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不愿意回去?”徐管事看着并无离开意思的队员们开口问道。
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再一次将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过后,笑着说道,“那走吧,一起看看从我们手中漏掉,到底是对方厉害,还是我们无能。”
陈遵一点点接近城墙的最高处,摆脱了下方追兵的骚扰,顿时让他轻松了许多,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只不过这样的时间持续很短。
他明白,现在并不是摆脱追兵就万事大吉,来自上方的威胁,依旧处于未知状态,越接近最高处,陈遵的行动越加的缓慢,他自然不会沿直线爬向最高处,在向上爬的过程中,不断横移着自己的位置。
同时,不断侧耳倾听着,希望能够有上一点声音,让他能够判断出上面的情况。
上面安静的让他有些不安,他从没有怀疑过风信城中卫队的能力,也不会有那种对方并没有通知的侥幸,只不过城墙上的反应,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陈遵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的到任何可以判断上方情况的信息,徐管事一交手便明白了陈遵的实力在消退,而现在,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实力消退。
拖下去,只会对他越来越不利,平复掺杂不安的心情,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上跃翻身,保有几分余力的降落在城墙上,并没有陈遵设想中的任何意外发生。
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向城外冲了过去,城外的漆黑环境,并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犹豫的心态,身体窜过女墙之间。
突围的喜悦还未产生,便感受到身体被网住的感觉,顿时明白,对方已经做好网等待自己自投罢了,还未完全窜出去的双脚勾住了女墙,猛地向后退去。
还不待他站稳,粗壮、密集的长箭便从城墙的两侧向他射来,下意识的前扑卧倒,才感觉到冰冷从脑后划过。
翻身而起,两面排起的盾墙从两侧向着他挤压了过来,陈遵不甘心,双掌排出,再一次向着女墙压去,随着陈遵的前扑挤压,原本空无一物的城墙之上,浮现了淡淡的蓝色。
陈遵明白,无论阻挡他的是什么,在这最后一步就完成脱身的情况下,他又陷入了麻烦当中,两侧的盾墙也在这个过程中逼近。
“咚——”整齐划一的闷响声,长枪从盾牌中戳了出来,侧身躲避,同时想要伸手抓向长枪,枪体的滑腻程度,让陈遵即便抓住,却也无法用力握住。
而随着长枪的收回,陈遵迅速追着长枪的轨迹,斜向助跑,狠狠地撞向盾墙,这样的冲击对于盾牌的之后卫队成员并不好受,即便是盾牌下端已经压在城墙上,盾牌的平移,让持盾的人,不由向后微微退了几步。
盾墙产生了凹陷,却依旧没有散掉,而陈遵所处的位置,即便长枪攻击,只不过是从他身侧划过罢了,上半身依旧靠在盾牌之上,双脚一跺,下半身向上抬起,一片清亮的刀光从陈遵的身下划过。
当双脚再次踩在实处,陈遵才发现自己的活动空间又缩小了不少,身体各处力量也在逐渐消退,【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啊~~”
陈遵的吼叫声透过遮盖传递了出来,这也是他今晚开始突围后,第一次彻底的宣泄出来,不过,声音中透露出的是浓浓的不甘。
与他相持的那面盾牌,在陈遵的吼声中一点点向后移动,但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牢牢抵住了陈遵的前冲。
而陈遵这样的对抗,并没有突破盾墙,反而让自己陷入被盾墙包围的境况。
徐管事看着不远处,两层卫队成员牢牢地抵在盾牌之后,抵抗着对方的向前冲,四周的盾牌随之收缩,将对方围困中,丝毫不能动弹。
他身旁的壮汉,如果陈遵能够看到的话,会觉得非常熟悉,此刻脸上的表情和徐管事绝对是天差地别,“老徐,这一次,可是你要欠我人情了。”
“这是你的职责,不是我的人情。”徐管事看着已被压死的那片区域,开口说道。
壮汉猛然回头,愤愤不平的说道,“你要是尽到你的职责了,自然不需要付出人情了。”
“洪开,没有我们之前的努力,你觉得凭你的手下能够擒住他么?”显然,徐管事此刻并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人情。
“那我不管,你要知道,总管是只看结果的。”洪开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徐管事转过头来,看着对方此刻有些混不吝的态度,明白今晚很可能他需要向外掏点东西出来了,只不过,想到平时对方小偷小摸的从自己那里摸了不少东西,第一次自己主动往外送,却是很不情愿。
“你们还不擒下对方么?”徐管事此刻不愿在这方面和对方掰扯。
洪开则姿势做的很足,摆着手说道,“不急不急,再熬一熬他,等他力气耗尽了再下手。”
“你不怕出什么意外么?”
一脸嫌弃的模样,作势同对方拉开距离,“你怎么爬上管事的,困兽之斗,懂不懂?现在选择拿下的话,才会出各种意外的,懂不懂?不管什么兽,累瘫它,那都是手拿把攥的,懂不懂?”
说话的同时,伸出手掌,五指相碰的不断在徐管事面前示意。
徐管事只能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强制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结局已定的战斗区域,而能够调侃到对方,洪开显得十分开心和满足。
不过,洪开并未因为这样的消遣事情,放松对战斗局面的关注,再一次指挥队员们向内挤压对方,在对抗中榨干对方的最后一丝体力。
而徐管事,他的心中却不相信今晚的事情以这样的姿势落幕,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以这样的方式落幕,即便是他明白这是最可能的结局了。
洪开脸上的表情却从轻松变得严肃起来,他了解他的手下,他也了解他的布置,他知道正常情况下,他的布置会以怎样的方式运转下去。
他看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很细微,但却一点点变大,而他完全无法预料,这样变化的结果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