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杀我的吗?”
她悲伤的看着树下已经死去很久,却站立在那里的人。
她曾经承担保护着,这个憎恨其完美的世界,而如今,战斗的意义,已经只是生存。
阴影中的男人舒展开壮硕的身姿,将未抽净的雪茄扔在了地上,脚掌将其毫不留情的碾碎。
“我干掉过一个,不过,恕我直言,你对我的诱惑,远远不及你可爱的小时候。”
“小时候?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在追杀我,为了和平与生存,而现在……依旧很多人追杀我,为了……和平与生存。”
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
“恐惧,对力量的恐惧。你命中注定是毁灭或者拯救我们。”
男人手指扫过大树,它整齐的被截断,巨大的声响与烟尘掩盖了一切,哪怕她可以感知,但她不会去做,她讨厌力量。
“我可从不觉得。”
他走了,女人低垂着眼帘,时间千疮百孔,谁知道有多少人进行了不可思议的旅行。
而最糟糕的,她还没能找到那个雇佣兵,那个人会说:呦,姑娘,我们是不是在一千年以前见过?
…………
潜科学调查实验室迎来了客人,不速之客。
他是来进行警告的。
麦德·史密斯,第七特勤处处长,官方真正的超自然话事人之一,军衔少将。
“谁知道那帮猎魔人会做出什么,为了避免自己种族的再一次灭绝,进化,在这大时代之下悄无声息的发展。”
光头男人拍着桌子咆哮:“在自然中,维护自己的利益是必然的事情,必须严格监管每一个猎魔人,包括那些没有记录在案的,他们是否真的失去了特殊性,应该由有效率的官方组织来调查。”
里奥沉默以对,他们曾经可能身居要职,但现在,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来这里叫嚣。
“全世界都曾经看到过,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繁衍,威胁到了人类,而此时,大堤已经崩塌,洪水再次袭来。”
“所以……麦德先生,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格兰特·卡特阴沉着面孔,从二楼走下。
“如实禀告,我知道你们的朋友,很多都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
麦德打开胸口悬挂的怀表看了一眼:“隐瞒,从不是好主意。”
光头带着他的人撤走了,摩根抿着唇没有下楼,麦德特工是官方少有的人才,他热情洋溢,嫉恶如仇,能力高超,对待特殊性,却有一种莫名的厌恶。
虚拟屏幕上正在播放民众上街游行,抵制猎魔人的存在,他们不再想起曾经受过多少恩惠,只是害怕现在无组织无纪律,苟延残喘只为生存的异类。
“很可怕,如果你想点燃民众的暴力情绪,只要宣传和平和宽容就行了,对待自己的宽容。”
成小玉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病态的思想,深入已久,人类恐惧特殊性是必然的,他们遭受了太多的苦难。
“如同轮回般的殉葬,现在却没了崇尚的光辉。”
格兰特·卡特似乎挺拔的身躯也矮小了几分,在这大势之下。
这个世界……真的需要英雄。
“长官,一个新的。”
一身黑甲,蒙着面罩的特种兵向麦德敬礼。
“什么样的能力?”
麦德打开怀表看了一眼,神情不太在意。
“一个脱衣舞女,她能长出翅膀。”
下属沉稳的回答道。
“翅膀?”
麦德扣上怀表:“能飞吗?”
“我们是从天上把她打下来的,长官。”
“哈,飞行,可是人类自古的梦想,他们这群怪物却与生俱来梦想。”
麦德冷笑,从战术衣内衬掏出白手套,现在是……手术时间。
黑暗的集装箱里,被束缚的女人只有一道光在照射,但,她能看到阴影中泛着不详的光头。
“芭提,有一部分印度血统吗?”
“呸,血统,在你们眼里,不是觉得我们都是怪物吗?”
女人挣扎了一番,腹部鲜血浸出绷带。
“啧啧啧,芭提,你错了。”
麦德走到灯下,脸上的笑容扭曲的可怕。
“是连你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怪物。”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一个同胞的下落。”
“我有提问吗?”
麦德整理好白手套,笑眯眯的将手指停留在芭提的额头。
当剧痛袭来的时候。
芭提惊恐的看着他。
“嘘!”
麦德空闲的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停留在了嘴唇前。
“你也是!为什么!”
她只来的及说出这句话,切割开颅骨的剧痛让芭提开始哀嚎,赤红色的光芒一点点划开血肉,空气变得冰冷,在她的身边环绕,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她只能大声哀嚎,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法做到。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是你们这种连自己的神明都不信奉的怪物,人类,需要信仰,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个钟表匠,那东西令人沉迷,滴答滴答,精密的让人心生向往。”
“啊啊啊啊啊!!!”
血液流满了芭提的脸。
她还活着,麦德是一个技巧高超的“医生”。
他切开了她的头盖骨。
“后来,我见过了世界上所有大师的作品,每一块号称奇迹的手工表,啧,真没劲。”
掀开盖头来,跃动的豆腐雕刻着世界最美丽的纹路。
“你们管她叫什么?希望?知道吗?她也是我的希望,她是我的信仰,我会将她留在最后,她一定是最美的。”
麦德在一束光照射下略显苍白的脸上,是病态的兴奋。
集装箱内再没了哀嚎。
芭提死去了。
她的豆腐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干枯,萎缩。
而麦德,又获得了新生。
“飞行,是人类的梦想。”
两对绚烂的紫色蝴蝶翅膀刺穿了战术服,在黑暗中,从麦德的背后伸展绽放。
麦德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基佬紫!”
她靠在倒塌的树干下,她无处藏匿,她脑海中的颜色再次丢失了一个。
“失落的希望啊,我们祈盼您的归来。”
有人在向她祈祷。
但又如何呢。
他们不再信任希望。
怀疑在心中扎下根。
失去,或许……真的更加幸福。
从一开始,是否,拯救……
便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