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雅明白,这个男人在不断的不断的拉进他们彼此的距离,如果她还是亚瑟王,穆纤阿活不过三秒,“冷血无情”的王,不会允许这种出格的事情。
但,她现在是莉莉。
沿途的风景也是要看一看的,苦中作乐嘛,换一种生活,休息一下,现在,没有人在看着那张面具。
相遇那时……微笑的他是这样说的吧。
阿尔托莉雅并不在意这些话,只不过是背下来,一个字都不想忘而已。
骑士王天青色的眸中泛上一丝笑意:“太不公平了些,你想了解我的私密,在自己那,却没有记忆。”
穆纤阿绝对是比梅林还要优秀的多的老师,短短几天,阿尔托莉雅就已经习惯了换一种思维和行动方式去生活。
“没办法啊,我只是大概知道,以前应该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正如我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王。”
阿尔托莉雅有些觉得奇怪,对所有人的感官来说,穆纤阿以前都不可能是个杀手,但他非常坚信这种事情,明明连什么记忆都没有。
“莉莉,说说看,我非常想听。”
穆纤阿凑近骑士王,女孩不自觉的侧了下身,她的身高有些矮,又习惯端坐于高处,所以,与人说话,有些不习惯别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将擦干净的盘子摆放在柜子里,阿尔托莉雅思索了一下:“桂妮薇尔非常漂亮,王后漂亮到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又很温柔,她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像一朵纯白的高岭之花,没有人会不喜欢。”
“不一定,作为情敌我肯定不喜欢。”
穆纤阿撅着嘴,他才意识到阿尔托莉雅的王后是桂妮薇尔来着。
“对于她,更多的是亏欠吧,她连我的性别都可以谅解,却被我阻拦了爱情的道路。”
阿尔托莉雅有些失落,兰斯洛特和王后的私情,也是圆桌骑士覆灭的原因之一。
“校花款,工具人中的工具人,情敌有点可怜啊。”
“一直叫情敌,你喜欢兰斯洛特?”
“…………”
穆纤阿被怼了。
“至于……王姐。”
阿尔托莉雅陷入沉思。
那个永远罩着黑色面巾的姐姐。
邪恶的魔女,王庭的妖姬。
“下次开风王结界穿内衬安全裤!”
“剑术练了吗?”
“梅林傻逼。”
“兰斯洛特?离他远点。”
“魔法怎么还是没进步?”
“军略书看了吗?”
“桂妮?下个药不就完了。”
“崔斯坦?你见过他睁眼睛?其实他是瞎子。”
“阵法书看了吗?”
“高文就是大猩猩,离他远点。”
“这是衣品,不是婊!”
“梅林傻逼!”
回忆到此为止。
阿尔托莉雅歪过头去,轻咳一声:“咳,王姐……嗯,一言难尽。”
最后,穆纤阿还是没能听到摩根·勒菲这个传奇魔女的故事。
他真的很好奇,毕竟,圆桌骑士十二骑几乎有一半是她儿子,毕竟……她和阿尔托莉雅有个孩子叫莫德雷德。
英国夜晚的天空很清澈,清澈到连星星都没有多少,今天久违的没有下雪,骑士王很喜欢看夜空,穆纤阿就养成了陪她看夜空的习惯。
给王披了个绒毯,两个人在顶层卧在两座躺椅上,穆纤阿浑身裹着一层又一层,而阿尔托莉雅,除了休闲装,就只带了绒毯。
“纤阿卿,你喜欢我?”
“不然呢?”
穆纤阿呼出寒气,他们都是果断又直白的性格。
“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我更觉得你对我反而是一种崇拜英雄的憧憬,以及……你好色。”
阿尔托莉雅下了诊断说明。
“感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穆纤阿臭不要脸的承认了。
“有一天,竟然我也会恐惧呀,纤阿卿,穆纤阿,我想知道,你拔出石中剑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金发少女抿着唇,随着月光,她的发梢似乎也变成了皎洁的颜色。
“我以为你一直都不会问呢。”
穆纤阿有些意外,或许阿尔托莉雅在他面前,表现的太过强势和全能了吧。
每每她露出这种小女孩的表情,穆纤阿就顶不太住。
他们的相遇同样自一个封印而起,穆纤阿拔出石中剑,唤醒了沉睡在永恒中的少女,然后……他把剑扔在那个妖精湖里了。
少女认为他看到了未来。
但……要扔剑,他又为何拔剑。
“拔出此剑者,将成为大不列颠的王,是这样吧,阿尔托莉雅,你也早已经明白,那把剑从来不代表什么,哪怕不是石中剑,随便插进去一块破铁,也注定会是你。”
穆纤阿很心疼,这再浅白不过的谎言,让阿尔托莉雅直到现在还不断地前行,想要歇息,却极其艰难。
“难道不是在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
穆纤阿坐起身:“你的一生。”
阿尔托莉雅垂眸:“那多无聊。”
她知道,他撒谎了。
那柄剑,必定会看到结局。
身为王的私生子,幼时阿尔托莉雅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进行着身为王的教育,即使在每天仅有的三个小时的睡眠之中,也被梅林灌输着王的教诲。如此无休止刻苦学习、训练的日子,从未有一刻停歇。
为的就是命运的那一天。
在那个夕阳余晖,青草摇曳的日子,阿尔托莉雅看到了那柄剑。
“在拿起那东西前,还是先仔细想想比较好。一旦拿起那把剑,直到最后你都将不再是人类,你会被所有的人类憎恨,并最终迎接悲惨的死亡吧。”
她之降生便是献祭之始。
少女在拔出那把剑之前,就看到了结局,大不列颠会覆灭,为了守护人民,自己的剑上必将染满鲜血,即使被抛弃、背叛、唾骂,她也再无回头之路。
就算这样……
她完全丝毫没有犹豫的拔出了选王之剑,理所当然的拔出来那把“必胜之剑”,选择了背负一切,即刻起,时光长河便为王而冻结,王的身体和容颜停止了成长和衰老,永驻在十五岁的那一刻。
“如果加拉哈德把圣杯带了回来,你会许愿什么?”
穆纤阿明知故问。
“回去,回到拔剑的那一天。”
阿尔托莉雅像一只幼兽蜷缩了起来。
“然后呢?”
“再拔一次。”
骑士王如是说道。
她从未否决过自己,她寻求奇迹,可不是为了否认自己的王道,在拔剑的那一天,便注定了她是孤高的,独一无二,世间最伟大的王。
她只是不甘心,不列颠炸的她措手不及,环环入扣,丝丝缠绕,她没有后悔,不列颠的覆灭是注定,她自然知道,但不该是这样。
永恒的卡美洛没能迎来一次精彩的谢幕,她承担的太多了。
所以,她想要再拔一次。
这一次,不会搞砸了。
“游荡的孤高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即便燃烧千百次,也无法改变结局。莉莉,跟我念。”
“嗯?”
“我可去尼玛的吧!”
“哈,我可去尼玛的吧!”
月光下,金发少女发自内心的笑容,可爱美丽到极致。
穆纤阿歪着头欣赏。
阿尔托莉雅,所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