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悸动出现在身体内,但陈遵此刻却是在努力压制,他明白,若是这股力量逐渐变强,他想要完全控制自己身体,就变得十分的困难。
陈遵此刻却是陷入了两难境况,一方面想要继续激活身体内的那股力量,因为他明白只有依赖身体里的这股力量,他才能活下去,才能赢得这场战斗,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身体内的那股力量彻底爆发,他知道自己无法控制那股力量。
而现在,他采取了折衷的办法,利用战斗,一点点的释放力量,这样他就可以在可控的条件下,赢得这场战斗,但是他也明白这样的想法能否实现,则要依赖对手的配合。
显然,蓝文鹰并不是一个会好好配合的对手。
身上的贯穿伤,提醒着陈遵,他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与想当然,陈遵看向蓝文鹰的目光多了几分犹豫,【为什么要犹豫?想要自己报仇么,又有什么区别?想要看对方眼神中是否会透露出丝毫的愧色?】
“还有什么底牌么?你可以尽情的使出来,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蓝文鹰察觉到了陈遵眼中的犹豫,直接开口说道,但下一刻,心中顿时产生一种闯了大祸的感觉,左手不由的提起长剑,下意识做出防御状。
陈遵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对手,在月光下依旧风度翩翩,与陈遵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然后慢慢闭上了双眼,放开了对身体内那股力量的压制,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在蓝文鹰的注视下,陈遵的身体略微一摇晃,当陈遵双眼睁开的时候,他身体上汗毛乍立,下意识想要离开,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克服了将想法表现在行动上,但左手依旧不自觉的握紧了剑柄。
金光在伤口处一闪而逝,两处伤口也几乎愈合,全身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不再是下一刻就要爆发全力的状态。
“陈遵”看着对方并不急着进攻,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显现,右手掌心,则开始闪耀着微弱的金光。
风信城中,镜乾小院,陈遵房内,原本平静地斜靠在那里的怀慕棍,猛然一颤,紧接着,金色从长棍中蔓延出来,很快便将整个棍身覆盖。
当金光笼罩了棍身之后,光芒便黯淡了下来,像是长棍贴了薄薄的一层金膜一般,长棍漂浮在半空中,金色一闪,长棍穿透窗户,向着城外飞去,似乎并未引起小院中的任何人的注意。
远离小院之后,长棍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金光也彻底的绽放开来,一道金色的流光划过风信城的上空,正在巡逻值守的方米、司汴台、孙渺渺等人,不由的将目光集中在金色的轨迹上。
城墙上,陈七拉紧了长弓,神情则是高度紧张,长箭则被浓厚的白色所覆盖,当金光越来越近,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就感觉听到清脆的碰撞声,金光并未因为这一次的阻挠放缓速度。
长箭上原本覆盖着的白色,却因为这样一次碰撞,直接四散,消失在夜空中,陈七不敢迟疑,迅速搭弓射箭,箭箭直中目标,但长箭上所覆盖的白色却越来越稀薄,金色依旧以直线的轨迹直接从他的上方掠过。
淡蓝色的防御网刚一出现,便被金光突破,陈七倚靠着城墙,透过防御网的缺口,目送金光远去,额头上的汗水,以及带着急促气喘的呼吸,表明刚刚的几箭,对于他来说,也是属于负荷很重。
“好强。”陈七的目光中略微有些无神,不自觉地喃喃说道。
原本面对着限制圈的周云,猛然转身,直接看到了远处迅速拉近的金光,还不待他出声提醒,洪徐何三人也转过头来,只不过,在三人转头的一瞬间,金色早已划过了上空,没入限制圈中。
“金色,是他。”何风亮的脸色显得极其严肃,而其余三人此时都顾不上这些细节,仅仅是看到的这一情况,便将他们心底那丝不确定给掐灭了。
“要通知古总管,两人在城外重新会面了。”徐万文从腰间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说道。
“等等,”周云伸手阻止了对方,平静的面容让三人都读不懂他心中的想法,“未必是他们。”
“那金色……”何风亮显然要解释,直接被周云示意打断,“我知道,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矛盾的地方。”
“如果,两个人真的是里应外合的话,刚刚的金光代表的是什么,两人要做的是协商,而非大打出手,这样的情况下越低调越好,越不引起人注意力越好,而他们所做的呢,无不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不管是突破防御圈,还是山石声,甚至是限制圈,无不是在诱导我们往这一方面去想,何管事,你知道刚开始的情况,另一人慎重到让你的人丝毫没有抓到任何线索,他/她会不会突然间做事大动干戈?”
“你会不会突然违反你的所有行事准则,去做另一件事?”周云说完后,静静的看着三人。
这一番话,显然也让一时间有些激动的三人冷静了下来,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们,一旦看上去太美好的东西,都往往是别人精心设置好的陷阱。
“但是,关于那晚的事情,古总管下令封口,很少人知道详情。”洪开的语气中透露出了心中的不甘。
“是么?”周云仅仅用两个字反问。
相比于何洪二人的迟疑,徐万文则表现出若有所思,而三人的表情变化,都被周云收纳到眼底。
【许卓云,希望这一次不是你搞出来的幺蛾子。】
当发现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时,周云也明白了三人问询的意思,直接开口道,“等着里面出结果吧,虽然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却也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何洪徐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默认的周云的说法,不远处,一直关注这边的耿标,被金光挑动起来的情绪,再一次被粉碎。
“照这样什么时候能大干一场。”耿标小声的嘟囔抱怨,另外几人都当作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