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月亮不知躲在了那朵云层之后,就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一丝。夜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望着火把林立的营寨,夏侯禹和赵家五兄弟换上了夜行衣分头向着营寨隐去了身影。
借着夜色的潜伏,夏侯禹挑着没有灯火的地方摸去,曲曲折折,凭着灵敏的听觉,避过了岗哨无数,终于来到了河间城墙之下一箭之地外的营帐边缘。
只见那巍峨城墙上透出了一丝渗人的红褐色,护城河中飘满了泡得发涨的浮尸,不时还有阵阵恶臭飘来,营帐边缘被火把照的透亮,此处并非城门要口,却依然有几只上千人的队伍在此不断巡逻游弋,防止夏军突袭,这也是夏侯禹潜入河间城内最大的障碍。夏侯禹找了一个阴影之处,藏好了身形,静待时机的到来。
过了约一盏茶功夫,只见东边的营寨几处同时然燃起了火光,不一会这几处火光便连成了一片,呼叫声,救火声也传成一片,几支巡逻的人马见状,立即朝火场赶去,但还是留下了一支千人队伍在此警戒,夏侯禹不由得心中暗骂,继续等待机会的到来。
又是过了一会儿,哪知营寨东边的大火还未扑灭,营寨西边又星星点点冒起烟火。
“走水了,走水了!”灭火之声开始嚷嚷,最后一只巡逻队伍也朝着起火之处奔驰而去。
时机已至夏侯禹不再犹豫,拿出七星剑发动了熔兵炼体诀,然后将在军营之中找到的大铁盾从储物袋中取出拿在手中,全身内力运于足下展开幻魔身法朝那河间城墙疾驰而去。
大胜军营内此刻已乱成了一锅粥,自然无人注意到夏侯禹的行动,可城门之上的大夏守军见大胜军营起火,将天空照得透亮,将领们纷纷登上城头观望起来。
却说夏侯禹两舜之间,便已度过一箭之地来带护城河前,轻功发动,身体一轻,踏着河上浮尸,如蜻蜓点水般渡河而来,城头守军看见了夏侯禹的身影犹如一道匹练快速的朝城墙跑来,也不犹豫。
立马听人吼叫着:“有有敌人偷袭,放箭放箭。”
“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飞矢如蝗,无数的箭雨向着那黑影所立之地覆盖而来,夏侯禹见状立即举起百斤重的大盾。
“咚咚咚!”第一波箭矢皆被大盾所挡,趁着守城士兵搭箭功夫,夏侯禹终于度过了护城河,站在了城墙之下,转瞬之间将盾牌顶于头顶,运足气力上一跃,只听轰一声,夏侯禹起跳之地烟尘弥漫,他的身躯也化作了一支离弦的箭矢般向着城头呼啸而去。
莫约越过了城墙三分之二高度,守城士兵的第二波箭矢已然到达,咚咚咚咚,盾牌之上密集的中箭之声传来,夏侯禹感觉上升之力一顿,为这波箭雨阻了那么一阻,身躯有了下落的趋势,立即奋起全力将手中盾牌斜斜朝这城墙插去。
那盾牌在夏侯禹双手两千多斤巨力加持之下,再次随着一声巨响,盾牌如刀切豆腐一般生生的插入了城墙缝隙之内,有了借力之点,夏侯禹双臂一甩,一个鹞子翻身,越到了盾牌之上,双脚踩着盾牌又是一个发力向上跃去。
幻魔身法发动,夏侯禹犹如一条黑色的闪电般再次凌空飞起,而那插在城墙之上的盾牌也应声而断,向城下掉去,守城士兵的第三波箭矢已至,这一次夏侯禹没了盾牌的保护,只能在空中用双手护住了头部,祈祷着朝城头落去。
密集的箭矢,从夏侯禹身边飞过,城头的景象惊呆了一众守军和守将,那强劲的箭矢射在夏侯禹的身上,居然不似射到了活人身上,而是犹如射到了金石之上一般,除了损坏衣服和减缓来人上冲之势外尽毫无作用,叮叮当当的被弹开掉落下城头。
瞬息之后,“咚”!一声,一个黑影落在了城头之上,城头之上的守军立即弃了弓箭拔出腰刀向其围来!
站稳之后,夏侯禹定神看清周围的情况,运足丹田之气大喝:“尔等快快住手,我乃国主将军之子,夏侯禹。”
听到夏侯禹的喝声,一位参将摸样打扮的中年人挥了挥手,止住了向前而去的兵卒,仔细打量起夏侯禹。
“你说你是大将军之子有何凭证?”
夏侯禹也不多言,怀中摸出神侯令向那参将甩去,那参将接过令牌之后,端详了了两眼,也吃不准真假。
“你且在这里等着不得妄动,我去禀报大将军之后再说,你们也给我盯好了,这小子要是在我回来之前有任何异动,立即将其格杀!”
“诺!”城头的千余士兵发出了一声带着肃杀之意的巨吼。
待那参将走后,夏侯禹朝围着自己的那些兵卒细细看去,一个个唇红齿白,哪有什么饥饿之态,心中不由的怀疑到,难道自己推算失误,或者是这河间城中还有存粮?又看着远处火势正旺的大胜军营陷入了沉思。
不过盏茶的功夫,只见刚才匆匆去了的那个参将又迅速的跑了回来,双手恭恭敬敬的将神侯令奉上。
“小人不知公子驾到,多有得罪,望公子不要见怪。”
“非常时期,大人不必挂怀,我父亲可好?”言罢解除了熔兵炼体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七星剑收入储物袋。
“大将军安好,公子请跟我来。”言罢便引着夏侯禹一路下了城楼,来到了一栋城内最大府邸,门前有人守卫,不是那牛大力还能有谁,夏侯禹立马上前拜见。
“牛叔叔。”
看到夏侯禹的到来,牛大力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欣喜。
“公子你不该来,大将军就在里边,快进去吧。”伸手让出了道路。
夏侯禹自然知道牛大力的担忧,但也不急于解释,只见这府邸到内堂之间居然有个巨大的校场,走了一盏茶功夫才来到内堂,想是军伍人家,进入内堂之后只见堂上坐着一人,那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冰铁不怒自威,不是夏侯明镜还能有谁?
夏侯禹连忙上前一拜。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夏侯明镜满脸怒气的看着夏侯禹。
“糊涂,糊涂!是谁让你来的?为父如今进退维谷,已是必败之局,你何必来摊这趟浑水白白送了性命。”不过想到夏侯禹冒死前来,心中又有所宽慰。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父亲不必着急,孩儿此来自有妙计让父亲大人全身而退。”
夏侯明镜一愣,摇了摇头:“你不必再说,你的心思为父明白,但要我夏侯明镜弃自己的曲部而去苟且偷生,是万万不可能,为父要随着满城十余万军士死战到底,到城破之时你务必趁乱逃出城去,不可再回来,帮我在顾好你娘亲,你后你就是夏侯家的顶梁柱了,不然为父死不瞑目!”
感受着夏侯明镜不畏生死的气节,夏侯禹由衷的佩服起自己的便宜老爹。
“父亲且听我说,我有法可使这满城将士和父亲大人一起回到大夏!”
“什么,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这怎么可能?”
“孩儿省得。”
看着夏侯禹自信满满的模样,夏侯明镜更是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急急的开口:“难道有援军夺回了大胜关?”
“父亲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夏侯禹当下便把自己和李儒周刚的谋划一一讲出,却略过了练气期高手的细节不提。
听完之后,夏侯明镜看着变化了样貌的夏侯禹沉默了半晌。
“想不到我儿还有如此能耐,看来那书院之中所藏的典籍简直是深不可测!此事如能成功确可救我全军上下,甚至一举打入大风城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夏侯明镜的话语,夏侯禹连忙开口阻止。
“父亲不可,这大胜王朝战争可以败,领土可以丢,但绝不能被灭国。”
“为何?”
“父亲可知,我大夏背后站着一个擎天巨人青云宗。”
“为父自然知晓,举国上下每年还进贡不少。那公羊剑八便是青云门在大夏的代言之人。”
“那父亲可知道大胜背后亦是有一个无上宗门在撑腰,平时两国间战争在那无上宗门眼里不过小打小闹,如果谁将其中一方灭了,那可就是得罪仙家的大事,可不是我们凡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听完夏侯禹的说辞,夏侯明镜再次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