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部还未理解得到这其中的关联性，想了想说：“白石，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认为凶手是冒充死者重要的人把死者骗出去的？”

“嗯。”白石点头：“第二个死者的话，一定是这样。”

阿部蹙眉：“为什么？是你想得太简单了，还是我看漏了什么？”

“阿部先生觉得不可能？”白石不答反问。

“不是不可能。”阿部摇头：“只是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死者也是心智成熟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骗？”

“是。但是如果凶手做足了功课呢？”白石道。

“做足了功课？”阿部眉毛一挑：“你是说，凶手专门调查过死者的日常生活环境和人际关系？”

“不错。”白石点头：“而且冒充的，一定是死者们很在意，很重要，但是又不是经常相见的人。”

白石翻开资料：“比如说第二个死者宫崎铃，家中只有祖母，而父母长期出差。家庭关系并不和睦。对宫崎铃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破碎的家庭关系是很重要的东西，哪怕她不在乎，但不会无视。”

阿部蹙眉，白石继续道：“打个比方，我调查了这孩子的生活环境，了解了她父母的工作，然后我打电话说，说公司出了问题，我要离开了，来堂本工厂这里吧，我想见你。之类。”

“你觉得，死者会去吗？”白石问。

阿部露出思考的神色，然后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是吧？然后再加一些细节，让她确信了我是她的双亲，事情就成了。具体细节就不说了，但手法绝对没错。”白石道。

阿部沉默了一会儿，对此还是持保留意见，他道：“的确你说的事情可行，但是这未免也太容易一些了。如果按照你的推理，那对方杀人前就要做充足的准备。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三天就会杀一人，但是三天的时间，凶手就能做到冒充死者的重要之人吗？更何况还要费尽心思模仿，他要是出一点错，引起对方一点疑心，就算是失败了。”

“的确，阿部先生，你说得对。”白石肯定了阿部的说法，但却是道：“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杀这六个人都是用的这个方法？”

“什么意思？”阿部一愣。

“这只是他其中的一种手段。”白石道。

联想到昨天晚上星川的经历，结合警方的调查情况来看，白石已经大致摸懂了凶手的套路。

声音，无疑是他惯用的伎俩，但这只是之一。

“这个凶手不是傻子，你觉得他会连续杀六个人都用打电话冒充重要的人这个方法吗？”白石道：“通讯记录是假的吗？就像第三个死者，舍友明明都看见她打电话，如果他用什么经过处理的号码来联系死者，无论最后处理不处理，不都是徒增怀疑吗？”

“的确，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阿部道：“所以我才认为你说的冒充不现实。”

“那如果是他提前呢？”

“嗯？”

“还有死者的通讯记录是真的，而他只是知道了呢？”

“这？”

“阿部先生，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了解死者的情况，他在杀人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

“早就准备好？”阿部一惊。

“对，比如……”白石目光明亮：“他能轻而易举的看到死者的个人资料，也能随时随地掌握她们的动向。”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部本身头脑就好，经白石这么一提，他就明白了过来。

他把六个死者的资料重新再看了一遍，眉头舒展：“如果是这样，那……连上了。”

“阿部先生也看出来了吧。”白石道：“乍看之下，这六名死者，除了漂亮皮肤白和同为女性以外并没有什么共通点，身高体重哪怕老家口音工作毕业学校都不一而同。”

“但其实有一个的。”白石道：“我起先也是被这些太过详细的个人情报给误导了，后来看到警方的调查报告，才惊觉过来。”

“无论她们来自哪里，做的什么工作。但她们的家庭和人际关系，都相当简单。”阿部补充道：“对吧？”

“对。”白石点头：“不是乡下来读书和工作的，就是家里人少的，只有这样才利于他调查和接近。”

星川也是，家里就她和她老爸，然后经营着店铺，生活背景简单无比。

“那么问题就很明显了。”白石道：“什么人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他人的隐私和个人情况呢？”

“公共机构，如街道警署，医院，学校，网络通讯公司。”阿部道。

“对，就是这些大家都会接触而不会防备的地方。”白石道：“我们的推理没错，凶手的确是让她们不会那么设防的东西，只是我们一开始以为是人，但实际上是个公共机构，能够让人毫无防备留下自己私密的机构。”

“啪！”阿部打了个响指：“那这就很简单了，对方是……”

“通讯公司！”二人异口同声。

白石和阿部皆点了点头。

“凶手，是通讯公司的工作人员！”白石道。

阿部道：“不错，六名死者彼此年纪不一样，从小到大就读的学校也不同，因此排除学校！”

“同理，医院也是，东京医院私立公立大大小小几百所，因此排除。”

“街道警署虽然有管辖地内所有居民的详细情况，通过警方的系统也能得到所有人的隐私。但是相关的记录更新会有延迟，而且租房这类的居住地址变迁不会记录在档。”

“而最关键的是，医院也好，学校也好，警署也好，私人信息的更新并不及时。”

“只有通讯公司，可以随时通过通讯信号确定使用者的位置所在。”

“不止如此，通过通讯公司本身的系统，凶手还能随时随地监控目标，轻而易举追踪到目标的动态。给对方手机弄一个监听的程式也不是什么难事。”白石道：“我估计，他很大可能也以通讯公司工作人员的身份亲自和她们接触过。”

他昨天在推理凶手和星川之间的联系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杀星川，这是一个长期观察的过程。

但是这不符合平均三天杀一人的速度，因为三天可称不上是一个长期。

所以唯一的解释，白石只能想到就是要杀的，凶手早就观察好了。

他同时观察多个目标，然后定下顺序，这个定下顺序的规则有可能是杀人的难易度，也有可能是单纯的看他心意。

而能同时观察这么多身份背景年纪什么都不同的目标，除了上述的推理，白石也想不到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