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枪是什么感觉，在老张开枪打别人的时候，他想过这个问题。

但他用的都是橡胶弹，唯一一次使用金属弹杀人，还是连开数枪，几乎瞬间就带走了对方的生命。

但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震到的感觉，让老张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作死的沿着两米高的土坑边缘跑，然后整个人像是就那么背朝下的跌落在了土坑中。

摔在地上，第一时间是一种强烈的震荡感，然后就是感觉到四肢似乎都失去了直觉，以至于老张就那么躺在土地上，呈一个大字型的仰着，足足过了十分钟才感觉自己能够挪动自己的手指了。

而在此刻，被巨大的冲力推得倒在地上，老张尝试着爬起来，却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前所未有的痛，以至于有种断掉的感觉。

到底怎么了，依然有些恍惚的老张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才注意到身边早就存在着的枪声。

“老张，你还好吗？”，陈木问道，边开了一枪，似乎击中了某个人，至少老张听到了来自于人的惨叫声。

“还行，还行，我刚才，额，被枪打中了？”，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老张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他知道这些人有火器，也知道这些人敢使用火器，但从来没想过会冲着自己，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加入到这种双方互相射击的战斗中来，姑且称之为战斗吧。

“嗯，是土造的***，估计是从哪里买的吧，反正中国这么大，总能找到造这种东西的地方的”，她耸耸肩，语气有些调侃的感觉，可能是想缓解一下老张的紧张和痛苦吧。

“喏，你可以看看”，朝老张扔过一把手枪，她再一次开枪，并且成功命中了对面某个人的躯干。

“你换上金属弹了？”，有些惊讶，但老张观赏着陈木抛过来的手枪，没有抬头。

很有土造火器的风格，至少枪身上的毛刺总归是能感受得出来的，而且**多少有些松松垮垮的，以至于让人怀疑会不会一跑起来这玩意就会掉下来。

老张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讲的就是关于这些黑枪的事情，在西部的三不管地带，造枪已经演变成一个很庞大的产业了，能量产，而且很便宜，甚至一度能达到军用级别的程度。

但随着这几年的扫黑除恶，市面上流通着的黑枪，就比如说老张手里的这把，居然连毛刺也不处理了，显然也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嗯，很显然，对方可不是只有照片上那几把手枪，而且从打你那枪来看，基本上是不打算让我们活下来的”，已经转变成了一种很淡定的状态，陈木如是说道。

而摸索着背上的老张，也从被打的凹进去的防弹衣上面找到了没有任何变形的子弹头。

通用的7.62毫米子弹，对于姑且算是了解过这些中国有名的手枪的老张和陈木而言，还是很熟悉的。

如果不是穿着军用的防弹衣，而且还有一层防刺衣缓冲，现在老张恐怕直接就死在这里了，毕竟***手枪可靠性虽然不行，但是威力和穿透力都还是比两个人手中的92改更强一些的。

“行吧，巷子那边有多少人啊”，看着空地上正在朝这边包围过来的人，老张问道。

“我刚才打中了三个人，巷子那边至少还有十几把枪”，朝着空地上开了一枪，让朝这边爬过来的人们停了一下，而那个半猫半人的存在却不在其中了。

“那个亚人不在了”，老张也朝着空地上的众人开了一枪，而且是朝着没人的地方，他这个时候依然是橡胶弹。

“跑了？”，陈木问道，语气中没什么波动。

“估计是”，老张没有回头。

现在呆在这里几乎没什么意义了，毕竟两个人要追逐的主要目标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是跑出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毕竟目前还算是被包围着。

“从哪边？”，老张问道。

“虽然很不想伤人，但很显然，必须干掉这些枪手”，脸上露出些犹豫，但陈木的语气却没什么犹疑，而是很坚定。

老张明白，她也明白，在巷子对面的那些枪手或许在几天前还只是些工人，他们或许并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会造成什么后果。

似乎是被蒙蔽的，似乎是无辜的，但此时处在对立的两面，两个人不能有任何的放水，毕竟他们两个人也只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毫不犹豫地丢了两个催泪弹过去，能听得到对面的咳嗽声，趁着此时现出身来，在二十秒内打空了整个**，二十发子弹。

持续的后坐力让老张都有些吃不住，毕竟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开过枪了。

前十五发子弹很不错，至少都平直的穿进了烟雾，但后面的五发几乎都打在了墙上。

或许会有跳弹而伤到对面那些人吧，反正老张和陈木只能听到持续不断的惨嚎以及吃痛声。

相对着笑了一下，两个人转向了宿舍前面的空地，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是的，面对手里面拿着不少冷兵器的人，两个人就这么走了出来，举着枪，保持着静默，任由着后面的惨叫声以及烟雾被这些人感知到，并且产生恐惧感。

面对这么多人，如果要硬拼的话，或许会激起这些人的反抗之心，毕竟人数摆在这里，只要冲上来，这么五六十米的距离，老张和陈木加起来顶多开十枪，然后就会被剩下的人近身。

那么等待着两个人的只有当场被杀掉或者被活捉，然后被杀掉的结局了。

这还是没考虑那些枪手的情况。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可能干掉那些枪手，然后走出来，以此作为威慑，尽可能用悲惨和现状来威慑这些人，毕竟他们的头儿，那个足可以抵抗子弹的近距离射击的存在跑了。

作为一个社会科学爱好者以及天才，老张和陈木都很清楚集体状态下的人类心理。

服众，而且愚蠢，同时很胆小，就像是山羊一样，一旦领头羊屈服，所有的羊都会屈服，即使意味着死亡。

可能是作为异类的经历很长吧，他们对于一个集体的状态总是观察的很准，也把握的很准。

虽然平日里总是被排斥，但此时足以带走人生命的威胁在手，两个人的观察和分析就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