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人不一样，老张对于小城市反倒是比较喜欢，这可能也是因为他没有钱，玩不起消费主义的快乐吧。

一个北方的小县城，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小县城，就是老张的老家，也是老张这次要回去的地方。

和老张一样，这个小县城普通到了极点，没有任何的发达产业，也没有足够优越的环境，你用任何关于城市的指标去衡量它，它都是那么的普通。

“真是很难想象啊，你老家居然是这么一副样子”，王蓁有些好笑。

“就一个小地方嘛，没什么特点，但反倒让我挺喜欢的”，老张耸耸肩，算是回应了一句。

此时已经距离两个人决定在一起过去了十天的时间了，而在家里人的反复催促下，两个人也最终决定在今天到家。

“你要吃点东西吗？现在可是才早上八点”，老张问道。

“有什么推荐的吗？”，王蓁道。

“能有什么推荐的，无非是油条豆浆豆腐脑罢了，我们这地方又没什么特色之说”，老张拖着行李箱在前面走着，后头看了王蓁一眼，然后说道。

“还真是普通啊”，感慨了一句的王蓁看着已经坐在街边的小摊上的老张，也跟着坐了下来。

“今天就先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妈可能会款待一下我们，你可不要忘了咱俩之前对过的台词啊”，老张叫了份豆腐脑，两屉小笼包，然后继续问道，“你要来点什么吗？”。

“和你来一样的吧”，王蓁摆摆手，算是不想考虑太多。

有些奇怪的老张看了她一阵，最终也没说什么。

“说起来了，你现在可以控制普通人吗？”，老张总是在最不符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问出这个问题。

当然，在老张看来，这很正常啊，“你现在可以控制普通人吗？”这种问题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嘛。

“额，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王蓁也是一阵无语，然后说道。

“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回到老家了，会不会你突然间失去控制什么的，然后从控制我身边的人开始，自此走上统治世界的道路什么的”，说着这种话的老张，有些别扭，也有些不好意思，就像是说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一样，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却在王蓁眼里反倒多了些人情味。

这世界上就算要付出情感，也总要分个亲近疏远的吧。老张平日里一副现实世界如何如何污浊，如何如何不堪，一副把自己全部的热爱和情感都投入到纸片人身上的样子。

实际上他也还是个正常的人类，也还有人类的情感，平日里的淡然和冷漠，或许也是因为身在异乡，不怎么在乎吧。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就和你刚见到我的那天晚上一样，我一次性只能控制一个人的行动”，王蓁等着把小笼包端过来的人离开之后，开口说道。

“那你这段时间难道就没什么长进？”，故作嫌弃的老张一脸不屑，有种看着不成器的孩子一般的感觉。

“说实话，倒还真有些想法”，王蓁没有接着老张的玩笑，反倒是有些严肃的说道。

“说说看”，老张说道。

“虽然现在还不太清楚我的存在究竟是以什么为根本的，但是很显然，我可以在人类的身体上存在着”，王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考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这种存在在我占据眼下这具身体之前，只能和一些天才的意识对接，而且我也没办法控制他们的意识，只能说是施加一些影响，同时还会被他们所影响”。

“而在你占据这具身体之后，你就可以控制普通人的思维了，不仅仅是可控制的范围变大，甚至控制力度也从影响变为了控制”，老张接上了王蓁的话茬，继续说道。

“是的，那么我的能力变强大的要素就在于我占据了这具身体”，王蓁总结道。

“实际上，我有一个问题，你说原来属于这具身体的意识消散了，能具体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消散吗？”，老张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开口问道。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灵魂吗？”，王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存在，任何不依赖于物质而存在的东西，都是虚假的，都是一种错觉”，老张说道。

“哦？那所谓的意识又是什么呢？”，王蓁再一次问道，有些考量老张的意思。

“意识，以目前的研究水平来看，应该是海量神经元的共同作用，才产生了意识”，老张回答道，毫不犹豫。

“是的，海量的神经元共同作用才产生了智能，产生了意识。那如果有外力控制了这些神经元的运动呢？是否就意味着这个人的意识已经被别人所取代了呢？”，王蓁语气有些激动。

“也就是说，你是那个外力喽，可这也不太可能啊，你不是之前一直都只能影响那些天才的意识吗？你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控制吧”，老张有些奇怪。

“是的，所以当时是她处于一种休克状态，大脑活动基本上快停止的状态下，我才做到了控制她的身体”，王蓁点点头然后解释道。

“然后你的控制能力就到了现在的地步”，老张说出了王蓁没说出来的话，也明白了王蓁的想法和猜测是什么。

“而现在，这里存在一个你甚至无法影响的人，那么如果控制了我，你的能力或许就能更进一步的提升”，老张说了出来，也没什么惊恐的意思。

“是的，简单的来讲就是这样，我尊重你的意见，而且从内心出发，就算能做到，我也不太想这么做，毕竟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或许我们保持这种现状也很有趣”，王蓁看着老张，很坦诚的说道。

“喔喔，好吧”，慢条斯理的用筷子夹着小笼包沾了点醋的老张咬了一口，有些随意。

反正现在王蓁的能力也无法控制自己，最多还只能同时控制一个普通人，那么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那种事情，难道比眼前的小笼包沾醋更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