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绝对不等!本来以为离开战还早,可以来王都找些物资然后跑路,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打得热火朝天不是么!”
“您不是说会助勇者大人一臂之力么?!”
“给未曾谋面的人当走卒这种傻事谁会做啊!”
布雷追着纹跑了半个山头,对方终于放慢了脚步。
“真是。。。因为你给了我食物和衣物,所以为了报恩我就给你讲讲那边杀红了眼的两伙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明明是你偷走的。。。。。。”
“咳咳!我问你,上次魔王的败北原因是什么?”
纹坐在地上摆了摆手,示意布雷也坐下。
“是被。。。冈特雷特的守城兵器击落。”
“那你们那个在这里都能看到的超大巨炮算什么?”
“战略兵器。。。守城兵器?”
“对!如果你们的国王真的如你所说,是拥有什么谋略世家血统的天才,会在敌人面前使用两次同样的策略么?!”
确实,听魔族少年这么一说,有些违和感。
“然后,听你说的那个什么。。。银发美少女?吸血鬼?如果王国目前的窘境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难道她会像中世纪的白痴贵族一样随便选个日子就跟对方约好开战么?”
是的,虽然自己说这种话有些奇怪,但是如果自己是魔族,肯定会将消耗战术贯彻到底,选择王国国力更加衰弱的时候开战。
“两方都不是傻子,但是却选择这个不前不后的时机开战,这是为什么?不要总是紧盯着事情本身,回想一下迄今为止发生的各种怪事吧。那些你觉得有悖常理、难以理解的事情,其实只是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因与果,套上了名为偶然的伪装。”
被少年疑神疑鬼的氛围带动,布雷开始寻找记忆中的不协和感。
被伤到奄奄一息却苟活下来,带来战争的魔王。
背叛人类成为魔族,将同胞迫害至此的冒险者。
身为守护者却不断牺牲同族,草菅人命的勇者。
看到布雷终于冷静下来思考,魔族少年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布雷灌输自己的想法。
“事物的本质往往始于一个极其单纯的理由,找到那个原因是很难的,但是你并不一定非要去理解它。你心中所认定的真相,就是真实。这世界没有严苛到只让聪明人活下来,即使是如你一样无法参透阴谋全貌的愚者,只要贯彻自己的想法,也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自己仿佛陷入幻觉,眼前与自己同龄魔族少年的身影一瞬间高大了许多,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气场。
“如果‘勇者’的称号真有你故事中所说的那么强大,强到能够让勇者摆脱死亡的命运。那么,勇者的另一个称号,‘人类的守护者’会仅仅因为当事人的心境变化就失去效力,让他变成一个无血无泪的,甘愿牺牲部下的残酷长官么?”
“可是,如果是为了大义,牺牲少数人就能拯救多数人的话,那也是在尽守护者的职责啊?”布雷反驳道。
“锐,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勇者真的来自我们的世界,他一定知道变成那样的疯子会有什么结局。。。不如跟你说实话吧,召我来这个世界的,并不是你口中美若天仙的女神。。。。。。”
“而是冥府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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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获得了“革命者”的称号!
纹失去了加护——“冥府女神的庇护”!
纹获得了“愚者”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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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桶果酒就是最后一桶了?”
“啊,当然还有,只不过你要等等,我现在还没有尿意。”
“绅士们?或许我们可以停止一下扮演小混混的戏码?这里还有女士在。”
“哈哈哈,对,我们现在是被人雇佣的、有身份的。。。混混?安洁,如果你不介意我的狐臭,这里有一个我祖母留给我的铁戒。”
“我同意!早点让她嫁给一个混蛋我就不会被人大晚上扔进水里。”
“那是因为你趁着夜里偷偷爬上我的床!还有你!不许用偷来的东西向人求婚!”
“对对,正论。”“我要被您这种讲究对错的英姿迷倒了,安洁,亲爱的女士。。。希望你能跟这个怪物讲讲道理,也许它也会放弃抓着我们的船不放,向你行礼。”
大海召唤风暴,将船只玩弄于鼓掌之中,然而船员们并不用去担心风帆,因为巨大的章鱼已经亲切帮他们收起来了桅杆,用嘴。
“神父!我希望国王陛下不介意我们迟到。”
躲在台阶下,紧紧抓着女神教诲的神父没有理会船长的叫嚷,只是闭着眼睛祈祷。
“也许我们该把那个大棺材扔下去!这家伙一定会好奇我们为什么载着这不能吃的东西!”
装载着人类最后的希望——空桥中枢某个核心零件的这艘战舰,被区区野兽挡在大陆近海。
“小心!那怪兽要向安洁敬礼了!”
八爪鱼的触手拍击甲板,打飞了几个船员。
“哦哦,可怜的孩子,到最后也没能告诉他我可能是他的亲生父亲。”
“也说不定是我!哈哈,他的母亲真的十分热情。”
“够了!你们这群混蛋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不想当怪兽的晚餐!”抱着断掉的桅杆,安洁冲着像在自家庭院散步一样的两人大吼。
“安洁,安洁,那东西可是有着初代勇者给的帅气名字——‘克拉肯’,跟我们这群无名的混蛋不一样,是高贵的家伙。所以我提议同样有名有姓的、高贵的女士应该去跟它谈谈!争取些时间,好让那个整天待在船舱的小杂种有机会用他的宝贝给这家伙来一记离别吻!”
绑着蓝色头巾的女剑士一刀砍下克拉肯的一个吸盘,但是剑却被吸盘上的利齿开了个大大的缺口。
“你们不是经常说哪怕是魔神也不足为惧么?!让我看看海上男子汉的志气啊!”
“哈哈,那种东西,娘胎里就还给我妈妈了。话说那家伙已经吃了不少人了,已经快撑破肚皮了吧。来来来,投票了绅士们,有没有自愿喂饱它、做救世主的英雄!”
“我投安洁一票!”“我也投安洁一票!还有刚才被吞下去的可怜虫估计也会投安洁!”
“你看到了安洁,即使是小混混也是很团结的。放心吧,听说克拉肯的胃液消化性并不强,如果我们一起被吞下去,在被完全变成浓水之前,帮我们溶掉衣服的怪物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红娘!”
女剑士看着克拉肯的血盆大口,放下了武器。
“我真是疯了才会接下这个任务。。。跟一群疯子死在这种地方。。。。。。”
砰!
随着一声巨响,船身开了一个大洞。布满倒刺的巨大铁枪旋转着射入克拉肯的身体,反冲力差点让战舰横着翻进水里。
“船长!成功了!”带着装有数个透镜头盔的小个子船员从甲板下跑了出来。
“看来不枉我把那只假腿给你的玩具当零件啊!干得好!”
船员们看着远去的八爪鱼,连武器都懒得收起就开始在这暴风雨中跳舞。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醉酒,那简直是连野兽看了都会吓跑的奇怪动作。甚至让安洁怀疑如果这群人一开始就在克拉肯面前跳舞,或许就不会有这场灾难,那个八爪鱼一定会被吓跑。
“船长,其实不止您的假腿,这杆枪发射还需要火油做点火装置,我之前不敢告诉您。。。但是现在,刚才我已经证明它不是废物了,能请您多分一点火油给我么?”
“你拿了我的夜宵只为做一根破鱼枪?!混蛋!来人啊把他给我扔进海里!”
“可是它管用啊!不要!不要!”
“一!三!”
被扔进海里的小个子船员拼命抓住下层船舱支起的窗户才没有掉下去,而船员们则继续着他们的怪异舞蹈,海上的巨浪如同要阻止这诡异的舞蹈一样,不断拍击船身,可是被震动弄得踉跄的船员们根本不在乎。
看着这一切,安洁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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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大人,现在战况稳定了下来,也许您可以休息一下,为之后做准备。”
“扎古姆,不行,在打开城墙前我根本睡不着。”
距离魔王军突袭王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是面对吃了几个大魔法也纹丝不动的城墙,魔王军无计可施。
“在那个城墙的结界被破坏前,我。。。算了,我再去攻击几次,既然维持结界的是人类的魔法师,那么他们的魔力总有用光的时候。”
可是,您的身体。。。。。。
扎古姆终究还是决定把话咽在肚子里,虽说因为先代魔王加之的保险,巨炮的攻击在击中他们之前就被化解,可是那样大量的魔力余波,对于能够感知魔力中残余灵魂的魔族,就像是被逼着在一瞬间看完成千上万人一生的走马灯。
那样大量的情报汇入脑中,是不可能保持自我的,除非用自己的体内的魔素去抵消影响。
所以挡在那炮击前的魔王是不可能不受影响的。
虽然表面看着没什么异样,但是魔王的脑子里肯定早就被搅成了一锅浆糊。
“明白了,还请您不要过于勉强自己。”
常年隐居在雪山地底的龙人巫女,只有足以毁灭大陆的天灾出现时才会现身于人前的巫女,前往魔王城分享了自己预言中的景象。
这就足以成为召集魔族所有战士的理由了,虽然不知道狡猾的人类在策划些什么,但是被预言鞭策着的魔族已经没有其他道路了。
“到底要等多久,才能迎来没有战争的平静日常呢?真是羡慕那些抛弃原则的逃兵。。。即使是世界尽头的海岛,也比这里的战场好了不知多少倍。”
“魔王大人,那是。。。。。。”
看着城墙下不断倒下的同胞,魔王用有力的声音表明了自己的意志。
“啊啊,我明白,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如果连我们都放弃捍卫先人的灵魂,就再没有谁能够倾听他们的哭声了。”
“魔王大人!不明飞行物出现在王都正门上空!”
负伤的族长走进帐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飞行物。。。那么,就让我去看看那些罪人又用自己祖辈的灵魂做了些什么玩具吧。”
魔王用手擦了擦胸前的魔石,走向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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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副翼的平衡系统!不然受到攻击的话你马上就会变成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你不可能全靠手动操作!”
王都的工会作战室内,将军对着魔导通信器另一头不听话的部下大发雷霆。
“抱歉将军,但是我在那个破椅子上呆了整整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刻。相信我,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这家伙的脾气。”
小小的铁质飞行器里,浑身布满褥疮和红斑的士兵自信地反驳道。继续发送魔力波探测外界的情况。
终于,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士兵的视野中。那不详的外表与锐利的杀气让他马上进入了战斗状态。
可是,对方却先自己一步发动了攻击。
“雷霆·分裂!”
不管是魔族,还是人类,都没法理解面前发生的事。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灵活的动作——对于一个能飞的铁块来说。
就像是钢铁巨鸟展翅一般,飞行器转了一圈,躲过了袭来的雷击。
“哈哈。。。就觉得那么多勇者里,肯定有会尝试这件事的疯子。。。让我惊讶的是,居然真的能把中世纪文明的士兵培养成飞行员。”
“勇者大人。。。那就是,第二代勇者打造的,能飞的堡垒?”
“不不不,我们那边,管这东西叫做战斗机。”
巨鸟抖动着展开了她的翅膀,刺耳的声音让城墙上的守卫捂住了耳朵。
“三大两小一共五个万向引擎,空对空挂载是更是完全无视平衡性的两架利维坦级魔导炮,如此高的操作难度,居然还要加上设计理论上十五倍于重力的正过载。比起兵器,那玩意儿更像是飞行员的处刑箱。能在完全不接触实机的情况下只靠幻术训练就能让那种东西飞上天,究竟是怎样的天才啊。”
博尔特感叹着人类无穷的潜力,迈上坐骑。
魔族的族长们都傻眼了。
这也难怪,初次接触近代化兵器与冷兵器之间巨大的差距,即使是拥有魔法这种奇迹也难以抵消这冲击感。
一骑当千的魔族勇士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在空中被一只钢铁怪鸟蹂躏。
古代种的龙族们想要帮忙,奈何根本连那怪鸟的脚跟都抓不到。
就像是被狼王缠上的巨熊,魔王空有巨大威力的魔法,却根本打不到这小小的苍蝇。
旋转、爬升、俯冲,就像是老练的暮鹰戏耍刚能滑翔的雏鸟一样,怪鸟的炮击不断地剥落金色的龙鳞。
即使想要逃跑,试图将战斗拉回到地上魔族能够支援自己的低空域,怪鸟能够媲美上级魔法的射程就会在高空嘲笑自己的窘态。
“咒术的咏唱还没好么?!”
“马上!已经吩咐手下咏唱一击致死的咒术了,但是不知道魔王大人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可恶,该死的人类!”
“扎古姆阁下!我认为现在是时候了!让它出来吧!”
“不,魔王大人说过那是杀手锏,我们要信任他。。。。。。”
“如果王妃大人在场一定会放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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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一千年前,大陆的东南方还是一片无法地带。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高等的魔兽一直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拥有人类的智慧,同时拥有媲美魔族的强壮肉体。
拥有魔族的魔力,同时拥有人类依赖魔法的习性。
所以,那个怪物才能只凭借力量就盘踞于大陆一角无法无天近数百年。
所以,当勇者集结重军讨伐了那个魔兽时,他们才会觉得死亡或慈悲对这个怪物都过于奢侈。
医者常曰以毒攻毒,那么,用邪恶去对付邪恶也不失为治愈“霸王”这种顽疾的方法。
勇者最先相中的,就是这片布满诅咒与怨灵的土地。
“别了,“霸王”珀尔,希望你不会觉得这岩浆太冷。”
将超越普通生物,拥有不老不死肉体的魔兽丢入火山口,让他与地狱的恶鬼厮杀。这让人拍手称快的处理方法给在场的每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讨伐了霸王后,每当人类遇上无法封印、又难以杀死的罪人时,就会把他们投入这火焰的深渊里。
仿佛是被恶徒的戾气堵住了喉咙一样,自那以后,这座大陆上最大的活火山就再没有喷发过,出色地履行着它作为极恶罪犯监牢的作用。
然而,埋下的祸根还是在千年后爆发了。
每当人们把罪无可赦的怪物扔进地狱时,在那布满熔岩的地底就会开始一场争夺血肉与精神的擂台赛。规则极其简单,胜者享有魔力、败者变成食粮。
千年间,不断将罪人丢进火山口的人类,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快感中而忽视了地底翻涌的巨大力量——足以让深渊的怪物爬回地表的力量。如果人们知道自己的行为只是为这酝酿千年的蛊毒增添毒性,又会做何感想呢?
炙热的熔岩中,魔力被肉体的再生不断消耗,精神被剧痛不断磨削,与此同时还要与跟自己一样凶恶的怪物战斗。
每一拳,都仿佛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去撞击对方的灵魂。这也难怪,构成事物四元之一的灵魂本来就与魔力密切相关,极限状态下的对殴与其说是干架,更像是精神的缠绕。
这种战斗往往在分出胜负前就结束了,只留下一具空壳,和一具塞满了不知多少恶魔灵魂的肉体。
所以当银发的吸血鬼把他救出来时,昔日的霸王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脑海中唯一能够称之感情的冲动,就是对勇者、以及人类的愤怒。
所以,当施加在他身上的催眠术被解除后,看到人类的他自然只会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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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不愧是魔王。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是A等级,体力居然是S级?我还以为能力的上限就是A级了。”
“纹阁下。。。您在看什么?虽然能够模模糊糊看到您面前的蓝色框体。。。。。。”
“啊,这个?很普通的,就像是将我召来这个世界报酬一样的东西,不要在意。”
“冥府女神的赠礼么?!”
“嗯。。。别露出那种表情,实在是太耀眼。。。我告诉你就是了。。。。。。”
产生了布雷长出尾巴摇来摇去错觉的纹,不得已用手中的框体轻轻碰了一下布雷。
“‘迦蓝圣记’——拥有能够接触慈悲为怀的天神众相力量的记事本。将晦涩的古文翻译成现代文,将未知的生物用熟悉的文字解说,将目视到的魔法化为魔法阵细分成一节节咒文等等。简单地说,这个记事本就是把使用者‘理解’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的圣器。”
“所以您刚说的,A级与S级也是强度的衡量单位么?”
“哦?你也懂英文么?”
“是的,初代勇者作为魔导相关各行业的开山鼻祖,其弟子和信者对行业中的其他人自然也是元老级的存在,那巨大的影响力在勇者逝世后的前几年到达了顶点。不少信者自发地聚集在勇者的墓地周边,甚至最后发展成了村落。而那座勇者村使用的语言自然也是勇者的母语。后来,使用这种语言本身就被人们视为是祭奠初代勇者的行为,所以在勇者信徒众多的魔导工业里,不会使用英语的人可以说是十分少见。当时的国王也顺势直接将这种语言发展为学院的必修课,所以时至今日,大多王都居民都能说几句英语。”
“这可真是。。。果然在异世界活了几百年就会寂寞到这种程度么?连语言都传播出去,就那么想念家乡么?”
“顺带一提第二代勇者的母语,汉语也经常出现在我们的艺术作品里哦?因为那种文字的形态本身就有极高的观赏价值。现在还有不少专精汉字的学者,靠着解读勇者生前的手记在学术界享有一席之地。。。。。。”
“停、停,我明白了。所以说这群家伙,完全不考虑后果就这么。。。不,等等,也许这也是‘勇者’称号的影响?”
布雷和纹的对话被突然飞来的铁块打断。
“锐,看看这个。所以我说这场战斗绝对是比魔王和勇者更加强大的存在所推动的。”
布雷被突然飞来的铁块吓了一跳,但还是顺着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结果,看到那个浑身冒着蓝焰的怪物后,全身的细胞都在呼救、战士的直觉大喊不妙。
说着,逃走吧,那是绝对不能与之为敌的怪物。
“攻击力、防御力、反应速度、行动速度、体力、魔力。战斗关联的全部能力都是S等级,比那边的魔王还要强的怪物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世么?”
“不。。。不会。”
布雷吓得退了两步,明明那个怪物根本没有理会这边的意思。
“锐,我最后说一遍,和我一起逃走吧,让恩人在这里因为肆意妄为的魔女而丢掉性命,即使是我良心上也过不去。”
“逃走?”
就像从父亲与哥哥那里逃走一样?
就像是从勇者那疯狂的部队里逃走一样?
就像是相信了过于离谱的预言,用修炼这种借口从战场上逃走一样?
确实,那也没什么不好。选择轻松的道路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但是,这真的是自己的意志么?按纹的话来说,自己所作出的决定真的不是被谁所推动的么?
随波逐流于这个疯狂的世界,下一次又要因为世界的压迫做出什么“自己的决定”?
“抱歉,纹,我再怎么说也是王国的士兵,不能丢下我的家人和战友、自己一个人当逃兵。”
听到自己的话,魔族少年的眼中失去了光亮,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是,如果确实如你所说,真的有谁主动推动人类和魔族,让我们互相厮杀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帮我一把,我们要阻止这场战斗。”
刚才还是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自己的魔族少年,眼睛里恢复了光亮。
“哈哈哈哈!怎么样啊!食死之魔女!一直对自己操纵命运手腕有着绝对自信的你,敢承认我遇到这个少年不是命运对你权威的反抗么?!”
布雷疑惑地看着突然开始仰天大笑的纹,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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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
脑袋里空空如也,唯有无尽的愤怒从头部流向胸膛。
从噩梦中醒来后,一眼就看到了与金色巨龙搏斗的钢铁怪鸟。
珀尔将四只手臂后伸到背部,撕开自己的皮肉,拉扯出火焰的双翼。
“什么?!”
听到了!听到了!是人类的声音!即使隔了这么远,还是能听到那铁块里人类的声音!
看到人类,就要杀死。这是自己还是变态前的幼兽时从父母得到的,最初也是最后的教诲。
将千年的怒火化为实体,蓝色的火焰之翼一瞬间就带着自己飞到了怪鸟旁。
“瞬移?!而且没有咏唱?!”
啊啊,人类好吵。
伸手想要抓住自己的点心盒,可是那怪鸟却像蜥蜴一样从自己臂弯里滑走。
真麻烦,人类永远不敢正面对决,只会耍这种小花招。
将魔力从自己体内抽出,用双手压缩、揉搓、压缩,然后在其爆裂的一瞬间再次压缩。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但是体内的手下败将似乎知道,那就足够了。
“求救!全系统失灵!重复!全系统失灵!”
极其细小的魔力微粒以超越雷击的速度瞬间扩散,怪鸟被打晕了。
“真不愧是我”“过奖了,我”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自言自语呢?算了,还是先杀掉那个人类要紧。
就这样,凝聚着数代勇者心血的钢铁神鹰就这么被一只丑陋的怪物捏了个粉碎。