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4节 意外来客(1 / 1)幂律分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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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去,顾爸顾妈一直待到初十才走。

一大家子走了,顾诚一时间不适应这么安静的乡村生活,原来这时候,小小应该会缠着自己带她玩,妈妈应该在厨房忙吃的,顾爸带着西西到处溜达,而这一天的老宅,静谧到能听得到山脚下的公鸡打鸣声。

这个忙碌的年,顾诚也没忘了把这些年俗生活细节拍下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冬去春来,顾诚看着满山深绿变成翠绿。

在某一天,一声惊雷荡四方,爷爷和顾诚站在屋檐下看着细雨如丝,老爷子叹了口气,“又到惊蛰了,我又熬过了一个冬天。”

顾诚伸手接住这一年惊蛰的无根水,心里有什么在萌芽。

春天到了,顾诚和爷爷的猫冬生活彻底结束,春寒料峭,爷爷已经带着顾诚把今年的农活给安排了开来,北方爷们不知道南方的农活安排,但是他们去镇上溜达这么多次,也算是摸清了。

扎蚕豆,播种子,油菜,菜园,顾诚在爷爷的指导下,下地干活,阿黄在春风中奔跑,一个冬天后,长大了许多,一个飞奔,能从这个田埂蹿的老远,不知道是看到兔子还是老鼠,汪汪叫着飞奔远方。

爷爷要下地,被顾诚阻止,“爷,活不多,等会就好。”

这个冬天,老人家身子佝偻了不少,以前还能抱动小小,今年已经抱不起来,活宝爷爷终于变成了佝着腰的小老头,有的时候看顾诚不爽,只能跳起来给顾诚一下,顾诚挨训的时候,想笑又不敢,更不敢闪开,生怕爷爷摔着。

扛着锄头的两人汇合阿黄往家走去,顾诚路上摆弄相机走在了后面,爷爷看着阿黄到处窜,好像在杂草丛生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什么,阿黄猛地冲了进去,汪汪汪,一声更比一声急,又见里面打斗厉害。

爷爷眼神不好又不敢进,焦急的拿着锄头敲打草丛和小树,一边声嘶力竭的唤阿黄,“出来!出来!”又对着后面的老远的顾诚大喊,“哎呀,这里面有个啥干起来了!”

等顾诚跑近,看到阿黄和什么东西在对峙,听着爷爷焦急的一声声,“哎呀,哎呀,快出来!”把顾诚逗得笑的肚子疼,爷爷着急上火的给了顾诚一巴掌,“赶紧进去把阿黄给我弄出来!”

顾诚走进去,拿着锄头帮忙掠阵,阿黄见援兵已到,更是胆气十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顾诚帮阿黄打了一架,对手是一只小野猪。

阿黄冲锋咬住野猪后腿,小猪一声惨叫,顾诚一个虎扑,把它摁倒,野猪急的要咬人,顾诚从地上摸到一块石头给了它好几下,砸的满手是血,绑了蹄子,小猪惨叫变哼哼,阿黄高兴的到处窜。

拖着战利品,顾诚出了树林,爷爷高兴的很,“没想到我家阿黄现在都能打猎了!回去就给你煲汤!”

又看到憋着笑的孙子,气不打一处来,“我现在岁数大怕有个意外,年轻的时候比你猛多了。”

顾诚直说是是是。

这一晚,顾诚家吃了顿全猪宴,还给三奶奶家送了不少。

三奶奶的回礼就是她挖的春笋,靠山吃山,笋子,三奶奶每年都挖,一个小竹篓,一个铲子,从当初穷家吃不饱饭,到今天人老了成为习惯,顾诚陪她挖过几次,奶奶边挖边回忆自己的老伴和现在常年不在自己身边的儿女,或许,挖笋是她对于以前生活的温习。

顾诚知道,他在将来的某一天会远离这片乡村,他的田园生活是在无奈中的选择,他还有很多的梦寄托在远方,看着奶奶,想到自己的爸妈和眼睛逐渐浑浊的爷爷,顾诚心里酸酸的。

山那边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去追寻,让老人与孤独为伴?

寻求一种阅历和改变,或许吧。

顾诚的素材积累每天不断,日头越来越毒,天气越来越热。眨眼夏天就到了。

这一天上午,爷爷领着阿黄去了菜园,在院子葡萄架底下编织竹篮的顾诚抬头发现院里的来客,以为自己眼花了,狠狠地揉了眼睛。

两人一个黑一个白,一个坐一个站,一个不可思议一个心有千千结,一个蒙到慌张,一个心酸到欲言又止。

顾诚站起身,编到一半的篮子落了地,双手不安的在短裤上来回擦了几下。

“不请我进去?”罗姑娘打量了一下这个干净整洁的院子。

“进,进来。”顾诚有点麻了爪。

等到局促的落了座,罗姑娘定定的看着顾诚,“你瘦了。”

顾诚有点不安和失措,“你先坐,我去洗个桃子。”

顾诚落荒而逃,罗茜扫了一眼案桌上的一堆药瓶,心里发堵,拿起来看了两眼,都是进口抗抑郁的药,轻轻摇了摇,只剩一点点了。

等到顾诚拿着洗好的一篮桃子进屋,摆在桌上,“自家种的,甜,试试?”

罗茜听到顾诚和以往相比木讷的言谈更是心里酸涩,指着那堆药瓶,“这就是你现在吃的药?”

“嗯。”顾诚在忙碌后终于能静下心看向罗茜,“你也瘦了。”

“这次是来看你的。”罗姑娘有很多话,又咽了下去,好好地一个人遭了罪,花样年华为了躲个清静只能进了深山老宅,其中大部分的原因是自己。

浑浑噩噩了小半年再到被母亲控制的半年,直到去年他的一个电话问她有没有收到特产,她对老妈起了疑心,再到前不久无意间听到母亲和堂哥的对话,以及对自己学习生活婚姻的安排,如晴天霹雳,原来老妈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为了自己好,自己却没半点感动的事,听了后让罗茜头皮发麻。

于是,她飞奔过来,她想说很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想倾诉,想道歉,想锤他,想抱着他嚎啕大哭,最后只是看着满桌子的药瓶暗暗掉泪,她心疼也悔恨,复杂难言。

顾诚没有安慰,只是看着她默默流泪,给她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毛巾。

罗姑娘哭的梨花带雨,顾诚被哭的心里难受,他犹豫着坐过去拿手轻轻拍拍,哪知罗姑娘靠了过来,扑到怀抱里呜咽,顾诚身子一僵,重重叹出一口气,揽住罗茜的肩膀,“茜茜....”

一声茜茜,让罗姑娘哭出了声,抱住却又拿手锤打,“为什么?为什么?”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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