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摘下蒙眼的布条，她看清自己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雕像，这雕像是一个无脸女人的模样，也就是她那天在镜中看到的女人。

女人呆滞了几秒，然后发出近乎癫狂地笑声，完全失去往日的形象。

旁边的男人反而愣住，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这女人是很漂亮，但是比起江山来说……

他给女人饭菜里下的毒也在此刻发作，女人带着笑的脸近乎狰狞，嘴角血丝慢慢变粗，最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但她还是没有停止那癫狂的笑，鲜血染红华贵的衣裙，她带着狰狞的面容倒在地上。

从此，那座雕像不再是无面女人，她有了一张全新的脸。

白衣女人猛地睁开眼，平静无波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露出浓重的怨恨。

“你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她从神坛上跳下来，眼里明显多了一些情绪，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自变成伪神后，她几乎失去了所有感情。但现在，重新变回一个有喜怒哀乐的凡人。

赵一夜转向她，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伟大啊……为了让他走而放弃自由，甘心为他受苦……”

“你怎么不问问书生是怎么死的呢？”看到女人的情绪变化，他似乎从中得到了乐趣，“他啊……也是被恐惧之源吓死的。”

女人脸上的表情彻底被撕裂，美丽的面庞变得十分狰狞，“你在骗我！我不会相信这么愚蠢的谎言。”

“啧啧啧，”赵一夜特意向她的方向走近几步，“哦对了，还真不是恐惧之源主动找到他的……”

“是他，找到恐惧之源，答应用千两黄金带你去神殿，可惜你没跟他走，所以恐惧之源就把他顺手干掉了……”

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女人的嘴唇都在颤抖，面色铁青，情绪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你自以为的感动，其实只感动了自己。”

说完这些话，他又配上嘲讽的大笑……女人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她仰头尖啸一声，那群信徒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浑身不断抽搐。随着女人的手指向赵一夜的方向，他们全部冲了过来。

领头的是一位看起来八十多岁的老人，比起旁边的青壮年，他的速度反而最快。

赵一夜丝毫不慌，也没有避让的意思。

脸上依旧挂着那嘲讽的笑意，缓缓开口道：“老爷爷，腿脚不错啊……不过像你这个年龄，还跑出来干这种事，不是生活不如意，就是脑子不够用吧……”

最后面的是一位孕妇，那孕妇因为已经显怀，跑起来比较吃力，所以落在队尾。

“大妈，你丈夫知道你带球冲锋这么猛吗？小心触地得分哦……”

还有一个缺了一只手的男人，“大哥一看就是赌王……的对家。”

不过短短一段距离，他直接把这群人的仇恨拉了个遍，现在那些人朝他冲过来反倒多了几分自愿……

周清泰躲在石头后面，已经完全呆住，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吗？

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扑到他身上，周清泰差点大喊出声，想要提醒他小心。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那群男女老少，全都穿透他的身体，叠罗汉般压在了路边的草丛里，压在最下面的人直接穿出了骨骼清脆的碎裂声。

白衣女人狰狞的表情呆住，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就在那些人穿透他身体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瘫在地上，没有了动作。

……

老人发现自己回到了房子里，这座他十分怨恨的房子。五十年前，他就是因为家里条件太差，才让他来这里做了上门女婿。

幸好那个该死的老丈人没多久就离世，他这才出人头地，提高了在家里的地位。

“哼……不过两个女人，还能翻了边不成。”

从那时开始，他开始酗酒、赌博，在牌桌上受的气，通通在那两个女人身上撒回来，看着她们两的脸，他都觉得生气。

凭什么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他偏不给，把她们赶去牛棚住，看看她们是不是还敢给他脸色看……

村里有异议的人，他一样收拾了，看看还有谁敢上来出头，受了这么多年气，老子终于也是翻身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又不普通，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世界上有那么漂亮的女人。

要是自己再年轻个三十来岁……不过女人给出的条件更诱惑，只要让别人“意外”死去，就可以把那人的阳寿转移到他身上。

那老太婆竟然活了这么久，想必寿命很多，再加上女人……反正两个贱人，活下去有什么用。

于是他趁着半夜无人，偷偷点着了牛棚。家里的牛早被卖了还赌债，这棚子留着也是无用，他就静静站在外面等待二人死去。

这样，自己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火焰烧起，后来的事情他不太记得了，因为太过兴奋，点烟都点了好几次才着。

听着二人的哭喊，他就在旁边享受抽烟，那唯一的出口已经被自己用钢架堵住，就凭那两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推开。

火光越来越盛，渐渐模糊了他的双眼……

晃眼间，一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满是温柔。他还记得这张脸，女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漂亮的，被自己几句花言巧语就骗的晕头转向。

他们一家人正坐在饭桌边吃饭，他、女人、还有老丈人和丈母娘，所有人整整齐齐。

只有桌上的食物不一般，有烧的通红的木炭，还有正在燃烧的稻草，烧成液体状的塑料制品……

女人脸上满是温柔，看着自己的爱人。

“来，我喂你。”看着女人用烧焦的筷子夹起一块木炭，男人拼了命的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随着女人的筷子逼近，他还自动张开了嘴。

灼烧的痛苦被无限放大，从他的嘴里散发出一股肉香，他细细咀嚼几下，把变成碎块的木炭咽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