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凡哭笑不得,这TM什么逻辑!有权的一个“怀疑”,就让人自己证明自己不是“罪犯”!
“耿爵爷不接旨吗?”淳于长冷着脸。
“草民接旨,谢恩!”耿小凡压着火,起身了。
“三日就三日!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我的人走了?”耿小凡开始提条件。
“耿爵爷既然领了皇差,自然可以走,不过疑犯不能走!”淳于长黑着脸。
“耿公子放心去办差,本府一定照顾好你的家人。”范延寿见耿小凡想发脾气,赶快劝了一句。
“好!三日后,我自会回来!”耿小凡甩甩袖子愤然离去。
不就是自证清白嘛!还真难不倒他。只要有不在场证明,任谁也拿他没办法。
取证,还是得从阳阿府开始,简单跟阳阿通报了一下情况,叫过几个下人,开始写证词,画押。然后又跑到雍门、厨城门去调出入记录和人证。
忙活了三天,耿小凡一身的疲惫返回阳阿府,没想到阳阿又在宴饮。
“耿爱卿辛苦了!看这样子,已经完差了吧!”刘骜见到耿小凡,挥手停了乐舞。
耿小凡抬头看看,张放、淳于长还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刘骜。
“算是完差了吧,不知陛下是移驾廷尉府还是请廷尉大人来此?”
“你大胆!敢让陛下移驾!”淳于长狗仗人势地吼了一声。
“朕移驾倒也无妨,不过,朕不想让耿爱卿再奔波劳苦,宣范延寿来吧,朕今日就在此听案。”刘骜其实是不舍得浪费这么好的宴饮机会。
“如此最好!快给耿爵爷看座!”阳阿长出一口气,指指身边的位置,让耿小凡就坐。
耿小凡也不客气了,在阳阿身边坐下,开始胡吃海喝。为了赶时间,他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
等耿小凡吃饱,范延寿也匆匆赶到。
刘骜微笑着看耿小凡,耿小凡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陛下,这是小人这几日亲自跑去取的证,请过目。”耿小凡从怀里摸出一卷锦帛,有十几张的样子。
“这是什么?”刘骜一张一张翻着,不经意地问,随手又递给范延寿。
“陛下,这是当日公主府下人和城门、酒肆等处的证词。”范延寿一张一张接住,看了又看,小心地回答。
“能证明什么?”
“这,这说明富平侯出事那日,耿公子一直在公主府未曾出门。耿家那两个下人也是公主派人去接来的。他们没时间去城南绑架富平侯。”范延寿小心回复,又恭恭敬敬把锦帛呈给汉成帝。
“哦!如此说来,此事与耿凡无关喽。”刘骜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
“陛下,此证词是小人一份一份取来,出证人均画押手印。您若不信,可派人一处一处复核。”耿小凡补充一句。
“我看看!”淳于长没想到耿小凡下了这么大功夫,有些不可思议,前也一份一份检查。
“不知公主派何人去的茂陵,可否请来,让在下问一问?”淳于长看着那一串按时间顺序排的整整齐齐的供词,有些傻眼,可还是不甘心。
“你连我的人都不信!”阳阿瞪了淳于长一眼,不耐烦地挥手,让人叫过自己的家丁。
“我问你,这供词可是你做?”淳于长鼓着勇气询问家丁。
“回老爷话,是小人。那日,公主差小人去茂陵耿爵爷府传话。”
“你到之时,他两人在做什么?”
“我到的时候,两人在南原牧马。”
“可是你亲眼所见?”
“不是!耿家三娘听说公主传信,派人去找,大约一刻钟,两人就回来了。”
淳于长无话可说了,这一切合情合理,时间严丝合缝。
“陛下,我不知道耿凡耍了什么花招,但那小乞丐说得很清楚,就是耿凡手下那两个匈奴人遗落的作案工具。”淳于长依旧不依不饶。
“可惜死无对证了!”刘骜依旧不置可否。
“所以,他的嫌疑更大!”淳于长指着耿小凡继续告状。
“淳于大人,你的意思是我杀人灭口?”耿小凡厉声质问。
“对!”
“我还想说是你挟私报复!我问你,这小乞丐是谁找来的?因何他的供词前后矛盾,漏洞百出?他身那一缗钱是哪儿来的?是谁给他钱让他来指证?难道是我自己?”耿小凡前一步,理直气壮,紧盯着淳于长。
“淳于大人还有何要说?”刘骜看着窘迫的淳于长,语气依旧平静。
“陛下!”张放见淳于长被逼进了死角,只得亲自起身了。
“臣不愿相信此事是耿爵所为。若是他记恨臣,做下此事,就不会不辞辛苦救臣。这于理不合。”
张放的态度有些出乎耿小凡的意料,刚要松口气,张放口风却一转,“但那两个匈奴人的声音与劫匪相同。”
“那富平侯的意思是,他俩还是逃不脱嫌疑?”刘骜微微一笑,声音变得温柔了。
“正是!除非耿爵爷能拿到真凶,才能洗脱他们的嫌疑。”
“这什么狗屁理论!缉凶是廷尉府的职责,凭什么让我去拿人?”耿小凡一下子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阳阿见耿小凡情绪激动,吓了一跳,“耿爵爷稍安勿躁!”
说完起身朝刘骜行礼,“陛下,无论如何,耿凡已经自证清白,至于那两个匈奴人是否真凶,容廷尉府再甄别可好?”
“姐姐说的有理,就限廷尉府五日破案吧!”刘骜知道阳阿跟耿小凡的关系,尤其是今天还在她的府,不能不给她面子。
话已至此,酒宴已经变了味道,刘骜感觉兴趣索然,叹了口气,起驾回宫。
“你干嘛那么激动!”众人散去,阳阿忍不住责备耿小凡。
“这太让人生气了!哪有这样的道理!随便怀疑一个人就抓起来,自己没证据,还让人自证清白!自证清白了,还揪着不放!”耿小凡气的酒杯都想摔。
“知道你是舍不得那两个匈奴人,可是,这次他们怕真要凶多吉少了。富平侯绝不可能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就算是枉杀无辜,他也要为自己出口气,否则,他面子怎么过得去?外人会如何看他?”阳阿叹了口气。
耿小凡一阵的心惊肉跳。他确实忽计了这个因素,在两千年前半奴隶半封建社会,奴隶主和封建主怎么可能会有“法制”观念?若不是自己这次准备扎实,怕是连自己都要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