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慨然,心中对镜玉的宽厚仁慈佩服至极。
“此次长风府吃了大亏,他们定然不会将这些硕大的产业拱手想让,小动作恐怕免不了的……”镜玉看向李骐元,“骐元,你来处理这两件事。”
李骐元答应一声,将手中的账簿交还于镜玉。
李骐元看向小满,“小满,这几日劳烦你了,你好好睡一觉,过两日去收那些产业,免不了琐事更费神。”
小满一怔,现如今虎旗候府没钱也没人,若说人不着急,可这资金,却是少一分也不行的。只不过东家发话了,他只好行了一礼,起身告退。
李骐元向镜玉行礼,“母亲也不需过于劳神,钱财之事,自然会有人帮忙解决!”
“哦?”镜玉好奇的看向李骐元,“就算把外账全部收回,也差了许多,骐元你这么有信心?”
“自然!”
福伯定定的看向李骐元,长风府与虎旗候府之间斗了几十年,一直以来虎旗候府都在劣势,如今想要扭转局势,光收购一事已然头痛。
镜玉怔了片刻,随即点点头,“放手做吧!”
福伯脸上露出些许惊讶,没想到镜玉夫人竟然如此相信李骐元。
福伯跟着李骐元从账房内走了出来。李骐元看了看天色,“福伯,安排人修书一封,送去二皇子行宫。”
“二公子要写什么内容?”
“六个字:大生意,一起干!”
福伯犹豫片刻,“就这六个字?”
李骐元点点头,“二皇子是聪明人,六个字足够!”
福伯叫来附近一名下人,去安排书信。李骐元领着福伯,向马厩行去。
“二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毛冬冬家!”
福伯在虎旗候府当了几十年的管家,跟随李炳侯爷身后,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见过。不论侯爷,镜玉,兰娣还是大公子李封,三公子李济,以及几位姑娘的脾性他都摸的一清二楚。
甚至在退婚前一天,他自认为二公子李骐元也不过尔尔。李炳侯爷对李骐元极高的评价,李骐元是万年来唯一达到帝旺之人,也只让福伯略有犹豫。哪怕甄选当日五龙齐吟,福伯也只承认对李骐元修道之能看走眼而已。
甚至甄选当日,福伯听从李骐元的安排去灭程庆满门,他都认为这是一步败棋。只是碍于李炳侯爷临走时,留下了诸事听从镜玉与骐元安排的口令,这才不得已安排灭门事。
福伯已经准备好变卖家产,营救李骐元了。
没想到事情一转,这灭门一事,反而成就了整个虎旗候府。原本掌握大半个齐郡商贸的长风府,一夜之间一蹶不振。
他这才明白,之前一直都小看了二公子李骐元。这位虎旗候府的二公子,不仅在修道境界以及天赋上万年无一,更在官场谋略上,无人出其右。李骐元,阴阳谋兼备的奇才,确切的说,他又身负五行道气,用鬼才来形容,更为贴切。
堂堂长风王爷府,在这阴阳谋略之下,最终也不得不吃了这哑巴亏。
福伯甚至怀疑,东家的这位二公子,还是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位彬彬有礼的孩子吗?
两骑一路向西,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了城西齐河河畔的林齐村。还未进村,福伯便听到了鞭打以及怒骂的声音。
随着距离村庄越来越近,村庄门口的老槐树上,吊着一个年轻人,一位中年人正挥舞着皮鞭,抽打在这年轻人身上。
每一鞭下去,那年轻人便嘶哑的哼一声,显然已被打了许久,根本无力呻吟了。
槐树底下几名村民围在一旁,好言劝住,结果却是中年人又狠狠的抽了一皮鞭。
离的近了,福伯这才认了出来,被吊着的年轻人正是家里的长工毛冬冬,而打他的人,是他父亲。
中年人眼中含泪,“打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
随着马蹄声的响起,围观的村民认出了来人。
“二公子来了、二公子来了……”
众人为李骐元让出一条路。
中年男人三两步跑到李骐元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李骐元马前“二公子,是我毛三无能,生出这么个逆子!”
李骐元翻身下马,将毛三扶起。
“先将你儿子放下来吧,回屋子再说。”
毛三老泪纵横,“这逆子,打死他也不为过……”
福伯从马上飞跃而下,一甩手,甩出一根袖箭,将毛冬冬手臂上吊着的绳索斩断,随即一探手,将毛冬冬搂在了怀里。
福伯伸手探了探毛冬冬的脉搏,眉头微皱。
李骐元看向福伯,“如何?”
福伯摇了摇头,“不好!”
这一句不好,顿时让毛三慌了神,但碍于之前毛冬冬之前做的事,他怔在原地。一旁的村民着急起来,“毛三,你就这么一根独苗,先把冬子送回家再说……”
“是啊,二公子都发话了,先请医生看看再说其他……”
李骐元不理会毛三,当先向村内走去。
福伯抱着毛冬冬,跟在身后。
毛三犹豫片刻,最终一跺脚,牵起两匹马,也跟在李骐元身后。
毕竟毛冬冬是毛三的儿子,毛三再愤怒,下手总拿捏了分寸的。福伯这一声不好,并不是毛冬冬有性命之忧。而是他看得出来,二公子李骐元不想在这些事上纠结,他出门看了天色,又骑了马出门,就是为了赶时间。
三百万两银子,无数需要收回的死账,长风府定然还会安排的来捣乱的痞子,都需要李骐元在两三天内全部解决。
更何况,一月之后,他就要去大夏学院,期间将长风府从齐郡连根拔除,为虎旗候府扫平后方,谈何容易?
毛家显然在林齐村算是不错的富户,家里新建了两层的木屋,要比周边村户的土坯瓦房好了不少。
李骐元还没到院口,毛三的妻子已经迎了出来。她眼睛里含着泪水,却生生的向李骐元行了礼,“二公子。”
李骐元回了一礼,“屋里叙话吧。”
福伯将毛冬冬放在了旁屋的床上,早有热心的村民去镇上请大夫。
毛三的妻子翻箱倒柜,将藏了许久的最好的茶叶找了出来,为李骐元沏了茶,之后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