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大师一声冷哼,“镜玉之子又怎么样,年纪轻轻的,口气到不小,一个八字,首先要判断身强身弱,才能确定喜神忌神,否则怎么断大运流年吉凶?”
李骐元笑了,朗声道,“一个人强,你打压他就是吉吗?你强,姚大师打你,是对你好了?那不如放任姚大师打你好了,反正是对你好!”
话落,引起一片轰然大笑。
王山大师怒道,“伶牙俐齿,信口雌黄!”
“《易经》有云,‘吉凶者,得失也’。断吉凶,当然是要看得失,什么判断身强身弱,完全走偏了路!”
李骐元一指墙上的宣纸,“这人,出身不贫,家有良田。甲午年娶妻,妻虽肤黑不美,家境却不差,得陪嫁良驹。之后两年因身体腹疾,事业不稳,却不愁吃穿。今年一心开店做事,却入不敷出,最终关店。同年靠岳丈,掏家底修了房子。”
李骐元看向王山大师,“骐元说的可对?”
人群中一人呆呆的看向李骐元,“对,全对!我甲午年结婚,老婆皮肤是黑,婚嫁时候是陪嫁了骡子,前两年就因为肠胃问题,一会儿干这个,一会儿干那个,不过到不愁吃穿。今年跟老婆一起开店,一直赔,正为关不关店的事情发愁,所以问了王山大师。”
李骐元看了一眼这人,“哦,你就是这命造本人?”
那人急急道,“大师,我关了店,该怎么办?究竟做什么?”
李骐元笑了笑抬手示意王山大师,“听大师的啊!”
余慧忍不住鼓起掌来,“二公子,你讲这人的八字,就好像在现场一同经历一般。让人感觉身临其境,脑海中浮现当时的画面,实在太厉害了!”
姚大师轻叹一声,“镜玉之子,果然不同凡响。”
王山大师眼睛一眯,沉声道,“厉害什么?一个八字,怎么可能断这么细致?一定是作弊!”说话间王山大师瞥了一眼姚大师,“恐怕你就是他的托吧!”
“你胡说什么!”姚大师花白的头发刹那间竖了起来,脸上通红,抬手一指王山大师,“你这王狗,技不如人就乱咬!”
眼看又要打起来。
李骐元向众人挥挥手,“这墙上的众多八字,都是各位的出题,我每个八字皆断三两句话,若有错乱,还请指正。”
李骐元也不等他人回复,便指着第一个八字道,“此人少年得志,二十有二便已富甲一方,只是富不长久,三十四便因妻妾纷争,搞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三十五投河而亡……”
“对对……这是我曾经的发小,全中,就是因为妻妾把他钱都偷了,导致整个家败了。投河死的也知道,太神了!”
李骐元一个一个说过去,无一错乱。
会场内四百余人,看向李骐元的眼睛中,满满的崇拜,好似看到了神仙下凡!
李骐元看向王山大师,“难不成这出题的各位大师高人,都是我骐元的托不成?”
“在座四百人,都是托吗?”
王山大师咬牙切齿的看向李骐元,“不看身强身弱,你究竟怎么断的?”
李骐元轻笑摇头,缓缓吐出两个字,“得失!”
王山大师一愣神,口中喃喃道,“得失,得失……”
“悔吝得失……怎么看的?怎么看的?”
“得失……”
王山大师眼中越来越迷茫,最终化作看不见的空洞,他口中喃喃不断,不停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最终大叫三声“得失”,疯也是的跑了出去。
一群弟子,急忙跟了出去。
李骐元轻叹一口气,“看来王山大师是要疯了。”
先前己巳命造的男子,挤过人群,来到李骐元身边,“大师,我店关了,以后该怎么办?”
李骐元,“你手上是有技术的,就用这技术找个活干,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先把身体养好,八年以后你做生意,富及诸国千里,放心吧。”
那人面露欣喜连忙点头,“我确实木工泥瓦都会点,我就听您的,回去把店关了!”
“二公子,大师,看看我的八字吧……”
“看看我的吧!”
“您看看我儿媳妇到底能不能怀……”
李骐元向众人摆摆手,“今日骐元有事,不便多留。若有疑问,不妨询问在场大师,诸位皆是高人,能为各位解答。”
李骐元远远的向释向宗行了一礼,急忙拉着余慧逃离人群。
脚步不停,两人一直下了北山寺,脚步这才慢了下来。
余慧突然停住脚步,拉住李骐元的手臂,认真的看向他,“我想学!”
那日村庄至内,李骐元不知为何,三言两语将来人测算的句句精准,尤其那胖商人来意,当真让余慧震惊万分。
法会之上,更是让余慧见证了李骐元预测的神奇,她想学,打心底的想学。土道修为再难突破的她,只要学会这能预知万千的术数,也能在大夏立足,帮助自己的父亲母亲。
至少,不会再让父亲经历牢狱之灾。
李骐元一怔,“学什么?”
“预测术!”余慧斩钉截铁道,“我要当先知!”
“你没看王山大师都疯了,你还要学?”
“我要学!”
“这东西很难的,很复杂的……”
“我要学!”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我要学!”
…………
“这样吧,此术与我家门心法有关,我不能教你,你给我生个孩子,我教给孩子,让孩子教给你就行了。”
余慧小脸憋个通红。
李骐元戏谑一笑,“不学了吧?”
“可以!”
“…………#%¥……&……*”
“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
李骐元一拍额头,“我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了!”
仓啷一声,余慧拔出了随身佩戴的护身短剑,头发化作石刺直冲天际。她咬牙切齿的看向李骐元,“李……骐……元!”
“哎呦……”李骐元撒腿就跑。
齐郡一间酒馆内,不到饭点,屋内的人并不多。
李骐元皱着眉扶着额头,“你这一张白纸,让我从何教起?”
余慧手握小本,提着兔毫笔,一脸认真道,“就先讲那句,丙火见癸,乌云遮日;甲木遁藏,八方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