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出发前往上都学宫还有些时日,这些日子里李赫大多都是陪着李红袖。自从上都学宫的选拔结束之后,天下英才纷纷离开京都,都城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热闹。
上都学宫选拔结束第二天牧镇英就死了,而且死的极为离奇,至今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何人。同时牧镇英的死讯被彻底封锁,知道的人甚少,就算是查找凶手,也是找了个理由。
不过毕竟是一个王爷的世子死了,在牧镇英死后的第三天,镇南王牧神武就派他的亲信来都城,将尸骨未寒的牧镇英带回南疆去了。
其中的细枝末节李赫不清楚,不过当日都城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动静,起先是从傅宣御统亲王府传出来的,最后竟然闹到了皇宫大殿。
“赫哥哥,你看这花。”李红袖摘了一朵鲜红欲滴的不知名的野花,转过身去,朝着花园外正愣愣出神的李赫招手。
花园内依旧如春,百花争奇斗艳,还有许多异卉奇葩。栖凤郡主爱花如痴,固有花痴之名,只是嫁入大将军府后,花痴之名便鲜有人提起。
这些花草平常都是由栖凤郡主打理,因为她怕吓人将这些花草给弄坏了,且不说娇滴滴的名花,就算是生命力顽强的野花她也是细心照料。
而敢在花园中采摘花朵玩闹的,整个大将军府上下估摸着也就只有李红袖一人敢如此。
李赫匆匆跑到李红袖的身边,小声的道:“红袖,可不要在采花了,不然被三姨娘知晓定会责骂你的。”
“不会啊,昨日我还给娘亲编了一个花冠。娘亲可喜欢了。”李红袖嫣然一笑,顿时花园内所有花朵都失去了颜色。
自从李红袖失忆对李赫之前的记忆后,李红袖便爱上了红装,一如刚刚来到大将军府,躲在她外公后面,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身裙的小姑娘。
李赫听闻嘿然一笑,宠溺的摸着李红袖的脑袋,心底莫名一痛。他本下定决心将李红袖当做亲妹妹来看,只是每当他看到李红袖,心底那一段回忆便如沸水翻腾。
他将李红袖拥入怀中,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上轻轻的道:“红袖,是哥不好,哥没有保护好。放心以后哥绝对不会在让你受伤了。”
李红袖俏脸微红,娇躯在李赫的怀中微微扭动,突然听到李赫温柔的告白,便停下了挣扎,温柔的嗯了一声,然后抬起手将野花插在李赫的发髻上,哈哈笑着道:“哥,真漂亮。”
李赫放开李红袖,又摸了摸别在发髻上的红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哥,这才对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以后在我面前要多笑笑。”李红袖高兴的转着圈子。
鲜红色的红裙飞扬,好似腾腾燃烧的火焰,充满生机。又像是逐渐绽放的红花一般,和李赫发髻上的野花一样好看。
李赫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吊篮上,看着穿梭在花草中裙裾沾满花费的李红袖,脸上的笑容似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后水波不断荡漾开来。
萧瑟的秋风吹入花园,化成暖风阵阵吹散开来,一时间落英缤纷如同夜间的默默春雨,或是散落在乱花丛中,又或是飘落至小湖上点起数到皱纹,旋即又被微风抹平。
李赫的心跳随着李红袖的笑声此起披伏,今日可以说是穿越过来最为平静的一天,不需要考虑危险,也不用算计别人。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大学的生涯,虽然庸庸碌碌日子过懒散,但是非常和平。不需要考虑其他,最后也就是期末担心一个星期,过了考试周后,也就放飞自我,其他的都等下个学期在说。
“红袖,你会不会去埋怨三姨这么些年才将你接回府中。”李赫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出,话已出口便如覆水难收,纵使有些后悔也不能全当没发生过。
“啊?”李红袖停了下来,提着裙子点着脚尖,生怕踩坏了脚边惹人怜的花儿,战战兢兢的穿过擦从坐在李赫身边的吊篮,悠悠的晃着道:“没有埋怨啦,虽然平常有些想念娘亲,但娘亲肯定有苦衷的。况且外公他们都非常疼我的。”
“那父亲呢?”李赫盯着李红袖大大的眼眸,看着她瞳孔内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一时间有些恍惚,便摆摆手道:“没什么。”
李红袖歪着小脑袋,手指抵着下巴有些疑惑的看着李赫,“父亲,虽然平常严厉了些,但我知道父亲是为我们好,对我很严厉,对青墨也很严厉,对赫哥哥也……也,啊嘞,想不起来父亲对赫哥哥是严厉还是……啊,头好痛啊。”
李红袖蹲下来,抱着头,脑海中时常会闪现出一抹抹片段,有她的母亲栖凤郡主,她的外公外婆,还有白林夕梧凰长公主,也有李青墨,唯独没有李赫。
“红袖,没事吧。”李赫赶紧蹲下身子,双手按着李红袖的单薄的肩膀,神情中有关切,有着急也有自责。
这些日子他都非常矛盾,希望李红袖可以恢复记忆,又不希望李红袖再次陷入痛苦。
“没……没事。”李红袖放下手,抬起头来,眼泪婆娑。“赫哥哥,我刚才想起了……”
李赫心中一紧,声线都发颤,问道:“红袖,你想起来什么了?”
李红袖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我……我想起来很多,但是……但是就像是想不起来赫哥哥……赫哥哥对不起。”
这下李赫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才缓缓的放了下来,同时也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是缺了点什么。
但是此刻,他才知道李红袖与其恢复了关于他的记忆,还不如就像这般无忧无虑的才好。
“红袖……红袖。”牧姮去李红袖的院子没有找到她,也没有找到李赫,问了下人才知道原来他们去了花园,便轻车熟路的来到花园。
可刚来就看到李红袖伏在李赫怀中痛苦的画面,牧姮心中没来由的窜起一股无名火,大喝一声:“李赫,你又干了什么事,惹红袖姐哭了。”
说罢还一个飞踢,浑然不顾飘起来的长裙,和走光的**。
“哎呀!”李赫结结实实挨了牧姮一脚,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牧姮赶紧将李红袖从李赫的怀中拉了出来,一边安抚李红袖一边狠狠的剜了李赫一眼,“红袖姐,不哭没事我来了。”
明明牧姮比李红袖要小一岁,但是总感觉牧姮是姐姐而李红袖是妹妹。
“李赫,你到底对红袖姐干了什么事。”
“姮儿,赫哥哥没干什么,只是我突然间……突然间想不起赫哥哥之间发生的事情了。”李红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簌簌的往下落。
牧姮知道李红袖失去了和李赫有关的算有记忆,但是她并不知道李红袖喜欢李赫,并且李红袖还并非李赫的妹妹,她只知道当初李赫非常过分的呵斥李红袖,并且让她滚。
对于这样糟糕的记忆,牧姮当然是不愿意李红袖记起来,便安慰道:“红袖姐,记不起来正好,省的窝火闹心。”
李赫是满脸的尴尬,他当然知道牧姮的意思,但又不能过多解释,只要将这口黑锅背下来。
牧姮来了,总不好一直待在花园,三人便回到了李红袖的别院。李赫刚想与她们两人一同进房,却被牧姮无情的拒之门外。
“怎么?闺房话你也要听。”牧姮显然是怒气未消,也不给李赫解释的时间,啪的一声关上门,差点没把李赫的鼻子给撞平了。
李赫捂着通红的鼻子,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失魂落魄的走出李红袖的别院。正好遇到有事找他的顾长风与风叁肆两人。
风叁肆看着李赫狼狈的样子不由得调侃道:“顾兄,你看李兄这是求爱不成,吃了一个闭门羹啊。”
李赫白了风叁肆一眼,然后看向顾长风道:“可曾查到一些?”
顾长风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李赫并没有去责怪顾长风,毕竟牧镇英死的太过离奇与突然,而且此事连监察院都没有查出一丝线索,更何况靠顾长风呢。“对了,我让你去茶楼找茶楼的老板,茶楼的老板可曾说什么。”
“老板说,你未曾答应他,他便不会助你。”这些话有些莫名奇妙,其中自然是有深意。顾长风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是只是原封不动的转述老板的话,并没有询问李赫什么,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好奇或是怀疑的情绪。
李赫在得知牧镇英的死讯后,便想让老板查查的牧镇英到底被何人所杀,却没有料想到老板竟然如此市侩,不禁在心中腹诽,“真是小气,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帮我调查一下牧镇英死亡的真相,对他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看来以后是真的要考虑清楚了啊。”
他猜测牧镇英的死或许是牧镇南所为,毕竟牧镇英是他最大的竞争者,牧镇英一死便在也没有人与他争夺爵位了。
但此时绝非这么简单,而且牧镇南也不会真的失心疯在非常时期杀了牧镇英,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之上,而且牧镇英死的时候,牧镇南还在青楼中,躺在花魁的肚皮上根本没办法安排刺杀。
而且牧镇南也没有这么一个实力。
“此事,先搁在一边,过些天就要去上都学宫了,你们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吧。”李赫摆摆手,摇摇头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