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漱湲并没有等待柴恩给出答案，便选择转身离开，杨一的选择更加直接，跟着李漱湲离开，甚至都没有再次看一眼柴恩。

柴恩看到李漱湲的表现，自然是放弃了准备说出来的话，而目光则是始终集中在李漱湲的背影上，面露温和的笑容。

“你们是如何到达风信城的呢？”李漱湲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并没有选择回头，但声音恰到好处的传到了杨一的耳中，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杨一显然有几分措手不及的慌乱，不过，他倒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让声音并没有完全透露出他的心态，“路上碰到了灰夜修队长他们……”

李漱湲听到后略微停滞的身影，倒是没有逃过杨一那有些慌乱的眼神，但有些事情并不是适合此时探究清楚。

“所以你们拿相应的兵傀儡知识，和他们进行的交换？”李漱湲的声音再次传来。

杨一想了想之间的过程，回答道，“算是吧。”

“看来柴队长并没有猜错，你们确实还有关于兵傀儡的知识，并且准备拿它来和我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我们也就只剩这么一点筹码了。”杨一并不否认自己的目的。

“撇开我们之间的合作不谈，你为什么不和修队长他们谈一谈合作，我想，如果和他们合作的话，远比和我们合作要好的多。”

听到问话，杨一反倒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回答吧。

李漱湲自然是猜到了，“看来，即便是你们掌握了兵傀儡的知识，还是没有和他们达成合作。”

“李队长，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杨一想了想，果断开口。

“说吧，离小院还有一段距离，还是能解决你的疑惑的。”

“各个分门选择不和我们合作，真的是顾及到我们小队的实力么？甚至连兵傀儡的知识，都不足以弥补我们在实力上的缺陷？”

这个问题确实是让李漱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两人无言向前，在杨一准备放弃对这个问题追寻的时候，李漱湲最终开了口。

“合作这种事情，要考虑很多方面，实力或许是大家最常考虑的因素，或者最关键性的因素，但是有时候也不是决定因素。”

“不可否认，你们小队的实力，在这一次执行任务的队伍中可以算的上是垫底，但是，你们的小队关于兵傀儡知识的掌握，足以让你们小队成为大家率先考虑的队伍。”

杨一依旧保持沉默，李漱湲说的没错，兵傀儡知识的独一份，让他们带给合作伙伴或盟友的好处，可以预见，但是依旧没有人主动选择和他们合作。

甚至，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当他们所有人的实力都提升到陈遵的程度，其他人就会主动求他们合作？

李漱湲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他的这种幻想，“到了这次任务中，即便大家明白兵傀儡知识的诱惑极大，也不愿因此产生冒险，并不是因为你们实力，即便是你们小队的实力，是所有分门中最强的，大家在选择合作的时候，依旧会产生犹豫。”

“为什么？”

即便是只能看到李漱湲的背影，杨一依旧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笑意，“虽然你们身上处处透露着新手的气息，但是问出这样的话，再一次向别人证明了你的身份。”

不过，李漱湲的心情很好，继续给杨一进行解惑，“合作，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事情，是双方，甚至多方的事情。”

“你想一想，即便是两个人的相互配合，都需要不断的磨合，才能产生相应的效果，两支队伍的配合合作呢？几支队伍呢？”

李漱湲的所说的内容算是一种理由，但并不能说服杨一，“合作有很多种方式。”

连自己队内的情况都没有梳理好，杨一自然是不奢求能够和别人配合，如果舍去了这种方式，他们的合作并不是不可能。

“我不时不明白你的想法，但你不要忘了，这一次你们代表的镜乾，两支队伍的合作确实是有很多种方式，但是两个分门的合作，方式并不多。”

杨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继续问道，“即便是风一围作为队长，依旧无法达成合作么？”

“如果还是你们这些队员，仅仅是风一围作为队长的话，虽说正式的合作会比较少，但也不会是你面临的这种局面。”

不待杨一继续问话，李漱湲便继续解释，“风一围，他和其他分门的合作经历并不少，即便是他带领的队伍实力比较弱小，但是凭借兵傀儡知识这个筹码，大部分人并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仅仅是因为他和你们合作过么？”杨一虽然明白，却依旧忍不住问了出来。

“如果说没有这种因素，绝对是没有信服力，但如果说仅仅是因为这种因素，同样无法令人信服。”

“我举个例子可能解释的更加形象一点，两个人的配合，不可能双方一直处于实力的巅峰，受了伤之后，实力上甚至会有极大的下降，但是这种实力的变化，并不会成为影响两人合作的决定因素。”

“两个人如此，两支队伍也是如此。”

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了自己心中早有的猜测，杨一也就没有了继续发问的动力，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定要别人告诉了他，他才会相信。

当自己已经获得答案，却并不想承认这样的答案的时候，心中总会升起几分侥幸的心理，而这份侥幸却只能借助别人的话将其消灭干净。

在杨一用李漱湲的话，将自己心中的侥幸消灭时，他也重新审视了镜乾整支小队所处的环境，也不再抱有和其他分门合作的执念。

“好了，我们到了，现在可以谈一谈你的筹码，谈一谈双方合作的事情，我倒是对修队长从你们这里了解的东西挺感兴趣的。”李漱湲说话的同时，推门进入木涂的小院。

杨一站定，打量着熟悉的小院，望着李漱湲的背影，说话的语气第一次回复平淡。

“不，不是合作的事情，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