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人以半包围的方式,护住了最中间的一位女翼人。
这名女翼人身材不高,穿着一身丝绸白纱,头顶绿色花冠,蒙着面看不清样子,却无形中透露出一股娇弱让人怜爱的气息。
仔细看来,这女翼人后背上的羽毛,远比其他五人的白洁的多,且毫无杂色。
在整个矮台的中央,一名看似只有十一二岁的女翼人被捆绑着翅膀及双脚,跪坐在中央,她的双目毫无焦点的看向空处,透露着死一般呆滞。
“二公子,三公子!”刘伍长带着两名士卒急忙向李骐元和李济。一边是小王爷,一边是羽族王族,两边都不敢得罪,搞得他焦头烂额。终于有个能依靠的人出现,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刘伍长,通知余大人了没?”李骐元行礼道。
刘伍长急忙行一礼,“使不得使不得,您贵为侯爷之后,小的我可担待不起。”说话间他心中暗自激动,没想到自己军中最小的伍长,竟然也能被二公子叫得出姓氏来,“已派人去通知余大人了,这去往南市的路虽然不远,但人较多,这一去一回估计还要花些功夫。”
李骐元眯着眼看向姬鹏,“小王爷,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骑在马上的姬鹏抬着下巴,瞥了一眼李骐元,“原来是李家的废物二公子,看来你跟两年前没什么区别么。”
“操!”李济大骂一声伸手就夺了刘伍长的佩剑,准备干上一架。
李骐元一伸手,将李济拦住。
一旁的刘伍长额头直冒冷汗,本就是小王爷与翼人在闹,如今要变成三方大战了。他急忙抓住李济的手臂,“使不得,使不得。”
人群中也传来一阵骚动。
“这小王爷怎么这样没有教养?”
“长风军与虎旗军历来不和,有矛盾也正常。”
“难怪,难怪。二公子一向为人和善,恐怕要受欺负了。”
李济看了眼自己二哥,二哥可不是个和善的人,他一直以来都蔫坏蔫坏,干坏事从来不留把柄。
二哥越是笑的和善,憋的坏越大。
面前越是有礼貌,越是不把你当自己人。
李骐元向不远处翼人女子一行礼,“此事骐元已知晓,不如让我做个和事佬,寻个折中的方法如何?”
姬鹏冷哼一声,“有什么需要折中的?买卖奴隶,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价高者得。”
翼人中一名看起来军衔略高的一人喝道,“此是我羽族之人,当交与我等处置!”随着他话音落下,几名翼人士卒手中木矛齐齐一紧。
或许受到杀气的影响,姬鹏脚下的白马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姬鹏顿时觉得面上挂不住,脸色沉了下来。
李骐元缓缓走到矮台之上,将手中华盖玄伞撑开,为台上的翼人女孩遮出一片阴影,挡住了天上的烈日。
双目无神的翼人女孩,眼神终于有些松动,偏了偏头,看向了李骐元。
李骐元和煦的笑容,似乎在告诉她,放心。
“这里谁主事?”李骐元抬高声音。
“我……我……我……”一名瘦小的男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刚刚剑拔弩张的气势,早吓得他躲到了人群里,“小人黄猴,见过二公子。”
“商人,最讲规矩,可对?”李骐元问道。
“是极,是极!”黄猴眯着眼笑意盈盈的答道,“当然是价高者得!”
“一丘之貉,人类当真只帮着人类!”远处的翼人统领大怒。
骑在马上的小王爷黄鹏,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笑容,“你这废人,原来还有点用!”
李骐元继续道,“这规矩,必须要在大夏律法之内,可对?”
黄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
李骐元追问道,“可对?”
黄猴晃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防戍卫,刘伍长适时的瞪了他一眼。黄猴咬了咬牙,答应着,“是!”
“这翼人姑娘,你可有官方文书,证明其为奴隶,又或者你有她卖身契约……更甚者,你能证明你是她的父母血亲?”
李济哈哈笑了起来,“你这瘦猴要是多两片翅膀,到也真像是翼人了。”翼人多是瘦小,李济这句话,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黄猴额头上渗出一片冷汗。
羽族与大夏未在战时,根本不可能是官奴;而羽族人绝不可能将子女出卖于人类;若说瘦猴自己是这羽族人父母,那更是无稽之谈。
李骐元不疾不徐的问向瘦猴,“你说这姑娘,是你绑来的奴隶呢?还是好心收留的落难女子?”
黄猴搓着手,冷汗瞬间浸湿了他全身。
人群中喊了起来,“是哪个?快说!”
“我们支持你是她父母!”
“对,你不就是少了一对翅膀吗!”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
不远处的李济挥了挥手中刘伍长的剑,“快说啊!”他边说话,边向黄猴靠近。
翼人本就很少在中原大陆出现,更别说翼人奴隶了。
刚刚小王爷三千两白银的开价,已经能让黄猴成为一镇富贾,就算摆在齐郡也能跨入中层人物。他心中一向知晓虎旗候府二公子公正,就算不与小王爷竞买,抬一抬这价格,至少也能让他把这单生意做成。
没想到二公子李骐元竟然拿出了大夏律法。跟坐监相比,财富终归还是得有命才能花,黄猴最终一狠心,“自然是路边捡到的落难女子!”
李骐元嘴角微挑,“你这份善意值得嘉奖。这一些银子,权当这小姑娘吃住用度的补贴了。”
黄猴一怔,双手接过一锭银子,这生意没做成,但至少没赔,甚至富余了不少。他原本哭丧的脸上缓和了些。
一旁的李济哈哈大笑,“二哥厉害!”大笑间,李济挥剑将女孩身上的绳索斩断。
李骐元摸了摸鼻子环顾四周,“哪位老乡可借骐元一身宽大衣服?”
“我老婆子刚好有一件给儿媳妇新做的衣衫,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这姑娘身。”说话间,人群中一位老妪抱着一件衣服走了上来。
“原来是张姨!”李骐元向老略微躬身行礼,“这衣衫,过些时日洗净了骐元便将它送还,当面致谢。”
“不用,不用,我家那七八年都没能有孕的儿媳,还是全靠您的神术,我老婆子才能抱上孙子呢!”张姨抱着衣衫刚要靠近羽族女孩,却见那羽族女孩警觉的跳了起来,躲到了李骐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