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年这场选秀伊始就受到很多人的关注,毕竟近几年倍受康熙宠爱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要在这届秀女中挑选嫡福晋。德妃那里也差点被人踩破了门槛,而十二阿哥由于年岁相近,也会在这一年成婚,所以他生母定嫔也一改之前老实乖顺的样子,为自己儿子费心挑选起来。
澜惠虽然也很担心选秀的情况,可是最近娘家出了一件大事,弄得澜惠不得不把心思都放到家里面。
刚过完年觉罗氏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费扬古病重了,澜惠听后三魂丢了七魄,也顾不上通知四阿哥,带着张嬷嬷等几个下人匆匆的赶回家里。回家时就发现哥哥新宁和弟弟五格都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原来费扬古正在屋里和觉罗氏说着话,吩咐他俩不许进去。
澜惠看了看哥哥弟弟发红的眼睛,自己声音也哽咽起来,上前几步问道:“阿玛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病重?哥哥,那东西用了没?也不好使吗?”
新宁拍了拍澜惠的肩膀,也一脸担心的说道:“今早阿玛用膳时脸色就不太好,等到出门上差时竟然昏倒了。府里的大夫检查说阿玛年老体虚、再加上最近又受了寒,身子是要支撑不住了。”说着抹了抹眼睛,接着道:“额娘给阿玛用过那东西之后阿玛才醒了过来,然后就叫我和五格退下,留下额娘单独说话。妹妹别急,阿玛会没事的。”
澜惠急道:“怎么不请太医来瞧瞧?也不能光听府里大夫一人之言啊!”说着就要叫小连子跑一趟太医院,新宁看到后忙说道:“妹妹别急,阿玛刚刚嘱咐了,说一会再请太医,叫咱们千万别自乱阵脚。”
五格这时也红了眼眶,握着拳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澜惠着急费扬古的情况,看门始终关着不由靠近了大声说道:“阿玛,女儿回来了,您让女儿进来看看。”
澜惠出声不一会就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觉罗氏站在里面抹着泪的说道:“都进来吧!你们阿玛有话要说。”
澜惠和新宁、五格闻言快步走了进去,就见费扬古正躺在床上,蜡黄的脸上看到几个儿女后不由泛起淡淡的笑容,澜惠急走几步来到床前,跪在脚踏上抓着费扬古的手,从怀里拿出半瓶灵液,递给费扬古说道:“阿玛,快用了,这个一定能治好您的病。”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了下来。
费扬古哈哈笑着抚了一下澜惠的头发,中气十足的说道:“阿玛没事,惠儿别担心。”说完又转头对着新宁和五格轻斥道:“俩没出息的东西,听到阿玛出事就哭鼻子,怎么跟惠儿一个样?还是不是男子汉了?要是阿玛真出了事这个家还要你们撑着呢!你们就这么撑着?哼!气死老子了。”费扬古说到这脸上又是气怒又是欣慰的,真不晓得怎么形容才好。
而新宁三个听了费扬古这番中气十足的教训,不由瞪大了眼睛,一个个紧盯着费扬古的脸瞧。而费扬古像老小孩似的微仰着脸,一副显摆的摸样指了指自己泛黄的脸色。
觉罗氏在一边看了呵呵笑出声来,对着三个孩子说道:“你们阿玛这是装病呢!事先也不告诉额娘一声,吓得额娘差点也跟着昏过去了。你们仔细看看你们阿玛的脸,那泛黄的颜色还是额娘刚涂上去的呢!”
澜惠等人一听更是不明白了,新宁支支吾吾的问道:“阿玛,您为什么、为什么装病啊?”
费扬古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一天天就知道撵鸡遛狗的,朝廷上的事竟然一点也不关心。以后这个家阿玛怎么好交给你,还不得全叫你败光了?”
新宁低着脑袋摸了摸鼻子,费扬古见了更是生气,这个大儿子哪哪都好,对自己孝顺对弟妹关心,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守成还要看情况,进取那是完全不行。还好他和五格澜惠的关系都好,以后做个家主也没人能为难他。现在自己给他捐的官也做得不好不坏,总之不出问题就行。
费扬古想到这又把目光又放到了小儿子五格身上,这才点了点头,琢磨着以后澜惠这个女儿还是得靠小儿子撑场面了,这个小子是个武艺好的,对排兵布阵的事也喜爱精通,倒是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只不过如今年岁还是小了点,等他撑起家来还要几年才行。本来自己还想等五格长大再退休,不过看现在的情况……
而澜惠这时没有看到自家阿玛打量哥哥弟弟的样子,还在心里想着费扬古装病的理由,她仔细回忆了一番清朝这段时间的历史,不由惊呼道:“阿玛,难道索额图出事还会牵连您吗?”原来澜惠想到索额图就是在这几年被康熙拘禁囚死的,文案上说索额图是要与太子密谋夺位,这才被康熙所不容。而且听说去年朝上就有人弹劾索额图,只是被康熙压下罢了。
费扬古闻言诧异的望了一眼澜惠,问道:“惠儿怎么知道皇上要收拾索额图的事?四阿哥告诉你的?”
澜惠摇摇头说道:“我们爷很少跟女儿说朝上的事,这些是女儿从别人那打听来的一点消息,自己猜想的。阿玛,您到底会不会被索额图牵连啊?”
费扬古摇头笑道:“原来我的女儿还能想到这些,真是叫阿玛刮目相看了。”
费扬古这话把澜惠的脸臊的通红,她可没什么政治眼光,要不是有空间中的书籍,估计她就得跟个傻子一样,再说四阿哥从不跟她说朝堂的政事,足足把女子不得干预政事这句话在她这贯彻个彻底。
费扬古见小女儿臊红的小脸,呵呵笑着说道:“惠儿不必担心,阿玛倒不是全因为索额图才装病。哎!最近四阿哥风头太过,皇上已经有些要打压的意思了,上次太后圣寿弘晖送礼一事,太子和弘皙阿哥都有些不满,四阿哥最近也是行动艰难不已。而且阿玛见皇上这一个月不时揪出几个步军统领衙门里的官员问罪,大部分倒是当年随阿玛出征的人,看样子皇上是要从阿玛下手斩断四阿哥的一个臂膀呢!哼!阿玛又不是迂腐的人,这个官当不当又有什么?阿玛这个功夫成功退下,还能给皇上留下好印象,对惠儿你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皇上还能保你几年,等过几年五格长大就好了。”
澜惠心里不好受,喃喃的问道:“都是女儿不小心,没看住弘晖叫他惹出这样的麻烦来。阿玛……”
费扬古看着自小疼爱的小女儿,想想朝上现在复杂的局势,叹气说道:“惠儿也不必自疚,这事阿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朝上大阿哥和太子两党相争的厉害,四阿哥虽然拥护太子,但阿玛瞧着以后的情况也不好说。索额图现在自身难保,太子一党自要受到大的冲击的。太子年岁一年年大了,皇上却春秋正盛,什么时候容不下这个儿子还不一定呢。而且三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是有才能的。”
说着费扬古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皇上这些儿子一个都不能小瞧,阿玛既然是四阿哥的岳父,自然是帮四阿哥的,可是等局势混乱后咱们家多多少少都要受到牵连,不如早一步抽身退下,还能给你哥哥弟弟一片安宁的环境。至于四阿哥那,他还是做个纯臣好,太过发展自己的势力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再说阿玛即使退下了,手下那些将领也是有能用的,也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澜惠细想了一下费扬古的话,点头说道:“阿玛说的也是,何苦在朝堂上跟那些人争着争那的,咱们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费扬古摸着澜惠的头发,苦涩的说道:“阿玛这样可要苦了我们惠儿了。惠儿没有阿玛在后面撑腰,以后在府里头……”
澜惠流着眼泪直摇头,把脑袋埋在费扬古大大的手中说道:“只要阿玛额娘和哥哥弟弟平平安安的,女儿做什么都愿意。”
觉罗氏在一边看了也直抹眼泪,新宁和五格更是难受异常,新宁自知没什么才能,见着妹妹哭泣的样子也恨起自己不争气来。而五格则完全是燃起了斗志,决定以后一定要为阿玛额娘和姐姐撑起这个家。
正当一家子说着话时,只听门外奴才通报道:“老爷,夫人,四阿哥来了。”
费扬古拍拍澜惠的手后看了一眼觉罗氏,只见觉罗氏亲自去把门打开对着外面匆匆赶来的四阿哥说道:“快进来吧!”
四阿哥一大早在户部衙门听到费扬古病重的消息,连忙赶了来,进屋后见大家都红着眼眶,这心里也砰砰直跳。费扬古可是他最大的助力了,步兵统领也就是说九门提督了,那可不是个小官,四阿哥有这么一个岳父不知道沾了多少光,万一他去了,那自己……
费扬古见这个自己不喜但还不得不迁就的女婿进来,对着屋里的家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四贝勒说几句话。”说完就把澜惠等人都撵了出去。
澜惠他们出门后把门从外面关上,就在门口等了起来。澜惠拉着觉罗氏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心想着不管自己没有阿玛相助四阿哥会如何待她,但只要能叫阿玛额娘舒心的过完下半辈子,那她这个女儿也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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