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金祁隆的雍和宫,张志坤留意了一下背后,没人跟踪他们,低声和萧文生说:“萧先生,你有什么计划?”
萧文生反而问他:“狼和蛇,你怕谁?”
张志坤愣了片刻,不好意思地说:“我怕蛇,即便是凶猛的公狼,至少有一战之力。蛇,尤其是毒蛇,出其不意地咬了一口,不死也要半个残废。”
萧文生赞同地点点头,“咱们这次做一条毒蛇,叫金祁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张志坤赞同地说:“我给延平打电话,叫他多派几个人过来。”
萧文生笑了笑,“叫赵飞带三个人过来好了。”
张志坤愣了,“金祁隆至少有几千人或者几万人,赵飞四个人行吗?”
萧文生哈哈大笑,“我原想和你两个人挑了他们,但现在我是文明人,不想太张扬,只好辛苦兄弟们了。”
张志坤看他自信满满,也笑了,“兄弟们跟着你有肉吃有酒喝有钱花,现在动动手,他们也不必问心有愧了。”
回了高营镇,张志坤找了一个电话亭给赵飞打了电话,叫他带三个兄弟过来待命。
接下来的几天,萧文生买了一本狄州地图和华北省地图,又买了几本华北省地理环境和人文历史的书,在高营镇慢慢地翻阅。狄州和内陆城市一样,也在大力发展经济,尽管不像东部城市上有政策优惠下有外商投资,但它是北京的南大门,以后要承接很多北京外迁的企业和商机。
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给了张志坤,张志坤又汇报给了萧文生。
耿克桂被张志坤一招击倒,颜面扫地,内心郁闷,带着几个小弟找了一个酒吧饮酒玩乐。不知怎么回事,一个外地客人和他的一个小弟有了冲突,耿克桂非常恼火,想拿这个外地客人出口恶气,却被外地客人一个人挑了他们十几个兄弟,外地客人衣服都没沾地,他的兄弟全趴下了,幸好外地客人手下留情,只想教训教训他们,不想伤人。
俞仲华也出事了,他老婆孩子在华东省,他一个人空虚寂寞,找了一个发廊女做情人,他晚上去看他的情人,乘电梯的时候,电梯突然出了事故,卡在了两层楼中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被困了两三个小时,最后有邻居乘电梯发现电梯坏了,给物业打电话,物业管理人员过来把他救了出来。他出来后,整个人都瘫软了。
金祁隆的皇族大饭店也出了事,有个客人和朋友吃了饭之后,上吐下泻,住进了医院,化验结果是食物中毒,他们吃了变质海鲜。这些客人在狄州市有头有脸,他们一个电话,卫生局除了派人去皇族大饭店监察,也勒令皇族大饭店停业整顿。
金祁隆的一个夜总会也出事了,有个客人喝醉了酒,不小心把一瓶高度酒打翻在地,又不小心丢了点烟的火柴,夜总会立即着了火,夜总会工作人员急忙拿灭火器扑灭了火,但客人一下子全跑光了,打翻高度酒的客人也悄悄地溜了。
昨天晚上,有几个青年在金祁隆别墅外玩烟火,十几个穿天猴飞进了金祁隆家,刚巧落在厨房旁的草堆上,一下子着了火。金祁隆除了叫人灭火,也派十几个兄弟出去抓这几个玩烟火的青年,但派出去抓玩烟火青年的十几个兄弟莫名其妙地全掉进了河里。
金祁隆慌了,他急忙给俞仲华和耿克桂打电话,他们俩也吓的草木皆兵,他们一商量,急忙乘车离了狄州回了北京。
萧文生听说金祁隆回了北京,不屑地笑着说:“这个外强中干的脓包,我以为他会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呢。”
魏天英也笑了,“他如果有种,早派人来找我们麻烦了,我们六七个人,他一下子来个一两千人,站着不动随我们打,我们也累趴下了。”
张志坤建议说:“放虎归山,必有后患,我带兄弟们去北京一下。”
萧文生笑着摇摇头,“北京是他的地盘,咱们去了,即便赢了,也要损兵折将,这种画蛇添足的买卖,咱们不做。”
张志坤想了想,“萧先生,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赵加帅笑着帮萧文生回答说:“割地赔款,签订和平条约。”
魏天英哈哈大笑,“不管他是不是皇族后人,有点像清朝皇室的作风。”
萧文生笑了笑,“志坤,我差不多已经读熟了狄州地理环境和历史人文,明天陪我出去转转,天英和加帅带着赵飞几个兄弟留守。”
第二天,萧文生和张志坤在高营镇租了一辆面包车,在狄州市闲逛。他们开车到了城西三原镇的狄州牛奶厂,萧文生停下车,隔着窗户看向狄州牛奶厂。
狄州牛奶厂是一家集体制企业,成立于1960年。狄州这一带有着养殖奶牛的悠久历史,家家户户都养奶牛,也善于养奶牛,集体公社的时候,三原镇成立了三原牛奶厂,主要供给狄州和北京鲜牛奶。改革开放后,改名狄州牛奶厂,除了继续生产液态奶,也生产酸奶、乳饮料和奶粉,但规模太小、管理落后、人际关系又非常复杂,牛奶厂经营状况不佳,很多工人宁愿自己在家养奶牛买鲜奶,也不愿意来上班了。
张志坤笑着问:“萧先生,在西域喝牛奶上瘾了?”
萧文生笑了,“1954年RB政府通过并颁布了《学校给食法》,将其规定成为义务教育的一部分。特别是1964年东京奥运会前后,提出‘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同时全民健身变成一个热潮。现如今RB人的身体素质已大大增强,RB男子的平均身高也不再比中国人矮多少了。”
张志坤愣了,“你相信这个?”
萧文生哈哈大笑,“我不信,但随着经济发展和生活水平提高,牛奶将是中国人的日常饮食必需品,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市场。”
张志坤咋舌地说:“咱们抓紧时间收购一家牛奶厂,推向市场。”
萧文生忽然换了话题,“这件事结束后,我想去煤城看望连树。”
张志坤也忙说:“我也想连树了,我陪你去。”
又过了两天,这天萧文生没有外出,他留在旅馆看书。忽然,魏天英进来了,“萧先生,有个叫金祁礼的人到处找你。”
萧文生合上书,“你在老陈饭店定个包厢,然后约他会个面。”
魏天英急忙出去,过了一会,回来汇报说:“已经约好了,今天晚上他来。”停了停,“要不要志坤带人守着?”
萧文生笑了笑,“不必了,他从北京来了,我也要表达咱们的诚意。”
老陈饭店是高营镇上的一个村民开的饭店,饭店五十来个平方,经营本地菜,有一个小包厢。这几天,萧文生众人经常在他家饭店吃饭,也吃中了他家的饭菜。
下午五点多,萧文生到了老陈饭店,进了包厢,点了酒菜,倒了杯茶水,慢慢地饮着。过了一会,一辆北京牌照的奥迪车来了老陈饭店门口,魏天英和车上的中年人寒暄两句,陪着他进了包厢。
来者四十来岁,长的和金祁隆有些相似,个头比金祁隆高了半头,他一进门,急忙亲热又恭敬地冲萧文生拱手说:“萧先生,久等了。”
萧文生等魏天英做了介绍,笑着回礼说:“金先生辛苦了,这个饭店有点寒酸,失礼了。”
金祁礼坐下后,笑着说:“萧先生客气了,能和萧先生一块吃饭,金某三生有幸。”
酒菜上来了,金祁礼急忙亲自给萧文生和魏天英倒了酒,他举着酒杯,赔笑着说:“萧先生,祁隆不懂事,多有得罪,我替他向你赔罪了。”
萧文生急忙端起酒杯,笑着说:“金先生是皇族后人,血统高贵,这些话应该是我说。”说完,一饮而尽。
金祁礼急忙给他添满酒杯,“萧先生说笑了,我们不过是满族人,正黄旗,圈内的人抬举我们,说我们是皇族后人,称我们是贝勒爷。溥仪都是平头百姓了,我们要再称什么贝勒爷,不是笑掉大牙吗?”说着,又敬了萧文生一杯酒。
萧文生干了,笑着说:“金先生,我是生意人,只想好好地做生意,不想惹任何事,但有人不想叫我好好地做生意,烧了我的货运点和货车。”
金祁礼看他奔了话题,急忙说:“萧先生,我和祁隆说了,不管这件事是谁干的,萧先生来华北省或北京做生意,我们都要全力支持。这次北方货运所有的损失,也全部有我们赔偿。”
萧文生回敬了他一杯酒,笑着说:“我替文康和北方货运的兄弟们谢谢金先生了。”
金祁礼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故意叹口气,“祁隆开个饭店、KTV、夜总会和会所能混口饭吃,开货运公司真的不行,我和他商量好了,他货运公司的场地和车队想送给萧先生,请萧先生不要推辞。”
萧文生也假装过意不去地说:“金先生,无功不受禄,你这份大礼,我不敢承受。只要给我一块场地,给我一条路线,我就感激不尽了。”
金祁礼急忙说:“萧先生,给我个薄面,不要推辞了。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萧先生在西城从十辆车起家,短短三年,已经有了一个遍布长江以北的货运公司,这些车送给你,也能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
萧文生又假装推辞说:“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么多车,我们也管不过来,给我几辆车和一块场地就够了。剩下的车,金先生想经营,我们北方货运全力支持,金先生不想经营,叫车主们自己跑货运好了,我们北方货运也会当他们是自己人照应。”
金祁礼暗暗叹服,萧文生年纪不大,做事却非常老练,说话不卑不亢,进退有度,他手下又人才济济,是个成大事的主。他又与萧文生客套一番,最后萧文生接受了他五六十辆货车和一个货运市场。
“萧先生,你在西北已经扎稳脚跟,有没有想过东进内陆、沿海或北京?”
萧文生笑了,“如果说不想,这是骗人的,我做事一向稳扎稳打,不喜欢太冒进了。”
金祁礼笑着赞赏说:“萧先生才华横溢智慧过人,做事却稳重谨慎,前途不能估量,以后萧先生想在北京做生意,我们非常愿意和萧先生合作。”
萧文生也忙说:“以后要请金先生多多关照了。”
两人几杯酒下来,聊的非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金祁礼今晚要返回北京,他和萧文生推杯换盏了十几杯酒,稍稍有了点醉意,和萧文生约定以后到了北京找他,然后离了高营镇。
第二天上午,金祁隆派了一个代表过来和萧文生进行车队交接,萧文生接收了一个货运市场和五六十辆货车,剩下的几百辆货车叫货车师傅们自己或出钱买下或租借车辆组车队或单干。金祁礼和金祁隆听说后,暗暗吃惊,萧文生动了这么大的动静,结果却仅仅是一个货场和一部分车辆,他太善于控制形势了。他们对萧文生有了好感,后来北方集团成立后,他们也主动和北方集团合作。
交接完毕之后,萧文生叫来魏天英、张志坤、赵加帅和赵飞众人,“天英,加帅,赵飞,我想和志坤一块去煤城看望连树,给你们几个安排一下任务。天英,你和加帅去一下省城,找一个场所做咱们情报部门的办公之地。赵飞,你和兄弟们留在狄州配合文康扩大市场。”
魏天英急忙说:“萧先生,我和连树也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很想念他,不如我也和你们一块去吧,看过连树之后,再回省城找地方。”
萧文生哈哈大笑,“天英,你的心意,我会传达给连树。咱们是大丈夫,不要儿女情长,大业为重。你要想找连树喝酒,找了地方,我批你十几天假,好好地和连树叙叙情。”
赵加帅非常高兴地说:“我昨天给张国伟和余晓光打了电话,他们原计划安顿好家人之后再来西域找我们,咱们今后要在省城了,我们找好地方,立即给他们打电话,也能叫他们家人一块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