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王薨了!”宜主满身的疲惫,神色暗淡,似乎已经哭干了眼泪。
“好妹妹!你受苦了!”耿小凡把宜主拉到怀里安慰。
这恐怕是宜主的初恋,情窦初开,刚刚热恋,就落得天人永隔。
“定陶王走的时候,一定很祥和!”耿小凡轻轻拍着怀里的宜主,轻声劝慰。
宜主抬起头,豆大的泪珠在眼圈里滚动。
“他喜欢你,你能陪着他走到生命尽头,他一定是幸福的。”
“哥!”宜主忍不住失声痛哭。
“好了!好妹妹,人有旦夕祸福,缘分自有天注定。你和定陶王缘尽于此,只怕也是天意。既然人已经走了,你也别太伤心了。回来就好!”
“嫂子好吗?贶儿可好?”宜主擦干眼泪。
“都好!快去看看吧。”耿小凡拉着宜主进屋。
小耿贶已一岁有余,正在调皮捣蛋,突然见到一位“漂亮”阿姨进门,好奇地瞪着眼睛。
“咦!宜主回来了!”柳菲儿见到宜主也是新奇不已,赶快拉着小耿贶来到宜主身边。
“这是大姑姑,是你二姑姑的姐姐。快叫姑姑!”
宜主来不及跟嫂子打招呼,一把抱起耿贶,眼泪不自觉地又掉下来,“大姑姑回来晚了,大姑姑可想贶儿了。”
“大姑姑,你为什么哭啊?你不喜欢贶儿吗?贶儿有饴糖给你吃,姑姑不哭。”
小耿贶似乎蛮喜欢宜主的怀抱,抱着她的脖子撒娇,一边用小手给她擦眼泪,一边从怀里摸出一颗饴糖。那是耿小凡专门为孩子们熬制的。
“姑姑是高兴,姑姑可喜欢贶儿了。看姑姑给贶儿做的小布偶好不好看!”
宜主放下小耿贶,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布偶,塞给他。
小耿贶眼睛马上亮了。那是一个“大将军”的造型,威风凛凛。小耿贶爱不释手。
“贶儿,大姑姑刚回家,累了。让平姨先带你去找哥哥姐姐玩,好不好!”柳菲儿把儿子交给平儿,拉住了宜主的手。她太想知道宜主这两年的经历了。
宜主看着小耿贶的背影,神情复杂,竟似恋恋不舍。
“宜主,还没见你娘和妹妹吧,快去见见她们,嫂子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柳菲儿轻轻推了宜主一把。
宜主擦擦眼泪,朝耿小凡两人微微一笑,去找母亲和妹妹了。
“这孩子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她成熟多了!”柳菲儿看着宜主的背影,轻声跟耿小凡说。
“有空你多关心关心。定陶王薨了!”
“啊!定陶王!他,他,他才多大!”柳菲儿大吃一惊。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耿小凡叹息一声。
“那,宜主一定吃了很多苦,哎!可怜的孩子!”柳菲儿也叹了口气。
晚饭后,柳菲儿把宜主拉进自己房间,跟她促膝长谈。
“他对我很好,我也该知足了。傅太后也对我很好,可我不想留在定陶,就回来了。”
宜主平静地跟柳菲儿讲自己在定陶的经历,又把随身带的包裹打开。
“嫂子,这些都是定陶王和傅太后的赏赐,你收下吧!”
包裹里都是奇珍异宝,还有不少精美首饰。柳菲儿一看就知道这些价值万金!
“宜主,这些是你的,我不能收。”柳菲儿赶快把包裹重新包好。
“我回家了,这些还有什么用?”宜主神情暗淡。
“留着吧,也是个念想。以后等你出嫁,都是你的嫁妆啊!”
“嫂子,我不想嫁!”
“傻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哪有不出嫁的。你还是喜欢你哥,是不是?”
“我当然喜欢哥,可他不会要我。我只是不想嫁人而已。嫂子,这些你留着吧!我见过娘了,她说父亲这两年攒了些钱,已经在忘仙庄置办了田产,想让我们回去住。”
“那这些你更得带走了。自己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变卖了,买些田产,补贴家用。”
“嫂子,你知道,我也不想去忘仙庄住,可……”
“傻孩子说什么呢!毕竟那是你的父母啊,那里才是你的家。当然,你哥这儿也是你的家。你要是在那边住的不高兴,随时回来。”
“那,嫂子,你把我那个屋子给我留着。”
“留着,留着!那就是我家宜主的屋子,宜主什么时候回来,都有地方住!”
宜主噗嗤一声笑了,“那,这个,嫂子帮我保管着,我要用了,来找你。”
“呵呵!宜主是想在嫂子这儿藏体己啊!好吧,嫂子帮你收着,帮你藏好!我们谁也不告诉,就我俩知道!”
宜主甜甜地笑了。
几天后,赵临带了一份厚礼来拜访耿小凡。
说明来意,耿小凡也没理由拒绝,礼物收下了,又加倍回礼,亲自把宜主母女送往忘仙庄。
回来后,柳菲儿没有隐瞒宜主藏在自己这儿的“体己”,原原本本告诉了耿小凡。
“你没发现宜主这次回来有些怪吗?这些怕是她专门送给你的。”耿小凡看着那些奇珍异宝,不在意地说。
“不是的,就是她藏在我这儿的体己。”
“赵临,公主府一个长使,能有多少薪俸,就算加上小钦这些年的积攒,他也买不起那么大的宅院田产。”
“是啊!他们哪来的钱?”柳菲儿这会儿才意识到。
“定陶王呗!定陶王一定非常宠爱宜主,我见傅太后也是对宜主宠爱有加。宜主在定陶王府两年了,他们的赏赐一定不会只有这些。”
“这孩子!怎么出去两年,学了这么多心眼儿!”柳菲儿这下全明白了。赵临那个“家业”,一定是宜主给他挣下的。
“凡哥哥,你说宜主会不会已经……”柳菲儿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一定的!你没发现,宜主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了?她现在的丰采气韵跟你倒是有些相似。”
“那,那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一定是有什么意外,或许是定陶王身体的缘故,或许有其他原因,定陶王没来得及给她身份,她只有回家。而且,也一定是宜主自己的决定,没了定陶王,那个王府对她来说就是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