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顾长风挣扎的站了起来,他在与徐啸川捉对厮杀中耗去了绝大多数的体力,站起来身躯都在发抖,这是脱力的表现。
李赫想要上前扶一下顾长风,却被顾长风厉声拒接了。
顾长风从小就被他的父亲扔在北海之滨的地下势力摸爬滚打,可以说出了他自己与家人谁都不相信,刚才出手将他与徐啸川分开的人明显就是高手,而这个高手貌似是听从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哥。这样一想,顾长风自然而然的以为李赫是可以拉拢他才会对他出手相助的。
“公子。”翠竹见顾长风凶神恶煞且对待向他伸出援手的李赫态度蛮横,自然对他的态度就不算太好,“这人太过蛮横无礼,还是不要理他的好。”
转身离开的顾长风身体一顿,转过身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背后说他坏话的翠竹。起初翠竹被吓了一跳躲在李赫的后面,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何要怕这个蛮横无礼之徒,便又从李赫的身后站了出来,挺了挺傲人的胸脯给自己打气回敬了顾长风一眼,然后笑嘻嘻的对李赫说,“公子这就是你教翠竹的以眼还眼吧。”
李赫摇摇头,对于娇憨的翠竹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懒得向都城的少爷公子那样四处招揽人才供,也有不屑的成分。当然不是他李赫看不起天下英豪,而是聚集在他周围的人都太过优秀了,在看看其他人觉得都不行了,大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之意。
不过在看到顾长风剽悍的伸手,他倒是生气了惜才之意,同时也要恶心一下牧镇英。只是顾长风戾气太重,或者说是太过傲气,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扛着长刀一步一个血印转身离去。
“不知前辈是何人?”徐啸川见来福报上其父亲的名称变得有些谨慎了些,自从他父亲十几年前从都城辞官后,一直非常低调,以至于有人提到他徐家,想到的就是其叔父剑王徐三通和他北海公子徐啸川。
殊不知在十几年前他父亲徐银的名声与威望直逼当日如日中天的李显圣。
现在还有人记得他父亲,这只能说明这个人要么与他父亲有交情,要么与他的父亲是敌对的关系。
“徐银没告诉你当初他是怎么离开都城的吗?”来福眉毛一挑,始终低垂的眼帘罕见的掀开一点分析,深邃的眼神深处带着一抹戏谑。
徐啸川心头一跳,隐约觉得眼前这位名声相貌都不显的中年汉子与当年他父亲辞官有很大的原因,便开口问道,但由于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家父并未告之。”
来福轻声一笑,瞬间消失在徐啸川的面前,只是他的声音还在徐啸川的耳畔回荡。“当年你父亲是被我打回北海的。”
“嗡!”
来福的一席话就像是被个大铁锤狠狠的砸了一下,头晕目眩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他的父亲徐银年轻得势,又凭借家族的实力与自身的天赋,年过三十就担任了兵部尚书一职,修为更是达到恐怖的武王级别。
然而就在徐银如日中天的时候,却辞官返回了北海之滨,并且从此一蹶不振,终日除了饮酒就是玩乐,导致他的修为在这十几年内始终唯有丝毫的进步,一直停留在一阶武王。
整个徐家都不知道,这位天之骄子怎么变得如此堕落,今日他徐啸川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当年他的父亲就败与这个奴仆打扮的武王之手。
牧镇英见徐啸川一直发呆便走过去问道:“啸川,你这是为何?莫不是因为没有与顾长风分出胜负而心有戚戚焉?”
徐啸川回过神来,平常的儒雅随和消失不见,冠玉的面庞尽是狰狞,“世子,可否知晓刚才阻止我和顾长风战斗的下人是谁家的奴仆?”
牧镇英因为徐啸川的失态察觉到了一些内情,不动声色的道:“此人名为来福,来白圣人的弟子,如今在大将军府担任一个扫地奴仆,实则暗中保护李赫。”
“来福,大将军府,李赫!”渐渐的徐啸川将仇恨转移到李赫的头上,目前不论是来福还是大将军李显圣都不是他可以动的,唯有李赫可以。既然来福保护李赫,他就要毁掉李赫,正好两个月后的选拔就给他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牧镇英见徐啸川凶光毕露,心中不由得冷笑,他还在为两个月后上都学宫的选拔如何彻底摧毁李赫,现在看来有徐啸川这柄绝好的刀供他使用,毁掉李赫,李家就算知道他暗中差使,也无法责怪道他的头上。
“李赫,这下看你怎么死。”
正在给翠竹挑选胭脂水粉的李赫突然打了一个哈欠,在翠竹关切的目光下说了一声没事,然后心中低估又有刁民想要谋害朕?
“公子,你看这朵花好漂亮啊。”
“公子,你看这朵花好漂亮啊。”
“没有你漂亮。”
“没有你漂亮。”
两道相同的话语在大街上同时响起,李赫与风叁肆诧异的看向对方,然后又各自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俏佳人,纷纷一愣,然后心照不宣的一笑。
就在他们两个男人惺惺相惜之际,身边同时响起不合时宜且略带火药味的话语。
“明明就是我手中这多话好看,公子你说是不是。”风叁肆的贴身丫鬟茭白抱着他的胳膊,噘着嘴像是在撒娇,不过眼神有挑衅之意,大概是对翠竹说,看这就是我家公子,比你家的公子要优秀一百倍一千倍。
翠竹也已经到了心思敏感的年纪了,一眼就瞧出茭白的意思,也想学着茭白抱住自家公子的手臂,可总觉的这样太害羞了,于是只是拽着李赫的衣角。然而就是这么娇羞的动作,却比茭白抱住风叁肆的胳膊要来的吸引人的多。
李赫倒是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将翠竹的花戴在她的发髻上,拍拍她的脑袋道:“这样人和花都很美。”
风叁肆暗暗攒了一声高手,便要与茭白离开。他们两人今日刚到都城,还没有住处,这不因为茭白非要买花,才耽搁一些时间,眼看就要晌午了,找个地方坐下来打赏一下五脏庙才是头等大事。
李赫觉得风叁肆是同道中人,见其风尘仆仆,骏马也失去了该有的神采,低着头吃着从青石缝中长出来的杂草便知道两人也是从外地来的,便邀请他们去府中一坐,“我看仁兄赶路也累了,正好这里离我家不远,仁兄若是不嫌弃,就来我家休息一下如何?”
如果是别人邀请风叁肆肯定不会答应,不过李赫邀请他就另当别论了,他虽然不知道李赫的身份,但是看起儒雅的打扮,应该出自书香门第吧。近几年都城儒学正盛,比往年要好的太多,他虽然想要会会李家那位在大试拿到状元的少将军,但这才刚进都城,就去拜访不免有些太过无礼了些,好歹也要沐浴熏香之后在正式拜访。
两人一路上聊了诗词歌赋,风叁肆妙语连珠李赫旁征博引,原本就惺惺相惜的两人顿时更要要好,要不是碍于书生的面子,他们都想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异姓兄弟了。
至于他们两个丫鬟,一路上都不对付,你瞪我一眼,我瞪一眼,就算眼睛酸了,都不会眨眼。这个关头,谁堕了气势谁就输了,输了倒是没干系,但是给自家公子丢了面子,就是身为贴身丫鬟她们的耻辱。
不管争奇斗艳的两个丫鬟,风叁肆拉着李赫的手,畅聊新儒学。突然李赫说:“仁兄可爱小说。”
“小说?只是一些情情爱爱,深闺怨言罢了。不过叶才女的小说倒是可读,可惜……娇花凋零啊。”风叁肆叹了一口气,然后道:“莫不是兄台喜欢这些玄乎的情情爱爱?”
“那倒不是,在下最近倒是写了几本小说,若是兄台不嫌弃,可以看一下在下的拙笔。哦,到了,兄台轻。”
两人态度亲密,并肩来到大将军府前。
风叁肆抬头看着匾额,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向李赫愣愣的道:“在下风叁肆一时还未请教兄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