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尚在话音未落之际,李赫便见一位身穿华服权贵御风驾云而来,气度不凡修为更是不凡,依然已经达到武皇级别。
待这位不速之客稳当落地后,李赫才看清此人,原来是如今中夏帝国硕果仅存的一位皇叔——傅宣御统亲王牧且行。
亲王亲自驾临要保牧镇南,怎么说都有些小题大做了,且不说这位傅宣御统亲王的来说当今圣上牧胥澜的皇室,单论他武皇的地位便需要卖李赫这个小辈的面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李赫是拿刀架在牧镇南的脖子上。
如果是李赫当街行凶杀人,那又不一样了,牧且行完全可以出手,不说击杀李赫,完全可以制止他。毕竟不管怎么说牧镇南都是牧家之人,皇室甲胄血脉贵重,也不是一个大将军嫡长子可以随意打杀。
但现在是牧镇南跋扈行凶在前,而李赫只不过是处于自保而已。最关键的是,牧镇南来武师修为,却抵不过修为还未到先天武徒。距武者还差一个大境的李赫,他在出手岂不是丢了自己的面子,也丢了皇室的面子。
而且李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大将军李显圣掌握重兵,修为更是武圣,来中夏五大圣人之一,中流砥柱。别说你牧镇南一个小小王爷之子能够承担得起因为杀了李赫而引起李显圣与皇室出现间隙的罪过。
再者那白家的小娘子护犊子的性情可是全天下皆知,比起父亲白圣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牧镇南未打杀李赫那还好,若是仗着李赫因为轻武喜文而被李显圣嫌弃觉得打杀之而有所无畏,他牧且行就认了自己个识人不善,听信了谗言而相信牧镇南这个空有阴森城府却我真才实学的蠢货。
倒时别说白林夕会出手对付这个从南疆蛮夷之地千里迢迢赶至都城,只为了在几月之后的大会上再次扬名的小王爷牧镇南,他也要亲手结果了这个让他蒙羞的蠢货。
如今朝廷上下谁不知道镇南王之子的嚣张跋扈,那都全靠他背后有个武皇叔公在背后撑腰呢。
“皇叔公且救虎儿。”
虎儿是牧镇南的乳名,在苍央大陆,凡是成年壮丁都不会称呼乳名,被至亲父母唤乳名那到还好,显得亲近。但如果是其他人唤乳名,则有轻蔑之意。
而牧镇南现在是没脸没皮,想要活命而当着众人的面自称乳名。
牧且行眉头轻皱,但他老而精,别头发灰白,面皮精神尚如壮年,但实际年龄快要达到期颐之年。对于寻常百姓,能过回到百岁已经非常罕见。不过对于武皇来说百岁也算的上是中年。
“你给我闭嘴!”牧且行大有横眉冷对迹象,不过还是被他强压了下去,“贤侄孙,想必你也不希望将此事闹大,今日就暂且放过虎儿,来日本王定当带人亲自登门谢罪。”
李赫抿着嘴,他又何尝并不出这个来日便是无期,登门谢罪更是客套之语、牧且行可以释放出来一点武皇威压,仅是针对李赫,在场其他人都毫无察觉,而李赫表现的也过于刚强些,也就是心思缜密的泪红衣瞧见李赫背在身后的左手轻微颤抖。发现了猫腻。
牧且行对李赫也颇为赏识,都说李家最痴儿,现在看来是天下人都小觑了这个痴儿。
“既然亲王你这么说……”李赫咬着牙,他坚持了半刻钟,在也坚持不住了,只是没想到一个武皇竟然会对他一个侄孙后背使出如此下三滥的小手段,当真怒极恨极。
就在李赫忍不住威压要放过牧镇南时,白林夕清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顿时李赫便觉得神情气爽,心中的怒怨就像是积压已久的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那我就一刀劈死这个傻逼玩意!”
李赫抬刀作势就要砍杀牧镇南,牧镇南本就武元消耗殆尽,又呼喊求饶许久,再次被李赫这么一吓彻底晕厥过去。
如此一来,牧镇南必成笑柄,杀与不杀其实都不重要了。
但李赫还是动刀了,却要动给牧且行看。他着实被牧且行下作手段气得不轻,嘴上一口一个侄孙亲切的很,但背地里小动作频出,一副只要整不死就往死里整的嘴脸。李赫岂是吃亏是福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气的魂归异界。
“竖子尔敢在本王面前行凶!”
牧且行瞪大眼睛,想要催动武元在昏迷的牧镇南面前撑起一个保护罩。
就在众人以为李赫的大刀铁定会被弹飞的时候,只见李赫反转刀身,以刀背劈砍保护罩,然后长刀弹飞径直朝牧且行脸上砍去。
牧且行是武皇,当然不会被区区的一柄凡人兵器给伤到,但是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拍在他的脸上,印出一条血红的长痕显眼万分。
“亲王,你这是何意?你当我李赫真的想要杀牧兄吗?他虽然不义在先,但我李赫不能不仁啊。牧兄再怎么说也是皇室甲胄,我李赫除非有天大的胆子才敢杀他的。”
李赫的一席话差点给牧且行憋出内伤来。
明白人皆知李赫这是在甩锅啊。但这锅甩得却是无比巧妙,李赫自己都说了,我有仁义不会杀牧镇南,抬刀只是要吓唬一下,最后都还改用刀背了。你牧且行被长刀谈到脸,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会落到这个狼狈下场。
一旁的楚雄南是目瞪口呆啊,他胆子大吧,曾经疯言疯语敢说牧胥澜的不是,自那以后他才获得了楚狂人的称号。不过那是因为当时牧胥澜真的做的有些不当,而他当时指出看似疯癫,实则妙语连珠,明讽暗赞。
哪里敢像李赫一样,对着牧且行这个武皇级别硕果仅存的亲王动手啊。
李青墨也是瞪大了一眼,他一向以为自家大哥乃是当今唯一的醇儒,生猛起来竟然比李显圣帐下第一猛将李治还要生猛几分。
“竖子!竖子啊!”
牧且行气的须发皆张,他缓缓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怕死这个在自个面前赔笑的小辈。
就在这时白林夕已经赶到,武皇气息全面展开,如潮如澜铺天盖地与牧且行争锋相对。
牧且行仗着年长,修为要比白林夕高明那么一点,但也因为年长锐气不足,此消彼长之下一时间牧且行在气势之争上竟然要矮白林夕一头。
“牧且行,你这个老不死的。当初放走牧神武时我就告诉牧弟要把你斩了。只是牧弟说只有你这么一个叔父于心不忍,才肯让你留在都城养老。没想到临老了还想要折腾闹事,这牧神武的儿子与他老子一丘之貉,赫儿,为娘这词没用错吧。欸,蛇鼠一窝要更传神,下次赫儿要提醒为娘。”白林夕大骂牧且行的时候要与李赫小声嘀咕。
这母子俩也是没谁了。
李青墨在感叹自家这个大娘强而无敌的同时,也在心中默默为父亲李显圣默哀。
牧且行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年对自己恭敬的牧胥澜会在一夜之间撤了他所有权势,空给他一个亲王的称谓。搞了半天这一切都是白林夕在牧胥澜身后鼓吹。
“好一个白林夕。”牧且行气的直发抖,气势骤起,与那年老垂暮的雄狮为了保住自己在狮群的地位将要与年轻雄狮展开殊死搏斗的气势如出一辙。
“牧且行,你这个老帮菜要点碧莲,欺负我孙儿我就没有说什么,毕竟孙儿还需要历练,拿你来磨刀虽然小了点,但好歹也是个武皇。但你又仗着年长压我女儿,正当我白桦是吃白粮的啊!”
白桦轻啸一声,瞬间从白府赶至,一巴掌将牧且行拍在地面,然后拎了起来道:“咋了,临老还要面子,要不把你们太上皇喊出来评评理!”
白桦口中的太上皇可不是牧胥澜的皇爷爷,白桦要比牧胥澜长一辈,他口中的太上皇乃是牧胥澜的太爷爷,牧且行的皇爷爷。
牧且行在白桦的手中就像是病猫一样打个激灵,他年幼时天不拔地不怕,就把自己的皇爷爷,到老也怕,那是深入骨髓的惧怕,就算是带入坟墓也改不掉了。
“白桦你莫要太过分,难道想要造反不成!”牧且行直接给白桦扣上一口大帽,造反可是灭九族的大罪,造反一词对于大族来时本就是禁忌,而牧且行这是被逼的实在没招了,他都快哭了,不然也不会拿造反来激白桦。
白桦冷哼一声道:“老子造反,老子反谁啊。你小子可要给老子说清楚。不然今天咱们就去太上皇那,找太上皇评评理。”
白家乃是中夏帝国开国世族之一,这么多年来经久未衰,除了与白家一直以来人才辈出的原因,再有就是白家男儿骨子里的忠义还有多年来与皇室牧族一直有联姻来维护君臣两家的关系。
白桦的奶奶就是他口中太上皇的妹妹,他与牧且行算是亲姑表。白家造反不是反牧族皇室,而是在反自家。
现在落到了李家也一样,梧凰长公主乃是牧胥澜的亲妹妹,李青墨还要喊牧胥澜一声大舅,而牧胥澜与妹妹梧凰长公主从小就与白林夕亲切,所以李家的长房和二房关系也极为和睦,在中夏帝国来自苍央大陆都是一段难得的家伙。
白家不可能反,李家更不可能会造反。
牧且行想要拿造反来压制白桦,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昏了头脑说出如此不过脑子的大逆不道的话来。
“牧且行,我念你也不小的份上就赶紧给我滚,以后小掺和牧神武那小子的事情,当年他牧神武穿开裆裤的时候,老子弹了他,他到现在还跟我记仇,打仗的时候仗着小聪明故意拖延粮草,这些老子本来都不屑说,不过今天老子把话挑明了,也就意味着他牧神武安安心心的在南疆当他的镇南王土皇帝就算了,还想要把声升到都城来,就甭怪我以老欺大,亲自披甲挂帅也要将他这个镇南王擒回来,不说当着全天下人弹他,也要当着牧族祠堂列祖列宗的面弹,让他知道羞耻何为。”
白桦吹胡子瞪眼说了一大通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在他的眼中只是家族的长辈来教训调皮的小辈,也正式这种家族归属感,才能让白家得到皇室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