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逐渐睁大,盯着旋转而来越来越大的风刃,忍不住轻蔑一笑,咕哝了一声:“你们的小把戏挺让人讨厌的。”
这个暗角里虽然昏暗,却不影响视野。
一个闪身躲开风刃,这风刃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却是经过压缩过的,擦着碰着绝对不好受,那个人隐藏的很好,但纠察气息和空气中残留的一些痕迹,断刃还是发现了他的位置,赫然就在自己身侧,断刃几乎是下意识的拔刀便砍了过去。
嗤的一声,白牙短刀从这人的胸膛刺入,从后背刺出,直接扎了个透心凉,却只见这人砰地一声变成白烟——这只是个影分身。
断刃一怔,他刚才的感觉没有错,可一刀刺过去却错了,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对方给他的陷阱。
果然,在右侧的暗处,这人身体猛然弓起,手持苦无朝断刃杀来,几乎已经到了他脖子前,仿佛下一秒凄厉的惨叫声出现,断刃壮士断腕侧身回了一刀,扭动脖子,同时瞬身离开,拼着一条胳膊没有也要逃出一条命来,这才反应过来面前引诱自己到这里的这人竟然是一名如此轻易便把他逼到绝境的超级高手。
明明前一秒还在任务大厅交接任务,下一秒这人却变成了一道致命的威胁。
果然,忍者的世界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足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眼看着断刃的一条胳膊将要被人卸下来的时候,在他拼命想回头看一眼的时候,那个致命的苦无突然停下了,任由断刃从他的攻击网里挣脱。
断刃一经挣脱,骤然获得新生一般,急剧的飞起,拉开了与这人的距离,警惕地看着周遭一切。
暗角里灰森森的阴霾散去,这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手里的苦无也已经放下,萦绕的白烟里,他却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新出现的这幅模样倒让断刃看着有点眼熟。
这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轻轻松将苦无放回忍具包内,对断刃一挥手,示意战斗已经过去了。
断刃一直戒备着,却觉得眼前这人越来越面熟,他淡灰色的头发和高挑的身材,好像都在说,这人是他认识的御手洗紫宵——不过就算只是猜测也没关系,断刃没有深究的想法。
默默等了一会,这人开口说道:“无时无刻准备好,是一个忍者的基本功,更是暗部必修的功课,你做的还不错。”
断刃摇了摇头,淡然回答道:“还不够,我还逃不过你的杀招,你如果要杀我的话,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人很无奈地一摊手,说道:“我要杀人,大多数人都没有还手之力。”
断刃还是继续摇头:“那是你的事,能不能躲开,是我的事。”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那是你的想法,也与我无关。”
这人笑着说道,走到更近的位置观察着断刃,继续道:“一个暗部忍者,不能因为自己身处一个安全的环境就放松警戒,时时刻刻留意周遭发生的一切,才是你活下去的关键。”
“你刚才已经发现了我的突袭,这点是值得表扬的,没有逃脱只是因为你我实力相差太大,但你经过了考验,还算不错。”
“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你已经说完了。”断刃笑了笑,答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小把戏,很让人讨厌。”
这人静静看着断刃仍旧戒备的样子,忽然大笑了起来,说道:“至少你有活下去的资本,这点很重要,以后的事我慢慢再跟你说,考验不会停下呦。”
“随便你,不过终有一天你会被我逮到,到时候脸色不要太难看呦……我可以走了么?”断刃回之以微嘲的口吻。
同时,断刃虽然说的离开,但身体却没有半点放松,也没有迈步离开,他对面前这个人有深深的忌惮,这是一条暗部里很狭长的巷道,不远处还能听到大厅热闹的声音,但经过这个巷道必须从那人身侧经过,这是个很危险的举动。
此时巷道里非常安静。
那人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喃喃自言自语说道:“不错!”
而后转身率先离开,在他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从他身上却又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劝你最好把你腰里的刀暂时放下,这个世上本就没有特殊的地方,木叶如此,暗部也是如此,你这样招摇过市,有些不好。”
听着这声音,断刃神色不变,抓短刀的右手却是发力攥紧,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很对,别看暗部里人人都带着面具使用称号,但一些太过特殊的体态特征是无法用区区一个面具遮蔽的,比如说长发,比如说发型,比如说身体发育,女忍者一目了然,更高层次的一些忍术修炼,查克拉属性,还有各家族的秘术等等,都会暴露一个人的真实身份。
木叶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而断刃暴露的毫无遗漏,他的年级只有十岁,身高不足,还没变声的嗓子让多接触的人就会知道他只是这个年纪,配合少有的雷属性查克拉,还有短刀……暗部的人不是傻子!
不过断刃并不准备去改变。
把他调到暗部是各方面均衡的一个结果,是各方势力的态度,而短刀白牙就是他的态度。
而且短刀是他最拿手的兵刃,是他性命攸关的东西,如果连这个都能放下,哪还有什么放不下?畏手畏脚什么都怕,不如回家卖红薯的好。
那个人走了,彻底消失不见了,就连脚步声都已然没了,断刃的身体却还是没有松驰下来,心情相反变得极为紧张,他知道危险无时无刻不再发生,他警惕着一步一步挪动,终于回到了大厅,才终于相信这名忽然出现的强者,并不是为了取他性命而来,这是个好消息。
但同样的,连人家几招都撑不下来的战绩,对他来说是一个羞耻,他不会去找实力悬殊太大这种借口,就如他所说,敌人出不出手是人家的事,他挡不挡的下来却是他的事,感受到这种无来由而且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压力,他又一次把目光看向了任务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