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这辈子得罪的人不少,但自认为在这片世界中,绝对不会有人一边喊出自己的名字,一边挥舞着拳头直奔面门。
但是,这种事情,就是发生了。
砰!
实实在在的一拳,毫不留情的闷在刚刚半起身的康斯坦丁脸上,一时间,香烟飞落,满面通红,一股股鲜血喷溅,康斯坦丁一个屁墩坐在了冰面上。
压抑住上头的酸涩,地狱神探一手捂住鲜血不停地鼻子,一边冷静的抬眸看向偷袭之人。
“穆恩?”
瞳孔骤然收缩,康斯坦丁认出了平凡无奇的黑发青年,也霎时想通了自己挨揍的缘由。
李望舒甩下拳头上的血迹,冰冷嘲笑的看着地狱神探:“呦,老伙计,久见了啊。”
“重逢仪式我可不太喜欢。”
康斯坦丁两根手指搓出一道淡紫色的火焰,在鼻尖炙烤了瞬间,随即,血液不再喷涌。
“也是,不够盛大。”
李望舒脸色很是阴沉。
“沙赞的死,你依旧无法释怀吗?不好意思,我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与做不到。”
康斯坦丁知道他在愤怒什么。
“他还是个孩子!”
一句话惹起了压抑的火焰,李望舒拎起康斯坦丁的衣领,怒目而视。
“他拯救了世界。”
康斯坦丁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曾经的好友。
“是你让他留下断后的。”
李望舒手心攥紧。
“不然呢,你在处理钢骨,我去喊沙赞咒语,获得神赐力量吗?那是人间之神,只有比利·巴特森可以争取到时间,有些事,对你来说是自然,对我来说也是救赎。”
康斯坦丁语气平静,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李望舒松开他,他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康斯坦丁呢,相比游戏之神救世的不择手段,康斯坦丁不过是害死了第二个孩子而已。
“为什么你在这里,你再给我1千万个理由,这也绝对不是DC。”
李望舒没有伸手拉他起身,地狱神探只是笑笑,自己站起来。
康斯坦丁:“这你问错人了,穿越可不是一个主动条件。”
“我们就是主动的。”
“为了那个预言,这个世界会毁灭在穿越者的手上。”
康斯坦丁没用什么思考,就明白了李望舒为何穿越世界壁垒。
康斯坦丁:“说实话,在来的这一个年头里,我不止一次怀疑过,预言中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
李望舒冷笑:“你应该怀疑。”
地狱神探约翰·康斯坦丁,他的一生都是悲惨,抽烟,喝酒,买春,赌博,卖队友,满嘴谎言,赌徒的灵魂,银行家的心。
但不得不说,他是个……好人。
在白天有霸绝天空的超人,在夜晚有滑翔月色的蝙蝠,康斯坦丁大概是中间的灰色部分,他天煞孤星,家人朋友,几乎他接近的,能留全尸便是幸运。
这份不幸来自于他的强大与智慧。
偏偏,身为人类,知识有限的他,在层出不穷的黑暗与魔法间,又弱小无能,从不能守护到自己想守护的。
他掌握世间绝大部分魔法,又收集了几个仓库都装不下的魔法道具,但康斯坦丁轻易不敢使用,甚至于解决各种糟心事件时,也不愿动用法术,他见证了太多因为力量掌控不明而逝去的生命,认为,魔法是有代价的。
一个在街头打架会被小混混啤酒瓶撂倒的男人。
一个与撒旦打牌和上帝喝茶,游走于地狱天堂的男人。
“你们居然认识?”
格里高利打死也没想到,李望舒这种靠吃老婆软饭的智商系,竟然认识坑队友一把好手的天煞孤星大风衣。
他们跨越了一个世界的重逢?
听上去倒是蛮浪漫的。
康斯坦丁看到格里高利眼神一亮:“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碰到两个与我一同共历过生死的朋友。”
格里高利小退了半步:“敬谢不敏,我们不是朋友,我可是看着你和沃里斯说了一句你是一个为人正派的好搭档,他下一秒就被烧成焦炭了。”
李望舒冷哼一声:“原谅他吧,毕竟他上一次看到两个解决事件的同伴,大概就是把一个埋在另一个身边。”
康斯坦丁:“…………”
地狱神探也很绝望,在这冰冷的世界,没有朋友,活着太过孤单寂寞了。
格里高利声音低了下去:“我还是更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认识,相差时间一年的穿越者是老乡?”
康斯坦丁手指间翻飞出方片7。
“穆恩并不是我的世界原住民,他来自于更远的地方,只是在我的世界做了很多有益于世界和平的事情罢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这张牌上,有两个故事,一个血腥,一个离奇吗?”
格里高利点头,他知道康斯坦丁是一个伟大的人,满身的荣誉罪孽和故事。
“穆恩就是那个离奇。”
康斯坦丁挑了挑眉头。
此言一出连成小玉也被好奇心所驱使,她知道爱人曾经因为自己的虎符咒分裂出了半身,去往DC的世界,但他从未讲述过那段时光。
“有够老土的故事,这张牌曾经只能映射人心中的幻想,变换别人眼中的形态,而不能隐藏自己,那是穆恩与我的初遇,落魄的康斯坦丁陷入了谜题之中。
不如说,那怪物的能力过于恐怖,其名为寂静,它存在于不存在之处,会偷取思维时间与记忆,只有你注视它时,才会想起一切,只要偏离了一眼,便会忘却寂静的存在。”
“偏离一眼便会遗忘?”
格里高利想象了一下,随后打了个冷颤。
康斯坦丁:“寂静折磨的我苦不堪言,甚至为了记住他们,在身上雕刻文字图画,一度怀疑自己疯了,暗无天日的时光中穆恩和哈莉从天而降,为了解决三宫魔头,他们需要我的帮助,于是我看到他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一步步拎着金属棒球棍走到寂静面前,锤的他们满地鲜血,自此,我们的世界多了个看到寂静却不会遗忘的人。”
李望舒翻了个白眼,康斯坦丁吹的很开心,然而事实却是,寂静的遗忘对于李望舒完全不起作用,甚至被他用幻想寄托偷到了概念,以此让康斯坦丁可以记住他们。
格里高利不动声色的瞄了李望舒好几眼,灰黑色的眼罩完美的遮蔽了视线。
康斯坦丁不会不明白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他只是在吹捧李望舒而已。
男人心中有谱,如此这般,他大概是想拉上自己,解决他要解决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