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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老屋子,顾诚,你还有印象吗?小时候你还住过一段时间。”车子快到的时候,看到老家,顾妈满是怀念,这里有她的童年和青春,有她的喜怒哀乐和满满的温馨回忆。

顾妈下了车,扶着车门良久,轻轻地唤了声,“妈,我回来了,”瞬间红了眼眶。

拿起纸巾给老妈递过去,顾诚揽住老妈,触景生情,往日家中绕膝闹,今昔老宅野草荒,不闻亲娘唤儿声,儿女进门心凄凉。

也不知道梦里的家最后怎么样了,顾诚心里沉沉的,更是用力的揽住老妈的肩膀。

顾妈擦擦眼角,收拾下心情,叹口气,“老屋子今年没有检修,这几年我们也没回来,现在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咱们等会先上坟,再去三奶奶家,我打电话问了,老家只有三奶奶带着小孙子还在这边住着,其他亲戚都搬到来时路过的镇上。”

一行人步行了一段山路,给顾诚的外公外婆上坟,烧纸、除草、添土,等事情结束,顾诚三人又去了离老屋不远的三奶奶家,见面不免一番热闹寒暄,顾妈听着长辈唤她小名,心里亲切,“三奶奶,我儿子和我公公会在老家这边住上一段时间,到时有打扰到您的地方,您多多包涵。”

顾诚回来住的事情,昨晚她就听女儿说起,老太太慈眉善目,“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诚诚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还帮我整理过菜园呢。”

在三奶奶家稍坐一会,顾妈拿着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门,虽然老宅久不住人,但顾妈和舅舅每年都请亲戚前来打扫,去年还对老屋重新检修了一次。

门打开,顾诚预想的山区老屋阴暗、潮湿都没有,还不错,整体算干燥也没有到处长霉,屋里光线也充足。

一番收拾,老顽童爷爷为了大孙子,也没什么老人家的讲究,和顾诚一人一个朝南的屋,收拾的时候,三奶奶带着孙子拎着一瓶开水过来,等把屋子大体收拾清楚后,三人又去镇上添置物资用品。

等到傍晚,三人草草的吃过泡面,老妈一个屋,顾诚和爷爷一个屋,三人累了一天,山村晚上安静的很,早早地进入梦乡,第二天被三奶奶家大公鸡喔喔的打鸣声叫醒时,顾诚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自己好久没有睡个舒服的觉了。

“顾诚,昨晚睡得怎么样?”老人本就觉少,但昨天来回折腾加上老宅环境不错,也是睡了个好觉。

“嗯。”顾诚摸索着起床。

“人呀,还是要忙起来,体力活多做做,肯定是好事。”爷爷意有所指,在他看来,顾诚这样的抑郁症就需要忙碌的体力活,在平凡中找到乐趣,找到奔头后,白天身体累的够呛,躺床上哪有心思去琢磨那些烦心事,再加上开解和疏导,自然而然就好了。

顾诚穿好衣服开了门,直接一哆嗦,山里的气温要低不少。

厕所不是土厕,当年为了年老的父母,舅舅也是花了心思的。顾诚解决了问题,洗了手,开始绕着门前整出来的一块宽阔的平地看风景。

半山腰的老宅,简单的砖瓦房,门前的空地是外公整理了多年的成果,山区想要一块大平地不是件容易的事,外公拉石头垫土垫了好几年才有当下这块大的平地。

顾诚环绕一圈,西边离着不远的就是三奶奶家,老人家现在开始做早饭,袅袅炊烟升腾,视线一落,依山而建的房子错落有致,晨雾似轻纱飘渺,鸡鸣狗吠,更显得山村的安静。

村里还是有几户人家的。

顾诚热了热身,一头钻进旁边的厨房,土灶加上铁锅,电饭锅还有瓷砖贴的案板,顾诚淘米做早餐。

等收拾完,顾妈也起了,带着顾诚在家四处转悠,顺便交代老宅子这边的具体情况,京城居大不易,山村居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老家这里没有天然气,以前外公外婆直接土灶做饭,屋前屋后捡柴禾,米面需要去买,菜多是自己种,顺便养鸡把鸡蛋消耗给补充了。

顾妈把注意事项一样样的叮嘱下去,带着顾诚去了自家的菜地,长久没收拾都是杂草横生,现在又到了四月春天,顾妈叮嘱儿子,“趁着天气暖和,你要赶紧把地给收拾出来,种上白菜,有不懂的去问爷爷或者三奶奶,另外,你自己有什么想养的想种的都得尽快拿出章程,我就希望你在这安安静静的把自己的身体和心理调整好。”

吃过早饭,三人又是一通忙碌,中午买了菜去三奶奶家做饭,除了吃饭,重要的是沟通感情,毕竟顾诚还有一段时间住在这,到时肯定会麻烦到人家。

忙忙碌碌,老宅子也算收拾妥当,顾妈又休息了一晚,第三天早上吃过早饭,开车远去。

顾诚站在院子里,看着顾妈的车绕着山脚渐渐远去,久久的没有回过神。

站了一会,顾诚收拾下心情,进门后看到爷爷正在纸上写写画画,顾诚凑过去一看,是爷爷琢磨往后的日子该做什么,“顾诚,从今天起,咱们的生活可就要重新开张了。你看看,爷爷的计划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仔细的看了一遍,爷爷这是要把农家日子支起来。

“就按照这边的乡村生活来吧。”顾诚也没二话。

日子就这么开始了,顾诚的疗养在老宅子里一步步展开,开门就有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能买到的都买了差不多,顾诚昨天在镇上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今天下午准备去镇上把煤气罐买回来,燃气灶也需要。

顾诚和爷爷合计了一会,上午送老妈走后,还有一点时间就要做午饭,顾诚让爷爷先用土灶把水烧开,然后开始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重新洗一遍,而顾诚自己开始捡柴。

昨天在屋外转悠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干树枝,顾诚捡回来用斧子开始劈砍,手生,真的手生,一斧子下去,手都麻了,爷爷在厨房里瞅了一眼,“顾诚,你劲使得不对,干农活得用巧劲,不然能把人累死。”

说完,擦擦手,来到院子里,接过斧子,轻轻松松把粗壮的树干给劈开,“看到了吗?你自己再试试。”

这一上午,顾诚把屋前屋后那些杂乱的荒草树枝全部清理个遍,美化环境又给自家添了柴禾,只是脱去手套的时候,手心火辣辣的疼。

饭前,弄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歇口气。

“怎么样,下午还能去镇上吗?要不要歇一天?”爷爷端着茶缸过来,坐下后抿口茶,“别说,这边环境比我们那边好多了,虽然是山区,看看那边真的是山清水秀,就是地少了点。”

“歇一会吃饭,午休后,我们去镇上。”顾诚揉了揉肩膀,第一次干活干猛了,现在开始遭罪,肌肉一跳一跳,有点使不上力。

顾诚起身回屋也捧了个大茶缸出来,慢慢的喝了两口,爷孙两人就着山清水秀聊了开来,爷爷说的多,有忆苦思甜,有新鲜趣事,有农忙安排,有居家过日子的鸡毛蒜皮,顾诚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着,老爷子侃大山侃的吐沫飞溅,大孙子竟然没跟着嗨起来,爷爷气不打一处来,踢了顾诚一脚,“三脚踹不出来个屁?”

很无奈,顾诚苦笑着给爷爷添了茶水。爷爷接过来继续叨叨,“顾诚,屋子前后面积不小,咱们养鸡再养羊,看家护院还得弄只狗,你要想养只猫也行。”

顾诚眼睛一亮,“要不下午就去看看。”

见好不容易勾起大孙子的兴趣,老爷子也是立马添点火,“好,咱们下午就去镇上看看,你想养什么?狗的话,我建议养土狗,好养活,能看家,城市里那些狗有点娇气。”

顾诚也是支持养土狗,猫的话,顾诚倒是很明确,橘猫。

午饭爷孙两人简简单单,昨天三奶奶挎着篮子送来了不少新鲜蔬菜,今天中午,炒了青菜,煲了排骨汤,排骨是昨天去镇上买的,正好有人在山里打到野猪,顾妈买了几份瘦肉和排骨。

午餐结束,爷孙两回屋休息了一会,下午两点,顾诚载着爷爷开着电三轮去了镇上。

走走停停,三轮车后面物资开始堆积,绕了半天,终于在街角看到有人挑着担子卖小狗的,爷爷和卖家攀谈一会,对着竹篮子里的小狗,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爷爷挑了一只中华田园犬,顾诚起名大黄,因为小黄给了那只缩在纸盒箱里喵喵叫的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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