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李骐元缓步从阴影中挪出,将院门打开。福伯手中捏着一叠带血的信笺递到了李骐元手里。毛冬冬瞪着大眼看得真真切切。此刻的他冷汗早已浸湿了全身。直到李骐元与福伯离之后,他才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因保持一个姿势,他的腿脚早已失去了知觉。
毛东东心下害怕,担心了一整晚,使得他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日一早,毛东东红着眼,与同僚们一起做工。不多时,他便听出门采购的小役说了一件大事!
齐郡地头蛇,称霸一方的程庆,以及手下几位近亲兄弟,连同其家眷,被灭满门。
遥想起昨夜园中的黑衣人,毛冬冬肚子再一次刺痛起来。
…………
甄选一日,李骐元五龙齐聚,引得整个大夏名声大振。更听闻,没眼光的余自成,竟然在甄选前退婚,各府拜帖入雪花般而来贺喜,媒婆们也排着队纷纷上门。
一时间整个虎旗候府忙的人仰马翻,当年比侯爷新婚大喜还要忙碌。
清晨的竹林别有一番高节之气,轻盈的竹海声与竹节敲击声,为竹林带来一丝生气。避开了一切纷扰,李骐元与镜玉一直呆在了竹林之内。
李骐元体内五行道气均衡,寻常丹石无法进补,反而破坏了体内道气。而女娲石内涵五行道气齐聚,反而最适合他。接连七天,他都在镜玉竹林内盘膝而坐,提取女娲石内道气。
环抱在胸前的原本光滑明亮的女娲石,逐渐变得暗淡无光。五色光芒,由这女娲石释放而出,沿着李骐元双臂游走全身。淡淡的五彩气息,犹如雾霭,浮现在他周身。
“咔!”一声轻响,女娲石终于被榨干了最后一丝道气,碎裂成无数块,散落在李骐元手中。
镜玉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观看着手中的竹简,在她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块青色托盘,托盘内满满皆是白色蜡油。这七天来,镜玉也从未离开半步,仅蜡烛便用了不知多少。
紧挨着托盘的位置,放着一个打开的锦囊。一张黄纸耷拉在锦囊上。这锦囊便是甄选前镜玉递给李骐元之物。只见黄纸上用黑笔写着,“炼化女娲石,入主道衍阁。”十个大字。
待到李骐元身上的五彩之色完全收敛,镜玉这才用略带责怪的口吻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给了锦囊也不打开看看?又完完整整的还给了我?”
李骐元抖了抖双手,将手中的碎石仍在了一旁,这才道,“骐元不过是想看看母亲与我是否心连着心,能想到一处去。”
镜玉无奈的探口气,“你倒是说的轻松,母亲一直为你提心吊胆。”
“母亲恐怕早已打算好了,就算骐元甄选没过,也会修书一封,推荐我去郁千一门下。”李骐元面挂微笑,“就凭手中奎刚印,骐元入道衍阁修鬼道自然无人可阻。”
镜玉点点头,“这是下策罢了,若如此做,五道院司并不会重视你,你亦很难学到五道之法。”
镜玉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炼化女娲石,入道衍阁的?”
入道衍修行,这是李骐元还是襁褓中婴儿的时候就已定下的计划,他思索片刻,按着身为子女的口吻道,“这还多亏了母亲之前对《穷通》的讲解,这法门奇特,与其他五道不同,不能修炼自身某个器官,只能炼化物品。”
镜玉点点头,“是了,得了提示,你若还想不到,那也算不得是我镜玉的孩子了。”
镜玉伸出手,“来,让母亲看看得了一块女娲石提升了多少道气?”
李骐元听话的撸起挽起手腕边的袖口,垫着锦囊放在石桌上。
镜玉伸出青葱玉指,轻轻搭载了李骐元的脉腕之上。三息间,镜玉收回手,面色平淡,“看来距离突破入境境界还差了些。”
李骐元将袖子抚平,重新坐正,“骐元也是这般认为,大致估算下,若再有七八块这女娲石,到达出境境界应是不难。”
镜玉扭了扭身子,弯了弯腰,从桌子底下提上来一个锦绣布袋,慢慢放到了桌子上,“女娲石虽算不上稀罕物,若大量采买也怕引人注意。这些年来母亲搜集了这十二块女娲石,一直藏在屋里,如今它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李骐元探头看向布袋里,每天一皱,“哎,里边怎么全是普通石头?”
镜玉一惊,慌忙站起身,探身看去,“怎么可能?”
镜玉伸手从布袋里取出一块石头,石头虽然圆润,却没有五彩气息,确是是普通的鹅卵石。这一刹那,镜玉有些慌了神,她接连取出几块石头,没有一块是女娲石。
这东西可是镜玉花费了许多功夫才得到的,如今尽然全失,这如何不让她着急。
“咯咯……”小妖一身黑衣,骤然出现在石桌之上,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镜玉一愣神,恍然道,“原来是小妖你搞的鬼?”
小妖摊了摊手,“小妖没有主人的命令,可什么都做不了。”
李骐元终于绷不住脸,哈哈大笑起来,“自骐元记事起,母亲总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
镜玉气到,“你们俩竟然敢捉弄我?”
李骐元嘿嘿一笑,“母亲把十方经罗交给骐元的时候,应该想到有这一出吧?这府内没有一处能逃过十方经罗的太阳地!”
镜玉又好气又好笑,“恐怕制造它的先祖也想不到,有人会用这神器来偷东西!”
李骐元摇头晃脑道,“十方经罗所探查之地,事无巨细,寻到宝物,岂有不拿之理?反正不拿白不拿!”
“你到有理了!”镜玉手指一翻,一道闪电直劈向小妖。
小妖惊叫一声,仓皇而逃,“明明是主人偷的,为何要用雷劈小妖?”
“这些个女娲石还能藏哪里,定然在你太阴地府邸了!”
小妖一阵乱叫,凭空将一麻布袋取了出来,扔在了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