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陈遵轻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就得到的真相。你不过是想知道我对抗仙人力量的方法罢了，而你又怕方法不适合你，这么犹豫，可不是成功做大事的性格啊。”

“要是我真的这么莽撞的话，我今天也可能坐在这里。”

他们其实都明白，性格什么的，都不过是给人定一个标签罢了，你成功了，形容你性格的就是正面正向的，你失败了，用来形容的词就是负面负向的了。就如陈遵追查峪头村那晚的事情，如果他成功了别人知道这样的事情自是会夸赞，而若是失败了，对他的评价不过是——世上又少了一个不自量力的人罢了。

在幻影看来，陈遵不过是信不过自己，害怕自己拿到对抗仙人的方法后，如果有用，自是不会再跟他合作，如果没用，那么他的价值也就不再，两人的合作关系也就结束了。

出于这样的考虑，陈遵对于拿出对抗仙人力量的方法自是无比谨慎，但在陈遵看来，如果真的用某种方法实现对抗仙人力量，他并不介意拿这个去换取那晚真相的线索，只不过，身体内部那股力量出现的突然，让他完全没有头绪，即便是使用它，依旧需要凭借几分力量，更不要说教授对方。

他难道告诉对方去死一次，然后活过来就拥有这股力量了么？

任何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说法，都会觉得对方是别有用心，陈遵自是不会将这种事情说出来，而陈遵也明白对方不将蓝文鹰听从命令的那个人说出来的原因，一方面就像对方所说的，查证这样的事情，必然会增加暴露身份的危险，而即便是没有暴露身份，陈遵知道了这样的线索后，还能不能压制住追查对方的冲动。

而对方所拥有的实力，就不仅仅是蓝文鹰那样的实力了，陈遵又是否能够在对方手下存活，即便是他能够活下来，出了这样的事情，仙人不可能不闻不问，那么不仅仅是陈遵的问题，与陈遵有过接触的任何人，都可能被对方所追查，幻影偷偷摸摸所做的这些事情，他不觉得在被仙人有意追查的情况下，还能瞒得住。

“我如果承诺，即便知道对方的线索后，也不会冲动去找对方，能否改变你的想法。”陈遵开口问道。

“做这些事情久了的话，很难再相信承诺这样的事情了。即便我给出了你要的线索，你不可能不去查验这个线索的真假。”

“我们既然要合作，就不可能保持这样的不信任，不然很难进行合作下去。”陈遵交叉着十指前倾着身体说道。

“信任是需要基础的，我们不过是刚刚坐在合作的位置上，谈信任这种事情有些太早了。”

“所以，上一次就是检验我的够不够格和你合作？”显然，陈遵有意让对方听出自己内心中的不喜。

“当然，”幻影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承认了，“大象不可能和蝼蚁合作，或许，我依旧会帮助你，可只是在我有能力的基础上，看在你朋友的基础上。”

“于东阳？”

“是。”

听到这样的答案，对自己之前猜测的肯定，陈遵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可能通不过你的考验。”

“当然想过，只要你被抓，卫队的人会想方设法查清你的身份，而在这个时间差中，于东阳他就会知道你的下落，至于他救不救你，怎么救你，那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

“如果，你不幸死在卫队的手上，那么你的身份卫队也就不可能知道了，他们不太会在乎一个死人的身份，而于东阳，不会收到你的任何信息。”

“那……”陈遵开口后有些迟疑，“他……现在在哪里？”

“于东阳？他现在的身份是代管事，原本也是在风信城中，是罗紫芳总管手下的管事之一，不过，因为这一次的情况，被派遣出去了，现在在千碎小城附近，如果你想联系他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不用了，石沟村的陈遵，又有什么理由联系他呢。”陈遵的拒绝倒是没有任何犹豫，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想拖累对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重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幻影，陈遵开口道，“既然已经确定了我们今后是合作关系，是不是不用这么遮遮掩掩了？”

“各有所需便可合作，并非是对对方知根知底才能合作。”幻影显然不愿意对陈遵透露自己的身份。

“你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样的合作，又能如何继续下去。”

“对于我而言，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份，对我们的合作并无影响，但是，我的身份，你是否知晓，对我们的合作关系却是存在很大的影响。”

“什么影响？”

幻影面对这样的问题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立刻给出答案，陈遵知道了他的身份，究竟会产生什么影响，是陈遵认出他就是当初接触过几次的人，还是在今后执行任务中，两人的会面会出现意外，或者产生其他不可预料的意外，当然，也有可能是完全没有影响。

正是这种结果的完全不可预料，才让幻影慎重异常，“知晓我的身份，是否对你追查那晚的真相有所帮助？或者对我提供给你的消息，你就可以直接确定真假？”

“至少，我们可以彼此间的信任会更进一步。”

“是么？你不会怀疑幻影下展现的陌生容貌，究竟是我的真实容貌，还是故意欺骗你所展示出来的。”

陈遵其实明白，幻影下是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他自始至终所需要的，并不是对方这个人，而是他所掌握的消息，两人间的言语交锋，不过是相互之间试探合作的底线罢了，知道对方能够接受什么，尽可能的压缩对方的底线，这才是他今晚所要做的。

对方今晚对很多问题的解答，一方面自是要消掉上一次对陈遵考验的火气，另一方面则是展现自己对于合作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