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下来,都不在开口说话,纷纷以眼神示意,只不过,相互读懂对方眼神的意思,却也没有几个人。
陈遵此刻用手示意,右手分别往门的两侧往上一划,然后指了指黄亮和自己,紧接着右手指垂下虚画了一个圆,右手再化为掌,往下虚按了一下。
此刻,都明白了陈遵的简单计划,路一乐更是直接靠墙、半蹲、双手交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几个人迅速借着路一乐的托力攀上了两侧的屋顶,中途不小心踩掉的砖块,被成曼一个抄手捞在手上,让乙七小队的成员们更加注意自己的动作。
当最后把路一乐拉上屋顶,众人才有机会仔细观察眼下的庭院。
而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比我们住的地方好。
小院面积明显比乙七小队的小院面积大了不少,院子中以青石铺地,但是依旧零散而有序的分布着小花坛,几间阁楼围绕小院分布,阁楼中透露出的灯光,以及偶然从窗口扫过的人影,共同构成了乙七小队队员眼中的场景。
陈遵很快收束住了他的心思,仔细观察眼前的情况。几间阁楼巧妙地将小院围绕住,阁楼之间的距离很近,这样并不会妨碍他们在楼顶的行动。
由于他们分别从两面上来,他身后跟着路一乐、成曼和兵凯三个人,能够依稀看到对面四个人的身影,但是相互之间的交流就难以继续,因此,接下来的行动就由两方面的人自己来确定。
目前的情况,却是谁都未预料到的。
陈遵四个人,一方面,小心的向前移动,一方面,也调整着自己的身形,防止被人从窗口看到。
抬眼再看了一眼对面屋顶,并没有发现其余四个人的身影,陈遵闪过一丝想法,或许,兵分两路不是好办法?
陈遵很快便收束住自己的想法,四个人也不再移动,从投在地面上的方形窗口,了解到目前所处在某个房间的正上方。
左手掌心向下,然后四指向下,右手按在左手手背上,然后拉了一下左手四指指尖,紧接着右手直接拉到手臂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陈遵指了指路一乐,拍了拍左手手背。
路一乐点点头,明白了他在接下来行动中扮演的角色。
陈遵再面向成曼和兵凯,左手掌心向上,伸出食指和中指,右手分别轻轻拉了一下两根手指,然后看着两人有些略微迷茫的神情,便知道,他的这样手势,两人并未明白。
但陈遵也并未继续解释,而是示意路一乐,路一乐在陈遵看向他的时候,再次点点头,然后再次审视了一下屋顶和地面窗户的型的“光斑”,伸手试了试屋顶的瓦片是否有松动。
紧接着趴在了屋顶上,只不过身子上半身大部分都悬屋檐外,双手指尖紧紧抓住,让他的身体不至于下落或者垂下。
陈遵再次示意成曼和兵凯,指了指路一乐的双腿,两人联系之前陈遵做的示意,瞬间明白了两人需要做的事情。
等到两个人牢牢抓住路一乐的双腿,并且卡住他们自己的身体,让身体不至于被大力拉动,陈遵慢慢在路一乐身边蹲下了身子。
轻轻拍了路一乐背部三下,“一、二、三”。
紧接着陈遵整个人越向半空,并未在空中停滞,开始下坠,同时,路一乐指尖放开屋檐,双臂直直延伸向前,紧接着向下垂落。
安静无声。
两人在空中一触即分。路一乐再次用指尖抓住屋檐,而陈遵的身影,改变了下坠的趋势,凭借路一乐的摆力推动,整个人迅速从窗口进入房间。
对于甲三小队来讲,今天与乙七小队的交手,绝对属于胜利的一方,只不过,这样的胜利结果,并不是田文所预想的那样。
更准确地说,从开始到现在的两次交手,都不是田文开始预想的那样。
田文从来不觉得他自己有多大的能力,他本来的计划是安安稳稳混到事务院培训结束,然后混进城市外面的巡逻卫队,可以顺便照顾照顾自己小村子里面的人,顶多再想想,万一熬几年当个巡逻卫队小队长,那整个人生就完美了。
然后,有一天,杨一来找自己,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田文挠了挠后脑勺,双手叉腰伸个懒腰,他觉得记忆力不好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真是麻烦事儿,现在只能想起,当时杨一去找他的时候,说了一大段的话,说的他热血沸腾,当场就答应他了。
也还记得,当时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就一直想着杨一所说的那些话,怎么才这几个月,完全没什么印象了,两次交手,自己好像都没有伤到脑袋吧?
唉,对了,交手,本以为跟一群没有进过事务院培训,就是随便训练几天的人交手,还不是手劈烂瓜那样简单,虐他们一段时间,找找生活的乐趣,然后想去哪个卫队就去哪个。
“想去哪个卫队就去哪儿”,这是杨一当时跟自己说的话吧?不然自己怎么知道。
田文在自己房间来回踱步,脑子中各种想法胡乱的涌现,看到前面墙壁在灯光照耀下,有飞虫留下的阴影,不自觉右手虚握,遽然发力,向前送去。
“真变态!”田文喃喃自语,“那个陈遵是如何实现的?其中有什么发力技巧?难道是我本身的力量不够?那我换其他材质的可不可以?”
田文并未意识到,随着他陷入沉思,一连串的问题不自觉的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算了,这种问题下次当面问比较好,问不出来,那就一个字——打,绑起来抽。”田文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随着笑声,田文也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想着还是躺在床上舒服一点,转身,便看到一道黑影迎面扑来。
田文刚准备开口,便感觉到嘴巴被人牢牢地捂住,眼睛在灯光跳动中,看清了面前的这张熟悉的面容——陈遵。
【怎么会?】
还不待田文有其他想法,便感觉后颈微疼,眼前一片黑暗。
察觉到瘫软下来的身体,以及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陈遵轻轻将其放在地上,转身向窗口走了过去,【刚刚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的那么开心。】
至于将陈遵绑起来抽的情景,为什么能让田文笑的那么开心,只有躺在地上的他才知道了,但是他下一次恐怕不会随便想象这样的场景了。
刚刚想完这样的场景,便入眼对方平静的面容,谁都会产生几丝心理阴影。
借助路一乐的拉力,再次落回屋顶,陈遵轻轻点了点头。
其余三人脸上皆有几丝掩饰不住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