫兰意料之中，他继续说道：“幼时天真烂漫，一切都有家里庇佑，慈祥和蔼的父亲，善解人意的母亲，后来，少女初成，有钦心少年，生活一帆风顺，平和顺畅，直到有一天，或是仇杀，或是阴谋，或是天灾，或是人祸，一切，荡然无存，独留少女一人，复仇，这是少女所选的路。”

“莫兰先生是来嘲笑我的吗”，少女露出苦涩笑容，莫兰看在眼中继续说道：“我不会嘲笑一个人自我意志的选择，但是我想知道你复仇完想做些什么，走向极端沉浸杀戮之中？或者说心愿已成大彻大悟？亦或者回归平常结婚生子？”

“可是这跟莫兰先生有什么关系？”少女露出倔强的表情，她依稀还记得正是面前的少年一开始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尽管妖灵契约的签订似乎有他的帮助，可是他并没有赞同自己选择的路，但是他为什么又站在这里以高高在上的角度问着自己的未来，各式的感情在已经溢出少女不满地说着：“对于未来我已不报期望，或者说我的未来只有复仇。”

（莫兰：这是叛逆期的小鬼吗，真是的，看来要跟她说清楚一点。）

“虽然你的意识现在在这里，可是你身体中的妖灵已经处于暴走状态，尽管妖灵以你的负面情绪为食，但是妖灵的吞噬是为了转换，是为了让宿主心存希望，这也就是为什么它的形象并不是可怖的妖魔，可是你在仇恨中陷得太深，造成了这种结果，如果你继续下去，暴走的妖灵恐怕使整个城市都会遭难，那还不如让你……”莫兰没有说后面的话，只是站在莉娅面前静静地等待，他突然感觉希望不大，在他看来这种叛逆期的小鬼根本不会在意世界会不会毁灭。

（莫兰：真是的，头疼了，或许我应该退出去马上跟他们离开……）

“可是我有能去哪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复仇完后我也只不过依托冒险家的职业四处流浪。”沮丧的话语从莉娅口中落下，莫兰眉梢轻挑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于是他说道：“你可以跟我在一起，要知道我现在身体虽然还小，但是以后肯定会需要的。”

（莫兰：一个会术法的，有妖灵的女助手以后肯定会有帮助。）

“你，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变态！色魔！……”莉娅涨红了脸慌了神色，活动着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复仇的事情你随意，如果你能找到复仇之后的路我便不用再做什么，暴走的妖灵也会平息。”对于莉娅得谩骂莫兰毫不在意，给予弱者最大关怀他自认为能做到，忽然他看到冰面上出现一点光斑，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密布的乌云不知何时透出一点光亮，如他所愿莉娅的心境开始发生了变化，这样之后她应该能慢慢提高与妖灵的契合度，然后莫兰又将目光汇聚到莉娅身上，她正警惕地看着莫兰，莫兰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问只是继续说道：“现在应该没问题了，要回去吗？”

“你不用过来，我自己能起来！”

……

“莉娅！”莉娅身上的冰霜渐渐褪去，多丽丝一把将刚刚苏醒的莉娅抱在怀里，呜咽的声音从她的嗓子发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啊……”

“她这就好了？”艾富里舔着脸凑过来问道，没想到刚才看上去快要入土的人活了过来，忽然，他发现莫兰紧皱着眉头，于是奇怪的问道：“怎么了？，难道出错了？”

“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了？”

“也就十多分钟吧，哎，到底怎么了？”不理会艾富里的追问，莫兰站起身靠近床边，莉娅露出的警惕神色让他万分不解，不过他不再想理会，“天色不早了，我和艾富里先回去了。”

“唔，啊，好的，谢谢！谢谢你！对了这个送给你吧，麦杰斯的遗物，来的路上听到你提起过。”

收到感谢莫兰只是点点头，然后便动身离开，就在他触碰把手的时候神猴突然传来莉娅的声音：“莫兰……先生，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吧？”

“当然！”莫兰想都没有想的回应似乎让莉娅很开心，躺在多丽丝的怀里露出甜蜜蜜的笑容。

……

“我说，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就她那个样子你们绝对有问题，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去的路上艾富里不断追问，烦躁不已的莫兰只回应了两个字，“闭嘴！”

临近奥尔岱家族的庄园的时候，一道瘦长的身影停在莫兰和艾富里面前，高瘦的少年面露亲近笑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一定就是莫兰-奥尔岱先生吧，你好，我是约里特-萨迈尔是艾利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能单独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