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烟花，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

某台拥有歼-20外形的林晓告诉你，其实从哪边看都无所谓，就算从上面看他也办得到。

不过重要的并不是烟花在哪里看，而是那美丽的璀璨瞬间应该和什么人一起观赏。

“你现在的心情……好奇怪啊。”

听着看上去像是驾驶舱实际上徒有其表的空间里的少女的话语，林晓的心情略微有些微妙。

坦白说，男人或多或少都会经历一个略显中二或者天真的时期。

并且他们会疯狂迷恋鞋、足球或篮球、摩托车以及跑车，当然部分也会喜欢刀剑、枪械、坦克或者军舰之类的――我说的绝对不是霓虹那种拟人化的，虽然那也不错的样子。

中二可能也就几年，而对汽车或战机的迷恋却有可能持续一辈子。

虽然林晓知道自己属于重度中二没毕业就是了。

然而当中二和对汽车或战机的迷恋结合，就会产生这样一种幻想――要是我家地下停车场那辆雷文顿能够变成巨大的帅气机器人就好了。

说得好像你真的拥有一个地下停车场，里面还停着一辆雷文顿一样……

好吧，林晓想说的是，大部分男生都梦想着遇到自己的变形金刚。

男生们可能幻想着驾驶科迈罗在被太阳光晒得扭曲的柏油马路上飞驰，然后压着一个路边的石块高高翘起车头，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齿轮切合声音，再威武霸气地吼一声“汽车人变形！”之类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爱她就要变成她？

鬼知道这句话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林晓现在大概是明白了变形金刚体内坐着一个人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一方面他需要通过黑金色的“皮肤”来感知气流，通过那双洞察之眼来计算修正自己的设计。

另一方面，你能想象连凌雨涵那柔软身体下面的座椅都是林晓身体一部分的旖旎感觉吗？

“说起来，这样我算不算是进入你的心里了呢嘻嘻？”少女第一次在林晓面前露出俏皮的笑容。

过去的一周太过沉重，两人都忙于提升实力和四处奔波。

吐露心声的夜晚又过于沉静，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合适展露笑颜。

“呐，其实我觉得很奇怪啊，明明到现在我都还不怎么了解你啊凌雨涵，我是怎么会认为自己对你怀有‘喜欢’这样的情感的呢？”

“这个问题反过来我可以回答哦。”

“嗯？”

“我可是很了解你呢。”

林晓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呢。

“你就是个大龄重度中二，自以为看透世间事，自以为比周围的人厉害，自以为自己绝不作伪……”

少女掰着白嫩修长的手指头数落着少年。

“所以你是眼瞎了吗……”

林晓不得不承认自己挺郁闷的，原本他还以为凌雨涵会说些自己的好话呢。

“你这个人呀，自卑又自大，冲动又软弱，自暴自弃又自强不息，说起来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矛盾最让人头疼的家伙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抬起头看着透明的黑色天窗，透过这块玻璃她仿佛能看见一双眼睛。

“你残忍又善良，手段冷酷却心怀怜悯，自私自利又甘于奉献……”

“我可求求你了别说了，我觉得我快要坠机了！”

黑色的战机在空中喷射出漆黑的以太，像是拉扯出两条长长的黑色丝带，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一下那是否有着柔软的触感。

真要说起来林晓现在的速度并没有真正达到战斗机那般恐怖，仅仅只是能够甩开洪致列的程度而已。

但即便如此，这份高速也是以他的体力和魔力的双重流逝为代价保持的。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说不定可以真正达到超音速战斗机的水平。

那就是使用【链接】的效果支取超大体量的魔力和体力。

想想看之前自己浮在半空中使用以太化作刀枪剑戟射向地面的行为，林晓自己都觉得愚蠢。

“等一会儿战斗起来可就是你的主场啦，我大概剩不下多少力气。”

“也就是说你并不持久吗？真令人苦恼啊。”

凌雨涵鼓起包子脸金鱼嘴的样子却说着了不得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骚话啊突然开车！”林晓表示这突如其来的一波车闪了他的老腰。

“诶嘿嘿……”

“把我的那个会拉小提琴的看书少女还给我啊喂！”

短暂的吐槽后，两人陷入沉默。

人总是戴着一张面具，但是像两人这样面具和真实融汇交织的人可真是不多。

残忍的林晓和善良的林晓，自私的林晓和无私的林晓，勇敢的林晓和怯懦的林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林晓？

都是。

“是既清澈又浑浊的人类啊。”

“是既高尚又卑劣的人类啊。”

那么，安静地看着理科书籍研究能力的凌雨涵，亭亭玉立拉着小提琴的凌雨涵，分出一片面包的温柔的凌雨涵，拉着林晓看书休息的强势的凌雨涵，以及嬉笑着卖萌说黄段子的凌雨涵，哪一个又是真实的凌雨涵呢？

少女这样想着。

“都不是啊……”

所以说，那种看到他就会产生的吸引力到底是不是爱，她其实并不清楚。

严格说起来，名为“凌雨涵”的少女并没有真正喜欢过谁所以她也并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但是有一点她从未告诉别人。

她的内心，是一片『』

她是一个优秀的人，这一点无可否认。

无论是从性格到容貌，从才能到品德，她可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理想之人。

她可以是清冷的雪水，将一整个冬天的冰寒都融进溪流，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便感到冰冷刺骨却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她也可以是天边的云彩，无论三月的春风如何温柔也散漫潇洒地飘逸，让人看得到却抓不住。

她热情起来能变成温热的火焰，人们环绕在她身边就能感到温暖和明亮。

她也能像是犯了错一般开在春风里的小花，惹人怜爱又勾起人们的征服欲望。

说到底，她谁都不是。

林晓和凌雨涵，某种意义上大概是天生一对吧。

一个拥有再普通不过的形体，却完完整整地保存着人类既清澈又浑浊的内在。

一个拥有再空虚不过的内在，却拥有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的完美的形体。

……

“呸，这什么鬼地方！”

红色的重甲骑士一剑劈飞一只干尸，从那干枯的身躯中挤出干巴巴的一点点黑色的粘稠血污。

这是在旧城区的一处老街中，与这座城市其他光鲜亮丽的现代化区域不同，这里满是潮湿的青苔和腐朽的木头的气味。

其实这气味并不难闻，反而给人一种时间沉淀后的沁人心脾的味道，很舒服。

说不清是角度还是什么问题，这片土地头顶的天空似乎就是要比其他地方更昏暗一些，云层像是掺杂了铁砂一样呈现一种厚重的铁灰色，穿堂吹过的风里也满是阴凉的感觉。

莫德雷德就这样站在一棵挂着红灯笼的老树下，头顶就是像伸向四面八方的手一般张开的树冠，上面光秃秃的几乎没什么树叶。

身边的小院外面甚至还用着篱笆，里面围着一些绿色的不知道是辣椒还是小西红柿或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植物。

连脚下的地板也是凹凸不平的青灰色石板，在隐隐透出光芒的太阳照耀下石板上的凹槽中积累的水洼反射着银色的光。

白天和黑夜就好像在这里倒过来一样，太阳的光辉在地面上却反射出月色一样寂静的味道。

“喂！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吗？要不干脆杀下去好啦！”

头盔展开成肩甲，梳着高马尾的金发少女冲着正在皱眉等待的秦文章喊到。

“耐心一点吧，事实上根据你转达的情报，我们这次行动被人算计得死死的，差不多已经算是失败了才对。”秦大爷根本不为熊孩子所动，不就是刺头嘛在他面前莫德雷德这个毁灭不列颠的叛逆骑士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仅仅是一个得不到关怀的熊孩子而已。

“哈？你们肯定想了某些不礼貌的东西吧？”小莫一脸古怪地看着一众士兵的神色。

那副样子她见过，不如说是很熟悉才对――父王经常对她露出这样无可奈何的表情，还有那个死灵魔术师大叔也是，总之耷拉着头叹气就是最大的标志了。

而且――

“最关键的是，说什么失败啊！老子可是莫德雷德啊！绝对不允许失败，这可是给潘德拉贡这个姓氏丢脸的行为！”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举着大剑冲向士兵们，然后把剑架在他们脖子上一样。

“安静一点莫德雷德！”女猎手从青瓦飞檐的屋顶丢下一句轻声呵斥。

“好嘞大姐。”

莫崽：我超凶！嗷呜！

猫茶：再给老娘“喵”一声试试？

莫崽：喵~

士兵们倚靠在树边休息，顺便看着莫德雷德像只小猫一样抓住刚才那只干尸戏弄玩耍的样子，心里暗叹堂堂卡美洛竟然被这小崽子弄得亡了国。

而就在距离此地不远的地下，少女惊恐地在黑暗的地道中穿行。

近了，更近了。

身后那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死”之概念的家伙，越来越接近了！

而她还不知道，前方早已等着一群提前判断出她行动路线的猎人。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真的不像杀人啊呜呜呜……”

不断翻卷的肉芽从她身后长出，慢慢提升着她的速度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