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我死了吗”林寻真醒来时,昏昏沉沉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自己仿佛回到了人间,“我这是在做梦?”林寻真有些不敢相信,想翻个身,身上却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自己动弹不得,门外的人听到动静跑了进来,“你不能乱动!”
林寻真稍稍扭头过去,看到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走过来,只见她穿着浅绿色的衣裳,腰间系着围裙,袖子上去,手上还沾着水,想是刚刚还在洗什么东西吧,林寻真赶紧问她,“姑娘,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我家!”那姑娘帮林寻真把头掰过去,又说,“你这个人命真大,伤成这样还没死!你在这里等着千万别乱动,我去叫我师父!”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林寻真躺在床上,眼前不断出现在杻阳山中发生的一切,从看到所谓的《圣使灵书》到之后发生的每一场战斗,小鱼儿为了帮助自己被白虎的雷法击中的瞬间,黑蛇为了掩护自己被相鱙杀死的样子,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出来。他狠狠捏着拳头,因为用力的原因,大脑瞬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疼痛感,但此时此刻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门外响起脚步声,林寻真闭上双眼扭头转向里侧,一位老汉走了进来,看到林寻真没什么动静便对女孩说,“丫头,你不是说他醒了,怎么还是这样?”
“我方才看他确实醒过来了。”说完便过来看林寻真,伸手去扶住林寻真的头,一看他脸上的泪水便吓了一跳,莫名感到一阵心疼,“师父,他……”
老汉走上前来,叹了一口气,“恐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吧,也罢,活过来便是万幸,我那药既然能救他活,便不会让他死,只是这小子不知经历了什么苦难,你要好好看住他,不要让他自寻短见!”
姑娘屈膝答到,“徒儿知道了!”
“只怕你一个人照应不来,过会儿去叫你师兄师姐等一起过来照顾他,他毕竟是男儿身,照看起来多有不便。”老汉又吩咐到。
姑娘倒是不以为意,“师父,行医之人哪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懂什么,男女有别,这么多年,我何时让你们单独照看过哪个异性病人,莫等你明白过来以后发羞,只管听我的就是。”老汉强硬说道。
姑娘只好顺了老汉的意思,收拾了东西便下去了。
老汉看看林寻真,正要问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只说到,“年轻人,我老汉这里救了你,你且安心养伤,其他的等日后在谈。”说完,老汉就退出了房间。
过了几日,林寻真伤势逐渐好转起来,已经勉强能动了。
老汉来看林寻真,将他扶坐在床头,林寻真向老汉道谢道,“这几日有劳老先生照顾了!”
老汉感叹道,“我这老头治了一辈子的病,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病人,伤成那样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身体居然还能复原,你应该不是寻常人吧?”
林寻真本想将自己好好介绍一番,但想到自己外界人的身份已经使自己吃了大亏,想想还是要仔细回答,“在下林寻真,自小便离家修行,今日落难,幸得恩人相救……”
“行了行了,道过谢了就不用再说了,看你这样的体质,就算离了我老汉的药也死不了!”
“哪里哪里,还是老先生的药好!小生不才,敢问老者尊姓?”
“不敢不敢,老汉姓虺,人称药王,我看你说话做事还算有些礼数,是个得体的人,不知是师承哪家?”
这一路走过来,问这个问题的人真的太多了,导致虺药王这么问的时候,林寻真甚至在想他们下一刻是不是就该打起来了。
虺药王见林寻真有些迟钝,想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若有不便之处,就不必回答了,只请阁下自己衡量,若是无灾无难,只管住下,若是招灾招难的,还请先生早一点离开。”
“弟子不敢太过叨扰,等伤势好些自会离去,不为老人家带来麻烦。”林寻真欠身说道。
虺药王听了心中便有了底,也不再说什么,端上药盆出了房间,林寻真躺在床上,看了看房顶,黑蛇被相鱙摔在水底崖壁上的情景又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泪水又再一次充满眼眶。林寻真咬咬牙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坐在这里等着,万一黑蛇还有救,那我岂不是把他害了!”
林寻真掀开被子,忍着身上的疼痛到床边去找自己的衣服。门外的姑娘听到了动静,赶紧跑了进来,“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你伤还没好呢,不要乱动!”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把林寻真扶着。
“姑娘,你不要管我,我还要去救人。”
“你不让我管你,我也不想管你,你吃了我家的药,我就得管,你怎么着也得把钱给了再走啊!”姑娘插着腰,看林寻真不说话,又去扶他,“你好生在这里养病,等你把钱付了,我就放你走。”
林寻真想起自己身上应该还有钱,便对那姑娘说,“姑娘,我身上还有些钱,你等我拿给你。”
那姑娘听了又说道,“有什么钱,你被我们捞起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剩一条烂裤子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能把你救过来……”
“依童,”没等姑娘说完,虺药王就制止了她,“怎么跟客人说话呢!”
“爷爷,你不知道!这个人总说要走,怎么说都不听,我只能这么说了。”
虺药王看了看林寻真,吩咐依童,“依童,你先下去,我跟客人说几句话。”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说。”爷爷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过,依童感到不舒服。
“依童,不是爷爷瞒着你,只怕你在这里,客人不肯说啊。”虺药王摸摸胡须。
依童把抹布扔在盆里,生气地说道,“不说,不说拉倒,不说就别给他换药,让他赶紧走了算了。”说完便端起盆,生气着走了。
“年轻人,你不必管她,先坐下吧,”虺药王说道。
此时的林寻真怎么还可能坐得住,又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老先生,不是寻真不领情,只是我的同伴可能还活着,我要回去救他!”
“年轻人,你要走我自然不会阻拦你,你与我仅一面之缘,往后余生,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你要走时只管走,只是不知道你要去哪?可否与老朽说一说?”
“先生刚才还说没有兴趣,为何现在又问起寻真来?”
“我活了这么久,钱财权利与我没有任何诱惑,医人百年,我只对病人的事情感兴趣,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病人!”
林寻真一听,感到有点惊讶,“这老先生已经活了这么久了?虽然是救了我的命,但毕竟最近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一定会信,但是万一他信了,传出去只怕对自己不好。”林寻真想了想,自己的事还是要继续隐瞒下去,不要让别人知道最好,林寻真只道自己是杻阳山人,其他事情一律编排一通,糊弄那老头一番。
虺药王听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你说的杻阳山是什么山?在什么地方?”
林寻真有些吃惊,“怎么?老先生没有听说过?”
虺药王摸了摸胡子,“我年少时行医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但是你说的杻阳山我竟从来没有听过!而且既然你能被我们救起来,你受伤的地方离这里应该不远,莫非是你有所隐瞒?”
“寻真不曾有所隐瞒,莫不是杻阳山所在太过遥远,先生不曾到过?”
“莫说是十里百里,就算是千里之外老朽都到过,你不必用这种话来瞒我,你若不告诉我,我就不放你走!”虺药王耍起赖来,定要知道林寻真身上发生的事。
“或是寻真所处之处离此过于遥远,两处所唤名字有所不同?”林寻真灵机一动,发出疑问。
虺药王一听,站在门前望向远处,抚了抚胡须,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或是当地的说法不太一样,你先休息,我去前堂看看病人,天色晚时我再来问你那杻阳山中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林寻真心中犯起嘀咕,“这个老人家,刚来时还不觉得,怎么现在觉得他跟个顽童一般!”
林寻真知道自己现在走不了,就算回去以现在的身体也无法战斗,干脆静下心来好好养伤。
每天夜里,虺药王和依童都会围在草堂的小火炉旁,听林寻真说着这片世界的奇特之处,林寻真心想反正杻阳山他们也去不了,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了,把在天一门的事也说出来给他们听。反正不管是上元界界,还是元空界、元封界这些修行时曾经到过的地方对他们来说都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也永远不会到达的地方,就算是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罢了。
时间过得很快,林寻真的伤已经快好了,算了算时间,林寻真想等到赶到杻阳山时,自己的伤也就好了。夜里,便在给虺药王一家讲述完最后一个故事之后,趁着夜色踏上了返回杻阳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